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至龍門處時,陪考之人很快就將考籃給了考生,隨後陪考眾人被龍門門口衙役驅離。

結保五人一組被衙役點名進入龍門後,待被各自的認保廩生唱保,確認無人替考,再經過一個空曠房間脫衣衙役搜身,確保考生沒有夾帶作弊後,考生這才能被放進號舍等待考試。

脫衣解發被人上下其手,連後頭……(⊙﹏⊙)都要被扒開看有沒塞進夾帶,鞋底子也不能被放過,說來這還是蠻讓人不自在的。

杜蘅之被搜身完,立時穿衣不待穿好鞋子,就提了考籃汲拉著鞋子往外走了。

他實在受不了這裡壓抑又頗感屈辱的氣氛。

科舉初開時,隋唐考生就有因此毫無自尊的試前搜檢而棄考的,可不檢查卻又不行。尤其是前朝乃至本朝,搜檢很嚴。

悉悉索索的脫衣以及衙役喊著轉身什麼的聲音中,正他要走出那房間時,忽聽到先前給他搜身的那衙役怒叫:“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特孃的真是人才,竟為了作弊將頭都給剃光了!”

隨著這話落,屋裡忽然就起了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不是不想笑,是擔心搜檢衙役叱責不敢才忍不住憋笑出聲。

杜蘅之看過去時,那人那做的十分逼真的假髮,就被搜檢衙役揪扯了下來繼而隨意扔在了地上。

他那假髮下頭還有發白的魚膠什麼的沾著,且搜檢衙役不等那人穿戴好就將他拉出了屋子。

被拉出去時,那人鬼哭狼嚎的模樣,確實讓人聽了不禁悽然動容。可他為何非要作弊?他是不知查出後除了要打板子帶枷遊街示眾,還要被取消考試資格且終生不能再考嗎?

他不知才怪了!

那人只是在童生試就如此作弊,若未被查出,他在以後的鄉試和會試豈非更加猖狂,繼而擠佔了本應考上的考生名額?

那人並不值得同情!

杜蘅之跟相隨的郝鑠幾人眼神示意自已要出去後,擺了擺手,就不再理會這房間裡的事。

他走至門外蹲身提好了鞋子,拿了外頭門前衙役遞來的桐油紙密封考卷,然後就按浮票上的號牌找起了自已的考棚。

考棚按千字文內容“天地玄黃……”的順序依次排,他在玄字排號舍四十一,考棚還算靠前,很快他便找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天還黑著,雖號舍外頭有燈籠照亮,但號舍裡頭還是看不太清。

他取了火摺子,點了考試專門發的蠟燭點著,然後用紙罩子罩好,就去熟悉外頭環境並找打水的地了。蠟版印刷早就有,這會當然有蠟燭,只不過它比燈油更貴,用蠟燭讀書的人便少罷了。

他擔心自已會被分到臭號,好在他出去轉了圈,就還好,他離著北牆根的廁所有兩三排的地方,還遠呢。而且廁所那裡聽他爹說並不太臭,衙役考試中經常會用石灰硫磺等物消殺廁所。

臭號聽說冬日裡就還好,只是秋闈不好受些,畢竟秋老虎那會才過不久,天還熱著了。可他大伯還沒到那程度,沒經歷過。他爹的經驗當然大多來自他大伯唄!

待收拾了自已號舍,往號舍棚頂釘好了油布以防下雨時棚頂漏雨,前頭也掛好了簾子以用來防風隔絕他人視線,那會辰時早七點應考的時間還不到。

巡考衙役一直在巡考,還有監考坐在每排排頭排尾。

杜蘅之趴在狹小的考桌板子上睡了會,直到聽到開考的銅鐘再三敲過,他這才揉著惺忪睡眼醒了。

他如今睡眠效率倒是比上一世好上許多。

他上一世從小就是夜貓子,小時熬夜看電視,大了又愛熬夜刷手機、看電影,有時也會經常看些雜書,這樣一番不顧惜身體的折騰,搞得他自已生物鐘黑白顛倒還紊亂,繼而睡眠不佳並體虛。

雖他上一世每日早起都會練上一會五禽戲,可他那身體也被他糟踐不少。

而這一世,他沒夜生活,一直都處於勞動和學習的緊張狀態,倒是過得比上一世清淨多了,身體因此便也好了許多,睡眠質量自然而然也上佳了。

拿竹筒喝了自已提前備好的溫水解渴,又拿了乾淨棉帕子濡溼擦臉淨手,待完全清醒了,又聽到巡視衙役敲了銅鑼表示開考了,他便趕忙拆封了自已的考卷。

提前拆?前朝規定一直延用至今,不行!

考卷上以及為考試準備的草稿紙上都認真填寫了自已的姓名籍貫以及三代等內容,杜蘅之這才迅速瀏覽了一番考題。

第一場考的是貼經,類似於後世的填空題,根據前後文背誦填寫其上下文,越到後頭需要背誦填寫的內容就越多,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需要填寫的,還有隻出幾個字一兩字讓填寫前後上下文內容的。

總之這一場考試題量很大,近二十四張卷。

這是將四書五經能考的內容都考了嗎?而且填寫背誦的內容還不能出錯,出錯就會失去以後幾場的考試資格。

不一時,他聽到了附近許多考生的慘呼聲,且他對面的考生雖他看不到人家的臉,但對方時不時唉聲嘆氣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鑽進了他耳裡。

這題量比他先生給他們出的模擬題題量都要不相上下了,可不少的,加之還不能寫錯字。

模擬題出得多是為了上考場考試更容易些,可如今他看,也容易不了多少。

那今日答題的時間就有些緊張了。

杜蘅之長長撥出了一口氣,排解了自已因題量太大忽然而起的緊張心緒,這才仔細看起題來。

埋頭考試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等到剛過午,杜蘅之肚子無意識的就開始咕咕叫了。這會他貼經已經答完了一多半,就剩下七八張考卷未做,做完還要檢查草稿後謄抄。

按照這種進度,再刨除給吃飯預留的兩盞茶左右,也就是半小時,他答題的時間應是足夠的。

早飯還是他在客店三更半夜時吃的,先時開考前他又睡著了沒吃早飯,這會他便明顯感覺餓了。

他停手待考卷上的墨跡幹了後,為防止毀壞考卷考試再換新卷重寫耽誤時間,他小心翼翼的將考卷和草稿紙都放進桐油袋內,隨後將那紙袋又套袋放到考籃裡。

考試不能有錯字,但可以寫錯重換新卷 。這樣重新寫卷很耽擱時間,一般人擔心換卷寫不完就到考完時間,都不會選擇中途換卷。

之後,杜蘅之這才取水溼了手巾,也就是之前那乾淨的棉帕擦了手,繼而他這才吃起油紙裡包著的饅頭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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