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日
江衹是指望不上了。
於是桑小米託賀嫣弄了些布娃娃衣服款式的合集，電腦沒有網路也能用P圖軟體，只要能組合成衣服的款式就行。
沒辦法，美術水平太差，她都看不懂自已畫的好不好看。
有了工具的加持，桑小米得心應手了許多，效率猛猛增加。
這天她又突發奇想。
賀嫣十分震驚：“你要做玩偶屋啊？”
“嗯，衣服有了，順帶想做個衣櫃，衣櫃有了，乾脆做個房子吧，如果它真的有自已的意識，就是一個獨立的人，就當交個朋友，總在我身上也不好。”桑小米連玩偶屋放在哪都想好了。
賀嫣回然關於桑小米資料上寫了這麼一條：人際關係一般。
這怎麼會人際關係一般呢？
賀嫣可太喜歡她了，她都不是那隻布娃娃都能感受到桑小米的真誠。
她扁嘴，“我都嫉妒它了。”
“嗯？”桑小米沒聽清。
賀嫣糾結一秒鐘，不確定地開口：“那個……小米，我也想要，你能給我做一套bjd的衣服嗎？我給你設計圖。”
桑小米：“什麼是bjd？”
賀嫣解釋：“就是一種人形玩偶。”
桑小米應下：“可以，你打設計圖給我。”
“好！謝謝小米，Mua～你真好。”賀嫣開心極了，“不過小米，你確定江衹的異靈容得下它嗎？”
“為什麼容不下它？”桑小米不理解什麼意思。
“額……”這可把賀嫣問倒了，憋出三個字：“直覺吧。”
桑小米低頭。
江衹正枕在她腿上睡覺，這是他鬧了半天后桑小米再度退讓的結果。
本來桑小米是要在書房裡“工作”的，但椅子容量小，江衹找不到和她貼貼的姿勢，折騰來折騰去，桑小米都沒心思畫圖了。
無法她只能在床上坐下，把電腦放在床上桌上使用，這才有了這一幕。
賀嫣在那頭絞盡腦汁，“你不覺得江衹不太喜歡你以外的活物嗎？”
當時的別墅區和現在的牢房，附近幾公里的活物都死了。
桑小米淡淡道：“沒事。”等他沒那麼蠢就好了。
“啊？啊！”賀嫣沒聽懂。
桑小米：“由不得他，這是我的異靈，我說了算。”
她沒法跟賀嫣說江衹就是江衹，他會擁有意識這件事，桑小米認為，只要江衹回來就好了。
當然，事實證明好不了一點。
“也是，等你能控制他了，他也傷害不了另一個異靈了。”賀嫣完全誤會了。
桑小米“嗯”了一聲，以後再解釋吧。
“那你需要我幫你買什麼嗎？”賀嫣樂於助“米”。
桑小米：“我不太懂，有木工大全這類的書籍嗎？我從頭開始學。”
“啊？”賀嫣又驚呆了。
桑小米：“不方便嗎？”
“不是不是。”賀嫣連連搖頭，“我去問下八叔，八叔以前是部隊的，什麼都會做，我去諮詢一下。”
“謝謝。”幫她大忙了。
賀嫣不好意思，“客氣啦，我都白嫖一套衣服了，你還需要別的嗎？”
別的？
桑小米拿起日曆翻了一下，“有，我能再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
小木屋的工具在三天後的早晨才送過來。
八叔不僅送了伐木的工具，還送了很多木板，除此之外還送了幾罐油漆、膠水等裝修材料，這些東西密密麻麻幾乎佔了整個廚房，桑小米來回好幾趟才將這些東西拿到外面的倉庫。
和這些材料一起運送過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盒子和一大堆做蛋糕的工具以及材料。
桑小米洗乾淨手，拿著盒子左看看右看看打算先找個地方放起來。
這個盒子是桑小米給江衹準備的生日禮物，是她很早之前就已準備好的，放在她臥室的衣櫃裡一直沒動，前幾天她託賀嫣幫忙問問，能不能去把這個盒子帶過來給她。
今天是江衹的生日，桑小米打算晚上吃飯時再給他。
她剛剛關上櫃門，江衹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桑小米總覺得這兩天的江衹很聽話，讓他別跟過來就沒動，讓他別搗亂，他就乖乖地站在一旁。
但是不能離得太遠，也不能離開太久，否則就會像這樣過來找她。
“阿米？”
桑小米順手給了他一塊糖果，指著餐桌道：“坐那。”
江衹很聽話的坐過去。
桑小米時不時的回頭，江衹很“異靈”的坐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一開始她有點彆扭，慢慢的也習慣了。
半個小時後，廚房裡傳來忙碌的攪拌聲，桑小米繫著白色的圍裙，熟練地給他做著生日蛋糕，江衹一“回來”，就看到桑小米認真的側臉，他起身走到桑小米身邊。
桑小米聽到了椅子拖動的聲音，頭也沒回地說一句：“江衹，坐著別動。”
可此江衹非彼江衹，他毫不客氣地沾了一坨奶油塞進嘴裡，“阿米，今年生日蛋糕我想吃海鹽味的。”
桑小米猛地回頭，江衹微笑著，是他沒有錯了。
氣氛莫名冷卻下來。
江衹卻緩緩豎起一根手指，“阿米，我今天生日，哎呀。”
他“委屈”地摸摸腦袋。
桑小米冷著臉，“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如果不是他半透明的身體，她差點以為他回來了。
“有。”江衹把額頭上的奶油蹭在桑小米臉上，一臉有恃無恐，“我今天生日，阿米，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桑小米眼睛的寒意都凝成霜了，江衹還和以前一樣，眼裡有溫柔，有寵溺，還有他小狐狸般的狡黠。
“江衹。”桑小米麵無表情。
“我生日，阿米。”江衹摸摸她的臉，他十分高興，“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以後都能跟你過生日了，阿米。”
桑小米默不作聲，她不能問江衹為什麼還活著。
“阿米，奶油沾頭髮了，幫我擦。”江衹低頭，把臉湊過去。
桑小米冷哼一聲，抓起一手奶油糊他臉上，但還是去找了賀嫣把海鹽蛋糕的需要的材料補上。
“小嫣，能麻煩你再送一點材料過來嗎？”
江衹笑眯眯地舔了一下臉上的奶油，他咂巴兩聲，“阿米你加了多少糖？我現在嘗不到味道。”
桑小米一愣，“你的味覺呢？”
“異靈沒有味覺，崽崽。”江衹就地坐下，靠在玻璃門上衝她笑。
“髒死了！起來！”
江衹仰起臉，“我難受，崽崽。”
桑小米氣得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忍耐著用乾淨的帕子給他擦臉，過了一會兒，她問道：“江衹，你什麼時候有的異靈？”
“一出生就有了。”江衹仰著臉，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崽崽生氣了。”
桑小米咬著牙：“為什麼不跟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我要活下來，又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萬一……萬一他把崽崽的關注分走了呢？萬一……你把它當作我，我怎麼辦？”最後三個字，江衹說的很輕很輕。
桑小米捏著滿是奶油的帕子，低聲問：“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取代它啦～”江衹按著她的手放在自已的心臟上，“以後我就能一直陪著你了。”
桑小米抓住重點，“你為什麼能取代它？”
“秘密。”江衹撥弄著她的頭髮，“就像十七歲的你不能知道十八歲的秘密。”
桑小米沉默了一會兒後，“江衹，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江衹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因為我自私，嫉妒，不甘，你生來就是我的，小時候你媽媽抱你，你就哭，哭得很可憐，非要抱著我，她說你生下來就是喜歡我，你就是我的，我嫉妒外面每一個人，我不甘心自已只能留在原地等你回來，每一秒都痛苦。”
桑小米一字一句道：“但他們沒有錯，江衹。”
“嗯，我有病，阿米你以後離他們遠一點好不好？”江衹得寸進尺地要求，“我不喜歡他們，我喜歡我們在家的日子，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你和他們說話，我勸你去交朋友的時候，我恨得要死。”
桑小米再度沉默了，“江衹。”
“嗯。”
“我以後不交新朋友了。”
江衹眼睛一亮，“真的？”
“嗯，以後你去交，交到了再介紹給我，一週不認識一個人，你自已面壁思過去吧。”桑小米把帕子甩給他，“洗乾淨。”
“哈哈哈～”江衹拉住要走的桑小米，毫不顧忌道：“那我就把他們殺了，反正他們也是要死的。”
桑小米瞪了他一眼，“江衹！”
“我是異靈，我失控了。”江衹十分囂張，囂張完了又塞一顆糖，果斷賣慘，“我只有你了，崽崽，我是唯一一個有意識的異靈，他們會帶走我切片研究，會害怕我，只有你喜歡我，崽崽，你要保護我。”
他說的也許是實話，不會有人那麼輕易接受他。
但桑小米還是冷笑一聲，“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惡劣？”
“因為以前我說完這句話，阿米你就會果斷地把我推出門，強制我交朋友。”江衹‘可憐’地嘆氣，“那時候我沒有辦法照顧你，你需要他們，我只能委屈我自已。”
桑小米被氣笑了，嘲諷道：“委屈死了是吧？”
“嗯。”江衹還真點點頭。
桑小米被他的厚顏無恥給噎到了，半晌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