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游泳
賀嫣放下對講機，沒有人跟她說話後，整個房間裡只有機器偶爾響起的滴滴聲。
許州白推門進來，賀嫣正好結束一場遊戲。
“白哥，你來啦？”
許州白：“嗯，我想找桑小米瞭解一點事情。”
“你來晚了，白哥。”賀嫣打了個哈欠，“她睡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
許州白“嘖”了一聲，“這麼不湊巧嗎？”
“是啊，她睡覺剛餵飽異靈，喝了三十管呢，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吸收。”賀嫣指著螢幕上的數值看，“起碼要到凌晨才能醒。”
可許州白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白哥，你又要出任務了嗎？”賀嫣問道。
“嗯，青陽市那邊異能數值在狂增，一個小時死了三千多個人了，十分鐘後要出任務。”除了任務期間，異人不能離開管理所，許州白也是蹭了邱錦的通道，才擠出這麼點時間。
賀嫣皺眉，“失控的異人找到了嗎？是什麼異能？”
“還沒找到，不過從監控上看，應該是透明人或者怪物之類的。”許州白扯下一張白紙，抓緊時間寫了一封信給桑小米。
“聽起來挺危險，白哥你要注意安全啊。”賀嫣擔憂道。
許州白點點頭，“嗯，我寫了封信給桑小米，你幫我去跟八叔說一聲，看能不能放在餐盤裡一起給她。”
“行，還有照片啊？這人是誰？”賀嫣好奇。
“謝謝。”許州白揉了揉她的腦袋，沒回答，“別偷看啊，少吃點零食，少熬夜，個都不長了。”
“你真煩。”身高只有152的賀嫣最討厭別人說她的身高了。
“哈哈哈，回來給你帶特產。”許州白揮揮手走了。
賀嫣朝他翻了個白眼，看了眼還在睡覺的桑小米，拿著信和照片直奔食堂去。
不過說是食堂，其實就是一個廚房面前放了幾張椅子罷了。
賀嫣還沒靠近就聽到震耳欲聾的戲曲聲，八叔不知道在油炸什麼東西。
“八叔！我來啦。”賀嫣湊上去拿剛炸好的丸子吃，“好香啊。”
八叔差點撞到她了，“剛炸完，涼涼再吃。”
“嘿嘿，沒事。”賀嫣邊吃邊道，“這是今晚的晚餐嗎？”
“是啊，多做點給你和那個小姑娘當零食吃。”八叔邊炸邊問，“要給她準備晚飯嗎？”
“可能不需要了，她喝了好多營養劑，還在吸收呢，估計要到凌晨才能吸收完。”賀嫣又重複了一遍。
八叔：“凌晨啊，凌晨我都睡覺了，那我看看做個什麼能放在凌晨吃的。”
“好，辛苦八叔了。”賀嫣探頭看了眼外面一箱箱的營養劑，“對了，八叔，白哥寫了封信給小米，等下你送營養劑的時候，能一起放進去嗎？”
八叔：“哦哦，那你放箱子上吧，等下我炸完了就送。”
“好的，八叔你真好。”賀嫣把信放在箱子上，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點菜，“八叔，我想吃火鍋了。”
“過幾天吧，今天吃不了了，等小靳回來一起吃。”
“OKK～”
隨後賀嫣幫八叔把營養劑擂好放上傳送帶，帶著信封一起送到5公里外的牢房。
……
然而桑小米清醒的時間比大家預估的還要早，她也並沒有感覺到餓，閒來無事便打算到外面的小森林看看，因此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到餐廳。
頭頂的月亮格外皎潔，圓滾滾的一個像極了超大型的燈泡，桑小米盯了一分鐘，確定它應該是個假月亮。
外面的小森林十分安靜，踩碎的樹葉聲都格外明顯，路燈盡忠盡職地照耀著黑暗，奈何鴉雀無聲的森林恐怖程度更勝一籌，如此環境下的光團看起來如同“怪物”誘捕器般的存在，每一步都在挑戰勇氣值。
好在桑小米從來不害怕這些，甚至連個手電筒也沒拿，悠哉遊哉地到處閒逛。
不聽話的“小狗”江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狀態，兩人牽著手的背影仿若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事實上桑小米不止一次想要甩開他的手，她非常不習慣兩人這種狀態，奈何江衹抓得很緊，桑小米試了幾次後，竟慢慢習慣了。
順著小溪流一直往上游走，一箇中小型的瀑布映入眼簾。
在一旁的岸邊上，有兩張石凳子，桑小米還看到了篝火留下的痕跡。
河水很冰涼，在炎炎夏日莫名的舒服。
瀑布形成的河面不深，大概只在胸前的位置，桑小米看了眼江衹。
下一秒，“嘭”的一聲激起巨大的水花。
桑小米淡定的收回手，藉著月光欣賞江衹的窘態，真的江衹不會游泳，這個也不會。
略顯空洞的臉上似乎有些委屈巴巴，他半趴在桑小米的腳邊跟她對視。
桑小米低頭跟他對視了幾秒鐘，臉還是這張臉，但神情變化太大了。
溪水打溼了他的頭髮，細軟的狗啃髮型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唇形好看的嘴巴。
“阿米。”
這回不磕絆了。
桑小米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蹲下拉開他的衣服往裡面看了一眼，因病消瘦的身材變得精瘦結實，線條流暢的胸膛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視覺效果極具衝擊力。
她現在有些相信眼前的江衹不是她熟知的江衹了，是江衹的異靈，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思維也沒有情緒，還有了副好身材。
只是繼承了江衹的執念。
“你還挺會往自已臉上貼金的。”桑小米麵無表情的嘲諷。
江衹沒什麼反應，只是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眼神空洞，卻仍然能看到他的愛意。
白天賀嫣的話歷歷在目，和異靈談感情是沒有用的。
可他頂著一張和江衹一模一樣的臉，告訴她我就是江衹，桑小米沒辦法把他當異靈看。
然而一個人變成了異靈這件事，更加驚悚。
桑小米有些煩躁，亂七八糟地思緒找不到解開的線索。
江衹一直泡在水裡，沒一會兒就把她的衣服弄溼了。
她乾脆也一同扎進水裡，享受著夏日的清涼，她順著河流一直向下游去，遊著遊著有些累了，桑小米就躺在水面上，由著河水緩慢地將她帶走。
江衹不會游泳，就藉著紅線的牽引一直跟隨著她，見她躺在水面上，他也學著桑小米的樣子躺在水面上，只是清澈的河水似乎並不喜歡他，江衹一直往下沉，紅線就把他撐起來。
桑小米輕笑一聲，“笨。”
江衹偏過臉來看著她，勾著她的手腕，兩人十指相扣。
沒有溫度，但能感受到手指的力量，和那時候的他差別太多了。
江衹的手很好看，又長又細，身體好的時候還會彈鋼琴，指尖飛舞的時候好看極了。
只不過後來江衹的身體越來越差，整個人消瘦了很多，手掌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並沒有現在這般生命力。
這一刻，桑小米突然覺得江衹變成異靈了也不錯，如果不是異靈，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見到這樣的江衹。
……
十分鐘後，桑小米被一堵透明的牆壁攔了下來。
“這裡是盡頭啦，小米同學，順著小石路走就能回到小木屋了，快回去吧。”局長的聲音在頭頂上迴圈播放。
桑小米卻皺緊了眉頭。
原來，在這堵牆後面還有一塊土地，為了防止桑小米走動後，領域的範圍往賀嫣居住的地方擴充套件，所以局長臨時做了一塊透明的玻璃牆擋著。
這裡也並不是溪流的盡頭，所以河水裡的牆壁有很多個拳頭大的孔洞。
桑小米踩在牆壁時，被水流帶著腳腕穿進去，居然拉不出來了。
而且剛才拉扯時，似乎被玻璃劃傷了，加上水壓的問題，她竟有些束手無策。
水裡的江衹聞到了血腥味，屬於異靈的本能令他不自覺地晃了晃腦袋，鮮血在他面前散開。
桑小米深吸一口氣潛下水，儘量讓身體擋住水流的壓力，小心翼翼地把腳拉出來。
就在這時，一團紅線包裹著她的腳，江衹回身抱著自已的愛人離開水面。
伴隨著一聲巨響，河面上一大塊玻璃應聲破裂。
桑小米愣了一下，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
又要賠錢了？
鮮血滴在地上，江衹盯著桑小米受傷的腳好幾秒鐘，“對不起，阿米。”
桑小米回過神來，“沒事，放我下來吧。”
江衹沒動，腳下突然湧出大量紅線，一部分化為紗布包裹著受傷的腳腕，一部分圈成圓形的通道。
他抱著她走進通道，不過眨眼的時間，兩人已經回到客廳了。
桑小米眼睛瞬間睜大，這是瞬移？還是空間轉移？
江衹將桑小米放在沙發上，桑小米發現自已的腳腕已經不疼了。
果然，紅線散開後，剛才還流血的傷口已經完全恢復了。
“你到底有多少種異能？江衹。”桑小米動了下腳腕，真的完全不疼了。
江衹沒有回答，他輕撫女孩的頭頂，鬆手時帶走了上面的水份，還用這些水份做了一隻小水母遞給她。
又來了。
“我會保護你的，阿米，有我就夠了。”因為一直被照顧，所以才執著的想要照顧和保護她。
江衹說完，耗盡力量的他重新回到桑小米身上。
紅線盤成小小的一團，桑小米很快感受了他的飢餓。
“我餓了，阿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