第32章 初入暗市
這枚聖銀鑄成的令牌之前羅文已仔細觀察過，如果光從外表來看，充其量也就是一塊材料昂貴、工藝精美的工藝品罷了。
既然從外表看不出特殊之處，那就只能從內在探尋了。
羅文閉上雙眼，學著當初安德莉亞發動防禦符咒時的樣子，將暗令貼在自已的額頭，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其上。
隨著注意力逐漸集中，羅文的雙耳摒除了遠方的嘈雜，能感覺到的只剩下自已緩慢平穩的心跳，以及貼在額頭之上令牌帶來的冰涼觸感。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異樣。隨著心中雜念的消散，羅文逐漸能感受到令牌與自已之間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絲線連結著。那道絲線看不見摸不著，實際也並不存在，但他偏偏能感應到自已與額頭前的令牌因為這道絲線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聯絡。
如果羅文沒猜錯的話，這道絲線正是之前那隻密約紙鶴的功勞。因為有了密約，羅文才得以作為“租客”的身份與格雷的令牌產生聯絡。
隨著感受越來越清晰，那道絲線也似乎越來越凝實。透過那根絲線，羅文似乎能看到一條曲曲折折的路線圖，正從絲線另一頭的令牌傳輸進了自已的腦海中。看來這就是前往暗市入口的線路了。
羅文欣喜地睜開眼，卻發現腦海中原本清晰的路線圖在睜眼的瞬間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他愣了一刻，似乎明白了什麼，再次閉上眼睛。這次，路線圖又變得清晰起來。
掌握了訣竅的羅文索性就這麼閉著眼睛，照著腦海中的線路，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向前走了起來。
就這麼走了一分鐘後，羅文發現了不對勁。他清楚地記得，自已在閉眼之前是站在一條小巷子裡，這條小巷子寬不過2米、長不過20米，可自已在這一分鐘之內已經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多遠。按道理來說，早就該撞到巷子兩側的牆壁上了。
羅文停下了腳步，保持著閉眼的狀態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根據他的猜測，自已在閉上眼睛跟隨路線圖向前走的那一刻起，實際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存在於現實空間中的道路。這條道路通往處於未知維度的暗市，本質上也已經脫離了現實維度，自然也就不會與現實物體發生任何碰撞。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自已並沒有撞上本該存在的牆壁。
同時他也意識到，既然自已全靠閉著眼睛才能準確地踏上這條通往暗市的道路，那如果一旦睜開眼睛，很可能就會發生一些預想不到的糟糕事情。
想通了這一層的羅文，乾脆也不再用兩隻手摸索前進，而是閉著眼睛照著腦海中的路線，甩開膀子朝目的地走去。
......
不遠處，神秘熔爐的樓上，正在和安德莉亞聊著天的弗農·格雷似乎有所感應，他先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緊接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少女見他發笑，眨著眼睛問道。
老人欣慰地搖了搖頭，“不，是羅文。這小子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天才。居然這麼快就掌握了暗令的使用之法。”
羅文？安德莉亞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
在大步流星地走了大概20分鐘後，羅文終於走到了路線圖的終點。感受到手中令牌微微地顫動，羅文明白這是在告訴自已，“終點站已到，請下車”。
睜開眼睛，羅文發現自已來到一處呃......怎麼說呢......很有加勒比海盜風格的地方。
“這裡就是......暗市？”羅文僵在原地，喃喃自語道。
此時的羅文，正身處一座碼頭。整個天空之中蓋滿了厚實的烏雲，唯有零星點著的蠟燭或煤油燈作為稀少的光源。透過微弱的光線，目光所及到處可見是骯髒滑膩的油汙、看不出是血是油還是其他什麼的汙垢，以及隨地拋棄的菸灰和空酒瓶，空氣裡隱隱散發出硫磺和油脂的氣味，簡直讓人窒息。
這是一個色調充滿了黑、灰、褐、黃、紅的世界，與乾淨整潔且有著聖銀城牆包圍的坎貝爾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哥，第一次來暗市吧？”身後突然冒出來一個乾啞的聲音，打斷了羅文的觀察。
羅文順著聲音回過頭去，只見身後有三個人，兩個站著，一個蹲著，剛剛說話的正是蹲著的那位。從這三個人身上都只能看出模糊的身影，卻不能分辨出具體的長相、體型，就如同整個人打上了一層“馬賽克”。
對此，羅文並不意外。因為他知道在這三個人眼中，自已也是這副打了“馬賽克”的樣子。
在離開神秘熔爐之前，格雷給羅文簡單地科普了一下關於暗市的基礎知識，其中就包括暗市的幾大禁制。
正如安德莉亞之前所說的，“在暗市進行交易的任何人都可以選擇隱藏自已的身份”。每一個進入這裡的人，都會被暗市施加一層模糊外觀的禁制，以隱藏長相、身材、聲音等可能會暴露身份的特徵。此所謂暗市的第一道禁制——“面紗”。
羅文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知幾位有何指教？”
蹲著的那人咳嗽了兩聲，說道：“小哥你初來乍到，想必對這裡並不熟悉吧。不如我們哥仨給你當一次嚮導如何？”
嚮導？羅文摩挲著下巴思考了兩秒。自已現在對暗市的佈局一無所知，如果價錢合適請一位嚮導也未嘗不可，於是開口問道：“什麼價錢？”
“不貴。”站著的一人接過話茬，“三個人裡頭你挑一個，30第納爾就成。”
我沒聽錯吧？30第納爾還不貴啊？羅文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一箇中產家庭大半年的開銷就這麼灑灑水的嗎？
“這......能便宜點嗎？”
聽到羅文嫌貴，蹲著的那人似乎有些不高興，他低沉著聲音說道：“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一口價20第納爾，不能再低了。”
20第納爾也還是很貴好嗎？羅文心裡暗暗吐槽。
這時，那個一直沒說過話的傢伙開口了，即使是有禁制修飾也可以聽出他聲音裡的嘲諷意味，“小子，看你囊中羞澀的樣子，我免費送你一句話：一分錢一分貨！如果你單純想省錢......”
他朝遠處的一堆垃圾揚了揚下巴，不屑地說，“你也可以請那個傢伙給你當嚮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