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穩婆觳觫發抖的身子,許鶯知道她聽進去了,繼續威脅道:“此事,若讓聖女知曉,不說聖女能不能饒了你,便是我,也能把你捏死,你別忘了,你的女兒也在聖女殿供職。她的死活,取決於你。”

穩婆自是連聲答應,不敢有任何怨言。

這個秘密,穩婆一生都未與他人提起,就那麼把秘密帶進了棺材裡。

但是,當年的許鶯年紀小,心地軟。

那個後出生的小嬰孩,身子軟軟的,小小的一隻,也是聖女拼盡全身力氣生下來的,是聖女的血脈。她用雙生子的詛咒勸說了自已很久很久,她也沒下定決心溺斃那個孩子。

最終,她決定,把孩子扔進水桶裡,摁進去五十息,若是她還能活著,便是她命不該絕。

許鶯的一生,從沒覺得,五十息的時間那麼漫長,一息一息地數著,心臟也同頻率地咚咚跳著。

漫長的五十息過去後,她把摁著孩子腦袋的手從水桶裡提出來,把孩子倒提著控了控水拍了拍,繼續屏息等待著。

許久之後,嬰兒的哭聲再次響起。許鶯緊緊抱在懷裡,又哭又笑,那時心裡的滋味,她至今記憶猶新,但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

那之後,許鶯就藉著她的身份可以隨意進出城的便利,私下裡偷偷地把孩子養在城外,取名輓歌,挽字,意為挽留,她是被挽留下來的孩子。

孩子幼時,她找鄰居照看。小輓歌也是活潑可愛,長得乖巧,很是討人喜歡。

但是隨著菱歌和輓歌年齡的增長,菱歌出現在越來越多的場合,見過菱歌的族民越來越多,許鶯便再也不敢把輓歌養在光天化日之下。

經過深思熟慮,她找到一個許多年前廢棄的酒窖,也在城外。她不敢假手於人,親自把那個酒窖收拾乾淨,儘量佈置的溫馨舒適。希望輓歌可以一如既往的好好成長。她會慢慢教她向善,慢慢解釋給她聽。

但是,自從搬到酒窖後,小輓歌,還是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外形上,形容憔悴,臉上常年帶著不見天日的蒼白。

有一次,她偷偷跑出去,見到了光彩奪目的菱歌,再對比悽慘無比的自已,心裡萌生怨恨的種子,從而差點惹出大亂子。

那之後,許鶯怪她不聽話,把她手腳綁住,捆在地窖兩天一夜之後,輓歌的心理變的更加灰暗了。

但表面上,輓歌卻學乖了,因為她知道,許鶯是她唯一的倚仗了。

但同時,也是她唯一的阻礙。

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個暗不見天日的牢籠!

總有一天,她要把菱歌取而代之!

而機會很快就來了。

菱歌十六歲生辰那天,舉族歡慶。菱歌也得到了人生的第一頭駱駝。

駱駝載著她從內城到外城轉了兩圈,小臉上洋溢著的是喜悅歡欣的笑容。

那個笑容狠狠刺痛了輓歌的心,因為那天也是她的生辰,卻無人知曉。

她裝乖賣巧多年才消除許鶯對她的戒心,才在生辰這日,求得許鶯允她帶著幕離出現在圍觀的族民裡。

而許鶯最後悔的就是這一天。

她以為的聽話乖巧的輓歌,在菱歌騎著駱駝到了外城的時候,輓歌在菱歌笑著看過來的時候,悄悄掀開自已的幕離。

當菱歌臉上出現不出所料的錯愕驚訝時,輓歌知道成了,趕緊放下幕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

但是,菱歌已然看到了那張跟自已一模一樣的臉。

那時的菱歌是被寵愛著長大的,沒有見過人心險惡,不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足以將她打入深淵的陷阱。

沒有嗅到任何陰謀味道的菱歌,把在街上遇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已的事,當做趣事告訴了白芳菲。

而白芳菲不知道自已生的是雙生姐妹,所以也沒把菱歌的話放在心上,反而笑著說了一句“也許她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你呢?”

這句話,讓十六歲的菱歌對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已好奇極了,當天晚上便忍不住一個人偷偷出了城,到外城尋找那個戴幕離的女孩子。

還好,她沒有找太久,出了內城不遠,就看到了早就等在那裡,迎風而立的輓歌。

而在夜色下等待的輓歌,原本心裡越來越焦灼,過了今天,她可就再也沒有出地窖的機會了。

但她看到了在月光下向她奔來的菱歌。焦急不耐的臉上,瞬間洋溢起大大的笑容。

真好,最終還是來了呢。

輓歌見菱歌跟來,轉身就走,菱歌趕緊跟上。

兩個女孩子在夜色下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又拐過兩個土丘,輓歌才在菱歌一聲聲的“你等等我”中,住了腳。

回過頭,掀開幕離,對著菱歌道:“你追我幹什麼?”

善良的菱歌,走路走久了,有些喘,但還來不及大口大口的換氣,便趕緊解釋:“我沒有惡意的,就是好奇為什麼我們長的一樣?”

輓歌笑了:“因為我們是雙生子啊?”

“什麼?!”菱歌如遭雷劈,驚在原地,她不是不知道雙生子的詛咒的。

“因為原本被嬌寵著長大的聖女之女該是我啊!”輓歌在震驚了菱歌的雷霆上,又加了一擊。

然後,趁著菱歌震驚地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刀,直直插入菱歌的腹部。

後面輓歌是怎麼處理菱歌的,許鶯不確定,因為輓歌也不一定跟她說實話,輓歌只說她殺了菱歌,把菱歌扔進大漠深處,被沙狼吞食了!

當聖女殿的人發現菱歌不見了的時候,大家只是以為她貪玩,只有許鶯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也不敢跟任何人說實話,只稟告了白芳菲,出去尋找菱歌。

許鶯順利地見到了輓歌,但平靜的輓歌讓許鶯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當她問出菱歌的下落,而輓歌雲淡風輕地說死了的時候,許鶯的心就再也沒能落下去。

“你殺了她?”許鶯至今記得她歇斯底里的聲音。她從不知道她的聲音會被撕扯到那種程度。

“嗯,一刀捅進腹部。她太弱了,就一刀,她就死了。”輓歌對生命的漠視,讓許鶯震驚。

“白芳菲年紀大了,她夫君也早就死了,如今,我是白芳菲唯一的女兒了。”輓歌笑容加大:

“以後我是不是可以代替菱歌做這陌羽族至高無上的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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