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怒氣
59.
秦茫是帶著周身戾氣進屋的，他眼神掃過小余氏，漠然的又奇異地帶著狠厲的眼神。
他看著床上的沈月溪，問秦飛：“大夫怎麼說？”
秦飛將大夫的話複述了一遍，秦茫聞言，眉頭不自覺就皺了起來，他原本猜測沈月溪是裝暈的，但現在有些懷疑自已的猜測了。
“去找莫庭禹來。”秦茫吩咐秦飛。
待秦飛走後，秦茫半蹲下身，抱著沈月溪站了起來，隨後看向小余氏，語氣冷漠道：“她自小身體不好，方才被送到山中養著，你若是想對付我，直接朝我來就是，磋磨她算本事麼？”
這是這麼些年，秦茫第一次將兩人的不和放到明面上來，也是這麼些年，秦茫跟小余氏說話最長的一次。這麼些年，兩人統共沒說過幾句話。
秦茫周身都是肅殺之氣，到底讓小余氏有些怵，不過她這麼多年來也不是吃素的，穩了穩心神道：“阿茫你說話可得講良心，首先，你怎麼說我要對付你的話，我們是一家人，我為何要對付你？第二，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磋磨她了？自她進門我待她可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
“呵……”秦茫冷笑一聲，懶得與小余氏在這裡辯，抱著沈月溪離開了。
回到松竹院，秦茫將沈月溪放在床上，沈月溪立馬便睜開了眼睛，還調皮地朝秦茫眨了下眼睛。
“裝的？”秦茫順勢坐到了床邊，低頭問沈月溪。
沈月溪坐起身來，點頭道：“是啊！”
“你的脈象……”秦茫似是不知該如何表達。
沈月溪自已就是大夫，此刻自已為自已把了一下脈，確有異常，她倒也不是太擔憂，回道：“我自小身體差，後面練武了，可能因此出現這種脈象。”
“以前沒發現？”秦茫還是不放心。
沈月溪心虛“確實沒注意。”
做戲做全套，莫庭禹還是被叫來了，進門便道：“嫂子怎麼了？”
見沈月溪好好地坐著，一臉不解地看著兩人。
“剛剛暈倒了，現在無事了。”秦茫解釋。
“我給嫂子看一下？”莫庭禹看著秦茫，不確定地問。
秦茫看向沈月溪，看她的主意，沈月溪拒絕道：“我也是大夫，剛剛自已把了下脈，沒什麼問題。”
莫庭禹哦了一聲，“嫂子醫術高明，我有幾個病症想跟嫂子討教一下。”
秦茫微抬眉眼掃向莫庭禹，“閒得慌？”
莫庭禹心虛地摸摸鼻子：“嫂子不是沒事麼，平日也難得見嫂子，趁這個機會讓我學習一下啊！”
“難道嫂子這個是獨門秘傳的嗎？那就算了。”
沈月溪笑笑：“我醫術沒那麼高，相互討教而已，你有何問題，說吧，看我能不能給點建議吧！”
莫庭禹的醫術似乎是極其不錯的，自已可能是不如他的。
莫庭禹便把幾個病症說了，沈月溪和他互相討論了起來，秦茫見兩人專注的樣子，也沒打擾，自顧自拿了本兵書坐在窗邊看著。
這一討論就討論了一個時辰多，剛好到了飯點，秦茫命人備酒備菜。
莫庭禹也不客氣，三人同桌而食。將將吃了個半飽，巧娘拎著個盒子來了。
“奴婢給幾位主子請安了，幾位主子正用飯呢？少夫人這是無事了嗎？我們夫人掛念著少夫人，讓奴婢過來問問情況，順便送點補品過來，一點心意。”
莫庭禹狐疑地看著幾人，只聽秦茫道：“東西拿回去，她該慶幸人沒事，不然……”
秦茫未將話說完，不過都是聰明人，巧娘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她是小余氏的婢女，自是要維護小余氏的，她彎了彎腰道：“今日少夫人暈倒確實不關夫人的事，夫人近來睡眠不好，今日起的晚些了，少夫人在外面等著，不知怎麼就暈倒了。”
“呵……”秦茫再度冷哼一聲，不想搭話。
莫庭禹是清楚秦茫和小余氏不和的，要是他爹在，定要讓他置身事外，但是他爹不在，他便忍不住道：“侯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正好我在這裡，要不我幫忙去看一下？”
巧娘愣了一愣，回道：“不敢勞煩莫公子，夫人這是老毛病了，一直用著藥呢！”
“哦，這樣啊！”莫庭禹也沒再堅持。
待巧娘一走，莫庭禹便問道：“發生了何事？你繼母欺負你媳婦了？”
秦茫點頭，“想是要立規矩。”
莫庭禹一臉擔憂地看著沈月溪，“她厲害著呢，京中好些婦人都覺得她厲害，怎麼樣，你吃了不少虧吧？”
沈月溪無語片刻，隨後回道：“尚未吃過虧，”大概小余氏吃虧了。
不管是派人去宮中尋秦茫，亦或是去請莫庭禹，秦飛都讓人把動靜鬧大些，故而小余氏苛待兒媳的行為沒多久就傳開了。
“真正是小瞧她了。”小余氏沒想到她順風順水這麼些年，竟會在沈月溪這個毛都沒長全的丫頭身上吃虧。
“今日恭親王妃要帶著孫女上門，特意說想看看少夫人，您看這……”巧娘面露難色。
“請過來就是。”小余氏語氣不忿，她就不信，她還鬥不過她了。
沈月溪被請了過去，見到恭親王妃，很有規矩地行了個禮。
恭親王妃看著四十出頭五十不到的年紀，眉目間盡是威嚴，“是個有禮節的孩子，聽說你從小在山上長大，這些是特意學的？”
沈月溪點頭，“是的，不過學的時日短。王妃看來可有不妥，若是有，麻煩王妃多擔待。”
“你倒是實誠。”恭親王妃說道，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沈月溪笑笑：“臣婦是怕鬧笑話，給將軍落面子，給侯府丟臉。”
“嗯……”恭親王妃語調稍有拖長，“怎得前幾天的事還鬧得沸沸揚揚的，不是讓別個看笑話嗎？”
“這並非臣婦本意，王妃是有威望的人，就勞煩王妃向眾人解釋解釋，那日給母親請安時不知何故暈倒，母親很焦急，還為我請大夫看了，並非傳言那般。”沈月溪語氣輕柔地說道。
小余氏瞠目結舌地看著沈月溪，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