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不自知的動作，讓王松野抱著她本來就僵硬的手，變得更加僵硬了。
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帶著齊霽快速出了裡屋。到了齊霽的小房間，他沒有任何猶豫，用最快的速度將齊霽放在了炕上。
還體貼地幫她把鞋和羊毛開衫脫下來，才蓋上被子。
懷裡少了一個熱源，王松野感到空落落的。明明剛才還慌張地要命，現在又有想要把齊霽再次抱入懷中的衝動。
正躺著的齊霽突然翻了個身，臉直衝衝對著王松野。
昏暗的房間內，王松野小心翼翼湊上去，看著她的臉。齊霽的睫毛清晰可見，小巧圓潤的鼻頭下是...是紅潤潤的嘴唇......
王松野到底也喝了酒，這會兒大腦宕機，不自覺地將腦袋往那邊探去。
眼看著他眼睛都閉上了，在兩人灼熱的呼吸間，就要親上那張嘴。
“野子！回來收拾桌子！”
門外傳來了王瑞國的大嗓門，一下子將沉浸在二人世界的王松野驚醒。他怎麼能不經過齊霽同意就親上去呢！幸好沒親上去，不然萬一齊霽生氣怎麼辦。
他撓撓頭，為自已的魯莽給了自已腦瓜子一下。
“噗嗤！”
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軟乎乎盯著他。
“啵！”
齊霽雙手撐住床，快速起身往王松野嘴上來了一下：“快走吧！叔叔叫你呢！”然後就躺回炕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了。
“野子！人呢？！！！”
王瑞國那邊還以為自已的聲音太小了，他才沒有聽見及時過去。
王松野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撲到齊霽身上。他快速調整了幾下自已的呼吸，快速走出齊霽的房門，邊走邊衝裡屋喊：“聽見了！”
“你這小子！我就知道你去送人家沒憋什麼好屁！”
王瑞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王松野，手上的給李桂蘭拽被子的動作卻沒停：“快點兒的！咱爺倆趕緊收拾，咱們怎麼也得熬到十二點再叫她們。”
王松野在縣城國營飯店雖然一直在後廚忙活，偶爾服務員休息，他也是要頂上去收拾桌子的。他此時幹起活兒來格外利索，都沒怎麼用上王瑞國。
“小霽！醒醒，還有十幾分鍾就到73年了，咱們來守歲！”
王松野看著時間差不多，又回到了齊霽的小屋。他這次沒有多做等待，直接輕輕推醒了齊霽。
“好~新年好！”
齊霽迷糊著揉揉眼，慢吞吞起了床，跟在王松野身後去了裡屋。
“小霽酒醒沒？”李桂蘭此時已經清醒過來，只是頭還有些暈乎，倚靠在牆根邊上。
“醒了，我感覺我喝的不多啊！”
其實齊霽的酒量還行，那會兒只是有些微醺，就是為了逗王松野玩兒，才那樣的。她哪知道，王松野膽子大得很，居然想趁自已醉酒親她！
齊霽當時都做好準備了，要不是王瑞國喊他的那一聲讓他清醒，她也是要阻止的。
“噼裡啪啦......”
十二點還沒到，紅衛村就已經有人家開始放鞭炮。只是動靜遠不如齊霽在後世網上看到的那樣，可以持續很久，窗外的炮聲都是響那麼一小會兒就沒了。
“走，咱們現在就出去，我爹準備了很多鞭炮。村裡人家炮買的多，就會提前放一些的。”
王松野見王瑞國和李桂蘭快速拿出一大兜子東西，就拉過齊霽往院子裡走。
大半夜紅衛村上方的天空，早已沒了平日的漆黑寂靜。漫天的火光從家家戶戶小院中發出巨大的響聲，交織在一起，讓齊霽有一瞬間的耳鳴。
她見王瑞國和王松野已經從兜子裡取出了鞭炮，準備點燃，連忙遠離了一些他們那裡。
“別怕，離這麼遠蹦不著你！”
李桂蘭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這鞭炮放起來可好看啦！”
話音剛落，王松野和王瑞國就一人點燃了一串鞭炮，然後快速朝著她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在他們奔跑的途中，鞭炮的的引線就冒出一陣火光，緊接著令齊霽熟悉的放大版炮聲響起。儘管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怎麼樣？別怕，沒事兒的...”
王松野及時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也顧不上王瑞國和李桂蘭的眼神，直接雙手環抱住她，雙手反覆在她後背摩挲。
齊霽只是被突然加大的響聲嚇到了，躲在王松野懷裡的時候，她就已經緩了過來。不過她也沒有立刻退出來，而是透過他胳肢窩的縫隙，看火花四濺的鞭炮。
這個年代大家普遍不富裕，鞭炮都是很小一串的。還沒等她怎麼好好看，兩串就已經放完。
“我能點一串試試嗎？”
齊霽有些意猶未盡，甚至還想上手。她剛才看王松野點燃鞭炮引線後，跑的速度比她差多了，她肯定能行！
“十二點到了！”
王瑞國的聲音傳來，他身為紅衛村的書記，一隻手錶還是有的。村裡的鞭炮聲更大了，到處都是亮閃閃的火光。
“快去！”
齊霽眼睛亮閃閃地，彷彿在懇求王松野，他只能遞給齊霽一串鞭炮和火摺子讓她試試。
齊霽做好了心理準備，走到他們之前放炮的那一小塊兒區域，學著王松野將鞭炮點燃，然後飛速後撤。
王瑞國和李桂蘭都被她的速度驚到了，他們知道齊霽跑得快，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啊！甚至鞭炮的引線還沒有燒完，她就跑回了大家身邊。
身後再次響起了鞭炮聲，這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放的原因，她沒有被嚇到。
炮響和火光中，齊霽度過了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個年。
......
由於除夕夜放鞭炮太興奮，導致齊霽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過去。再加上年夜飯喝了不少酒，大年初一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快中午！
“你就這麼出來了？”李桂蘭看到困頓的齊霽，打趣道。
“不然呢？”
齊霽上下掃視了自已一遍，衣服都是剛換的，再摸摸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沒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