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安心

“你不信我？”江衹很受傷的樣子。

桑小米反問他，“你很值得信任嗎？”

“對不起，我錯了。”江衹認真道歉，堅決不改。

桑小米又問道“你的屍體呢？去哪了？”

“嗯～”說到這個，江衹的喉結輕微地動了一下，“被我……吃了。”

這是什麼噁心東西？

“在我身體裡？”桑小米頭皮發麻。

見狀，江衹一副傷心模樣，“小崽你這是什麼表情？被我吃了不是被你吃了，我不吃我怎麼有五感？我以後怎麼陪你吃飯？”睡覺生豆豆，唔～豆豆生不了了。

“你有五感了？”

“嗯。”江衹捏著她的手指，“也能感受到你了。”

桑小米盯著他的手指發呆，突然道：“江衹，你做了多少次手術，你拿了別人的器官，給補償了嗎？”

江衹一頓，下意識地頂腮，輕聲道：“就三次，小崽，給了他們的家屬一人三千萬，沒有家屬的我給他買了墓碑。”

沒說謊。

桑小米緩緩道：“江衹，別人告訴我，有三個人也是在蔣醫生手裡做了同樣的心臟手術，手術前都得到了一筆手術費，跟你有關係嗎？”

“有，他們做手術的器官就是我提供的。”江衹越說越小聲，“我……想知道這個手術對我有沒有用，成功率低效果也不知道好不好，所以……”

桑小米的呼吸慢慢加重，“你……一共有多少個人？”

“我不記得了。”

桑小米的臉色不太好，江衹馬上補充，“他們都是普通人，被失控的異人牽連，本就重傷瀕臨死亡。”還不如把器官給我。

“江衹！”

江衹立馬認錯，“我錯了，小崽，我只是想活下來，我太想活下來了，我併發症太多，器官補的補，切的切，換的換，我沒有別的辦法。”

“你知道嗎？”桑小米臉色發白，“我每天晚上都在害怕你還參與了江家的人體實驗。”

“我沒有。”江衹輕輕握著她的手，安撫的拍拍，“我跟江家沒有關係，真的沒有，不然我以後不姓江了，叫桑衹吧，桑衹也很好聽，我回來了，什麼也不做了，以後會一直陪著你，再不會離開。”

桑小米揪著他的領口，“你要是敢騙我！”

“那你就不要理我了。”江衹信誓旦旦。

桑小米抓著衣服的手慢慢鬆開。

江衹捧著桑小米的臉，憐愛的摸摸她微紅的眼角，溫聲安撫，“別生氣了，今天生日呢，我給你做蛋糕吃，等我們出去了，我散盡家財全補償給他們，我跟著你去拯救世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江家，沒有天選，只有你。”

“真的？你會離開天選？”桑小米有些不相信他會放棄。

江衹認真的點頭，“真的，我做這麼多也是為了活下來，不為別的。”

桑小米深吸一口氣，拂開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她認真道：“要不你還是去吃點垃圾吧，我不安心。”

江衹……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吃。”

他果真拿起桑小米喝剩下的牛奶瓶，如同咬脆皮糖果一般，咔嚓咔嚓把玻璃瓶吃了。

桑小米無動於衷，她說，“你不能什麼懲罰都沒有，江衹。”

可他偏偏就是完全洗脫了罪名，甚至成為了一個很強的異靈，一個擁有意識的異靈。

這是我應得的。

可江衹知道自已不能這麼說，儘管他就是這般認為，他沒法共情那些死亡的人，但他會顧及桑小米的感受，“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我不能接受你因此放棄我，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桑小米沉默許久後，“你個混蛋。”

“嗯，我是。”江衹握著她的手腕，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掌心，“以後都聽你的，若是要我下地獄，我也認。”

桑小米臉色緩和了些，“你最好是。”

“真的是。”江衹再次承諾，眼神映著她的模樣，十分認真。

桑小米跟他對視，慢慢道：“我剛來這裡時，管理局的局長在江家的手裡保下了我，他說你和江家有仇。”

江衹搖頭：“沒有仇，不過那個局長的情況跟許州白的情況一樣，物件是他的妻子，而且他妻子的情況有點特殊，似乎還活著，別的我不知道。”

桑小米皺眉，居然是同樣的情況？“真的沒有仇？”

江衹搖頭否認，“沒有，我只想讓他們保護你？”

難道真是局長和許州白誤會了？

“是我連累了你。”江衹沒有辦法不進天選，“還好我活下來了。”

桑小米思索片刻後，“把碗收了吧。”

她沒什麼想問的了，剛才一番“盤問”，她非常的不安。

“好。”江衹一口答應下來，下一秒，腳底的紅線端起杯子開始流水線作業。

動作之熟練，不到一會兒就清理乾淨退場，難怪剛才收拾得那麼快。

桑小米思緒混亂，從江衹的回答中，她似乎得到了答案，又似乎沒有。

江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桑小米，他默默地把廚房裡運送過來的食材整理到冰箱裡，這次他沒有用自已的異能，笨拙地緩慢地整理著。

桑小米靠在沙發上看著，眼神複雜。

異能是……神？

這個荒謬的答案離譜又符合江衹的性格。

如果真的按他所說，一切關乎異能的事情，貌似都合理了。

神無所不能，但一個異靈，真的能成神？

桑小米按住挑動的眉心，太離譜了。

而且剩下的說辭真假難辨，他又如此信誓旦旦。

難道真的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