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看看你的枕頭底下！”
！！！
齊霽忘了人世間過年還有這一習俗！她飛速跑回自已房間，一把掀開枕頭。
果然！下面壓著一張“大團結”！
“嬸子...這也太多了！”
她猜到李桂蘭應該是一大早進自已屋裡，把壓歲錢塞進她的枕頭裡了。但是她沒想到，李桂蘭給了她這麼大一張！
“不多！都是咱家的孩子，野子那邊兒我也給了他這麼多，你就好好收著吧！”
李桂蘭笑眯眯地將齊霽遞過來，想要還給她的壓歲錢退回去。
王瑞國是王新建唯一還在世的孩子，早些年華國動盪不安，王新建隨軍出征。
王家只剩下王松野的奶奶帶著五個孩子，留守在紅衛村等待丈夫歸來。王瑞國是家裡的老二，島國鬼子進村的時候，他正好去了後山掏鳥蛋。
當他滿心歡喜地帶著一兜子鳥蛋回到家中的時候，母親、哥哥和下面的三個弟弟妹妹已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整個紅衛村處在一種詭異的寂靜當中。
他們家之前在紅衛村的村口，所以第一個遭到了滅門屠殺，村中其他人家也有不同程度的傷亡。
王瑞國在村中其他倖存者的幫助下，活了下來。只是等到島國全面戰敗的時候，王新建歸家，見到的家人只有王瑞國，而且他也已經長大娶妻生子。
王新建對一家人的虧欠都轉移到了王瑞國一人頭上，若非如此，王松野兩個哥哥也不能這麼容易就當上了兵。
王瑞國三個兒子有兩個都進了部隊，在王新建的庇佑下穩步上升。王松野這個留在家裡的孩子，也就格外惹王瑞國和李桂蘭的心疼。
自從家裡條件好起來，老兩口每年都會給王松野壓歲錢，而且給的還不少。他們給齊霽這麼多，一方面她是野子的物件，另一方面也是他們願意。
村裡人在初一這天都會去自已的本家過年，只有少數幾戶會在自家過，其中就包括了王家。
王松野在年初一準備的飯菜，比除夕夜更加誇張。直接增加了兩個肉菜，由齊霽提供的犛牛肉做成的土豆燉牛腩，還有一道羊肉蘿蔔湯。
也就是沒有外人，他們才敢這麼吃，否則他們這樣是要被別人舉報的。
李桂蘭的孃家在甘南縣下屬的長富村，是距離紅衛村最遠的一個村。年初二這天她需要回孃家，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好了要帶過去的東西。
半筐雞蛋，一塊兒豬肉還有兩斤細糧，這樣的禮品是長富村的獨一份。
齊霽在明面上是借住在王家的知青，並不可以陪著李桂蘭三個回長富村的家。
要不是範甜甜一早起來告訴她，林春陽回知青小院看過了，廚房還是完好的。要組織五個知青，每人帶一些東西聚一聚，她就要回空間“擺爛”了。
齊霽等王松野一家三口出了門，才慢吞吞進到空間，翻出來一斤之前和吳長海換的牛肉乾。
雖說這牛肉乾地價值就已經很大了，想了想她還是另外找了個兜子，把自已要吃的細糧裝上半斤。
以他的飯量，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大家只是聚一聚，沒必要吃太飽，大不了回來以後再吃點兒。
“阿霽！你收拾好沒！”
楊慧一家早上也已經離開，範甜甜一個人在屋裡悶的慌，就提著自已準備好的主食和菜來找齊霽。
“東西在那兒，咱們過一會兒再去吧！知青小院自從塌了，我就再也沒去過，今天去了還不知道有多冷！”
齊霽睡慣了溫暖的火炕，再聯想到破破爛爛的知青小院，狠狠打了個寒顫。
“沒事兒的，林春陽他們幾個昨天晚上就過去把廚房的灶，重新弄了一下。今天早上他們一大早就帶著秸稈點上了，咱們這會兒去應該挺熱乎的。”
範甜甜看著癱軟在炕邊一動不動的齊霽，實在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幹嘛！嗚~我去還不成嗎？”
齊霽右半邊臉上的觸感還在，她活動了一下臉頰，快速爬起來招呼範甜甜走。
紅衛村家家戶戶之間的路，已經被這兩天拜年的村民走出來。兩人偶爾走到被人踩結實的雪上，還會趔趄一下，範甜甜甚至還摔了一跤。
“嗚嗚~早知道不出來了！”
範甜甜一個南方人，在這種雪地上行走本來就困難，再加上有些地方結了冰，更是難上加難。
“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齊霽也自顧不暇，只能接過範甜甜帶的東西，走在她前面。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知青小院的時候，廚房上方已經升起了很高的炊煙。
“齊知青，好久不見！”出來倒髒水的林春陽看到齊霽，連忙和她打招呼。
自從下第一場雪後，齊霽就很少出門。只有範甜甜和楊慧偶爾來王家找她聊聊天，她每天在自已的空間裡看小說，打遊戲自在的很。
“林知青好久不見，新年好！”
齊霽把手上兩份吃食送進廚房，就看到正在做飯的王強和打下手的杜興衡。
“王知青，杜知青新年好！”
“齊知青新年好！”
王強和杜興衡看起來清瘦了一些，頭髮也長長了。
“齊知青，咱們都這住在老鄉家。我看只有你胖了點兒，書記家條件好，肯定天天給你吃好的吧！”
林春陽湊上來，眼神一直往齊霽帶來的兜子裡瞟。
“都是我買來讓叔叔嬸子給我做著吃的，人家家裡條件好，也不能白給我吃啊！”
齊霽一邊回著他的話，一邊大大方方開啟自已的兜子給他看：“想看有什麼就直說，看吧！”
兜子裡除了白花花的大米，就是一大坨黑黑的東西。
“這是什麼？吃的嗎？”
這下不光是林春陽，王強和杜興衡也湊了過來，看著這一大坨奇怪的東西。
“牛肉乾！我之前碰到一個牧民，拿粗糧和一小部分細糧才換了這麼一點兒，讓你們都嚐嚐看！”
人們私下交換東西，是被預設允許的。她這樣說的時候，還悄悄往範甜甜那裡看了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心裡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