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機關算盡
這個表情不像是在撒謊。
桑小米皺眉，“你不記得你殺了人？”
“我不知道。”江衹一臉坦然，“我失控了。”
桑小米把許州白的彙報檔案拿給他看，“你自已看。”
江衹接過檔案，叮囑：“你先把早餐吃完，崽。”
桑小米邊吃邊觀察他的神情，“江衹，你還記得你清醒過嗎？”
“記得，這是我留給你的保護機制，我不知道你在我臨死前進化，我的計劃是在你身上結印，我的身體和意識慢慢和你融合，但是我看到你進化了，意味著我的計劃會失敗，所以臨時做了調整。”
那短短的四分鐘，是江衹做過最危險的事情。
差點就毀了。
但說到這個桑小米便有些生氣，“我可以救你的，江衹。”
“不要。”江衹從檔案中抬起頭，褪去嬉皮笑臉，只剩下認真：“那些話是真的，我喜歡現在這樣。”
話音剛落，一直乖乖趴在鎖骨上睡覺的小守宮蹭了蹭。
江衹目光陰沉了幾分，藏在溫柔後面的病態慢慢顯露，“我做夢都想活下來，它憑什麼就能留在你身邊，我最討厭我無能為力，別人卻能做到，我不需要它，你也是。”
桑小米有些不理解：“你和它的存在沒有衝突。”
“當然有。”江衹清楚桑小米對自已的認知有一定的錯誤判斷，雖然這是他自已一手造成的，“我喜歡只有我和你的生活，之前是因為我怕自已時日無多，現在是我好不容易活下來了，我更不想和別人分享你的時間，我好不容易得來的。”
桑小米不太能理解江衹的腦回路。
江衹便一步步地坦露自已的慾望，“你離開我們的家，去上學，去交朋友，去哪裡都好，而我只能躺在床上等你，我嫉妒得要死，我討厭外面所有人，他們都希望你能放下我繼續往前走，我是你的累贅。”
桑小米的學習成績足以上少年班，可是少年班太遠，可是少年班太忙，她放棄了。
因為江衹需要她。
“我永遠都記得他們看我的眼神，看到了我那條被判給死神的命。”
“他們……”桑小米的呼吸被瞬間扼住，“他們沒有惡意，江衹。”
江衹溫柔地撫摸她的臉，“我不在乎了，你明白嗎？阿米。”
桑小米還在消化他的負面能量，沒反應過來，“明白什麼？”
“像這樣。”
江衹張開手臂，修長的手指抵著她的後腦勺擁她入懷中，沒有體溫沒有心跳，卻是完全佔有的姿態，“我不喜歡別人碰你，想到你在外面和別人的一切，我都要瘋了。”
桑小米的唇瓣剛好貼著他的脖頸，耳畔的低沉酥酥麻麻，她直接愣住。
江衹看著心癢癢，沒忍住偏頭親了一下。
這下清醒了。
“鬆手。”故作鎮定的語氣。
江衹順從地展開手臂，乖乖看資料。
桑小米耳尖都紅了，有羞有惱：“什麼叫我在外面和別人的一切？我偷人了？”
江衹差點就笑了，伸手摸摸腦袋：“米崽真可愛。”
桑小米用力拍開他的手，“江衹。”
“嗯？”
桑小米嘲諷：“你要是太閒就去上班。”
江衹臉皮可厚，他指著自已：
“我有啊，天選的大哥。”
又指著桑小米：
“大哥的女人。”
不出意外，江衹又被打了。
冷靜下來後，桑小米問道：“江衹，以後我能控制你嗎？”
江衹不明所以，“能啊，我現在是你的異靈了。”
“行。”桑小米十分認真：“從這裡出去後，我就去應聘垃圾處理員。”
垃圾？處理員？
江衹沉默半秒鐘：“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桑小米冷笑，“你覺得呢？”
江衹不敢鬧了，生怕桑小米來真的，他推了推檔案，老實得不行：“許州白在異人中算強的，如果我醒不來，他能保護你，那三個人是江家的，不是好人，我不應該殺他們，我錯了。”
下次還敢。
桑小米臉色好看了些，“保護我又是什麼意思？”
江衹搬出事先準備好的措辭：“我是天選的成員，又出現了激進派的事情，江家和管理局遲早會查到我，你和我最親密，我不能連累你。”
“剛好我知道孫相宇的事情，許州白為了查到真相，一定會找到你來查我手裡為什麼有那份影片，你自然而然就和許州白有了聯絡，他是個好老人，就看在這份上，他都不會不顧你危險。”
算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桑小米：“江家呢？為什麼騙我還跟江家有關係？”
江衹：“我要做違規手術嘛？你肯定不同意，我就只能搬出江家來，我跟江家是斷絕父子關係的關係，只不過恰好是江家在做的人體實驗而已，對我來說是誰在做都無所謂，我只需要許州白的異能來保護你，正確來說，是我需要別人來保護你，在我死後。”
他不確定自已的計劃是否能成功，如果失敗了，他要算盡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保護桑小米安全，哪怕只有一點。
桑小米有些被說服了，“你怎麼知道孫相宇的事情？”
江衹“如實”告知，“天選的人看到有人帶走了戰場上重傷的異人，又複製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屍體，覺得事有蹊蹺，然後告訴了我，天選很多成員，查點東西挺方便的。”
天衣無縫的回答。
可桑小米總覺得哪裡不對，從頭到尾似乎都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那你說‘時間還沒到’是什麼意思？”
“哦，我賣個懸乎。”江衹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電影都是這麼演的，江家的人體實驗遲早會暴露，如今這個世界不缺大事發生，屆時他想的是什麼時間就什麼時間，是時間就會到。”
桑小米不敢相信，“你認真的嗎？”
這個十分隨意的回答……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