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野，可以啊！你都有物件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有這麼個水靈靈的物件！”
“我叫潘生，是齊市國營飯店的採購，王松野之前跟他師傅來齊市的時候，和我一起吃過飯，你們快進來！”
說著，外面一陣冷風吹得他一哆嗦。他才想起來，他們三個還在外邊兒，趕忙開啟房門，讓齊霽和王松野進來。
潘生家裡貌似就他一人，冷冷清清的。他招呼二人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喝水，說吧，今天來找我想幹嘛？”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在齊東城區那邊，短租一間房。”
王松野也不兜圈子，既然他問出來了，他也就直接說。
“噗！租...租房子？你...你們？”
潘生被他的話直接嚇得，剛喝進去的水直接噴了出來，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王松野，還捎帶瞅了瞅齊霽。
“別想歪，我們村的村長生病了，他家裡人需要在這邊兒照顧一個月左右，招待所一方面是太貴，另一方面條件也不好，還不能做飯。”
“有沒有？”
王松野見潘生沉默，還是繼續追問。
“有倒是有，就是吧......”
“就是什麼？”
“醫院對面的小平房，就有一家是我娘留給我的，一直沒有住過人。你們要是能接受，直接打掃打掃住進去就行，不要錢。”
“就是...我娘三年前，就是病死在那個家的...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住吧！”
潘生的語氣低落下來，那套房子一直空放在那兒。他的父母在過去的五年之間相繼去世，其他親人也走不在人世。再加上他一直沒有找物件，現在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孤家寡人。
他一句話給王松野和齊霽幹沉默了，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是該安慰潘生好，還是感謝他比較好。
“嗯...節哀啊...”
就在王松野和齊霽沉默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時。潘生卻又大笑了起來：“逗你們玩兒的！我娘確實是在那兒一塊死的，但是是在醫院。”
“那小平房條件沒有單位分的這小樓房好，我當然不住那兒了。那小平房就是雜物多了點兒，不影響住，放心吧！”
潘生見旁邊兩人的表情還是很嚴肅，直接站起來：“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
說著，他也不管那兩個人有沒有別的動作，自已先一步出了房門。
齊霽看王松野一眼，兩人也都站起身跟在後面出了潘生家。
他們才剛從醫院來這裡不久，就又跟著潘生返回了市醫院。只是這次沒有進到醫院裡面，潘生帶著他們直接來到了醫院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子中。
往裡走了路過了幾戶人家，終於潘生掏出鑰匙開啟了一座看起來破破破爛爛的房門。
“吱呀”一聲，木門被他從外向內推開，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平房不大，只有兩間房。其中一間應該是以前他們用來做飯的，另一間就是潘生小時候，一家人睡覺的裡屋。
裡屋的炕上堆滿了雜物，地上也有一堆黑乎乎的雜物。整個房子，只有外間是乾淨的。
“你們看看行不行，廁所在那兒！”
潘生伸出一隻手扇了扇自已面前的灰塵，又給齊霽和王松野指了指平房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從這兒出去，廁所是單獨蓋的。”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王松野答應下來，並且找的房子。齊霽自知自已沒有說話的份，直接看向了王松野。
王松野點點頭：“短租一個月，給你五塊錢。”
在齊市這個大城市，五塊錢也能頂得上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的三到四分之一了，租住這個小房子綽綽有餘。
要不是現在處於過年時間，這麼破爛的房子，頂多三四塊錢就足夠。
“唉！一開始我就說了，不要錢！你們要住就住，順便給我收拾乾淨就行！”
潘生擺擺手，他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王松野的錢。這房子放在這兒空著也是空著，借他們住一個月還幫他打掃一下衛生，就夠了。
王松野卻從口袋掏出來五塊錢，硬塞到了潘生手裡：“一碼歸一碼，用了你家房子，給錢是應該的。”
潘生拗不過王松野的堅持，將錢收下，但是轉頭又從自已口袋掏出兩塊錢：“給我市場價就行，我不缺你那三瓜倆棗，你留著錢等著娶媳婦兒吧！”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齊霽。
齊霽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吹著口哨邊走邊看這個髒兮兮的小房子。
潘生格外堅決，王松野也只能收下：“現在快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客。”
這次他勉強算得上佔了潘生的便宜，他之前想著來找潘生，就是因為他是自已在齊市為數不多認識的人。
他和潘生只是一起吃過幾頓飯的交情，本來他沒抱希望，只是想著試一試的。不行的話，再找爺爺想辦法。
萬萬沒想到，潘生能給自已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同事”幫忙。
“行啊，正好我餓了！”
潘生也看出王松野的不自在，摸摸自已的肚子，帶著他們往國營飯店走。
吃過午飯，潘生就向他們告別回了自已家。王松野和齊霽則是去供銷社買了一些必需品，先去租好的房子收拾一下。
畢竟楊天放還需要陪床，馮奶奶又一大把年紀，怎麼著都得他們兩個來收拾。
“天放叔，馮奶奶，房子已經租好了，就在醫院對面，從那邊走過來五分鐘就行。”
回到醫院，王松野和齊霽沒有注意到病房裡的不對勁，只顧著跟他們分享好訊息。
“太謝謝你們了！”
“野子，我爹醒了！”
比楊天放要小一些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他們這才發現，村長已經醒了，正萎靡地躺在床上看向他們這邊。
“楊爺爺您醒了！”
“村長好！”
王松野和齊霽才反應過來，趕緊和村長打招呼。
村長卻沒有多餘的氣力說話，只是衝他們輕輕眨了一下眼，又抵不住腦中的眩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