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停下來看著他，也不說話。吳長海覺得有戲，連忙小聲地說：“俺的毛線只要五塊錢一斤，還不要票。那供銷社的羊毛毛線，不光要票，還要五塊三一斤！”
這話倒是吳長海誇張了，齊霽又不傻，她上次在供銷社聽到過別人問價。純羊毛的毛線要票也就四塊六，遠沒有他說的那麼貴。
見齊霽還是不說話，還一臉你騙我的表情。吳長海自已就敗下陣來：“俺們的毛線拿去供銷社收，他們只給俺們兩塊錢一斤，還什麼票都不給。你...只要給的比他們多，俺就賣給你。”
“你有多少毛線？”齊霽盯著眼前神情萎靡的大叔問道。
“二十斤！你這麼大的姑娘想要冬天暖暖和和的，兩斤就足夠了。”吳長海看了看面前只有自已胸口高的齊霽。
“我能看看嗎？”
吳長海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
齊霽跟著他來到一棟只有四層樓高的民房前，站在樓下還可以聽到樓上有小孩兒吵鬧的聲音。
吳長海開啟一樓左手邊的房門：“你叫俺吳叔就成，進來吧。”
齊霽作為動物的直覺還是比較準的，可以感受出男人並沒有惡意。就算他真要對自已不軌，以她的本事，也很難有危險。
兩人進門，吳長海關上房門才鬆了一口氣，在自已家他也不敢說的太大聲：“這房子隔音不大好，咱就別大聲說了。你看看俺這毛線，你要的話最低四塊二不要票。”
吳長海拿出來的毛線確實是純羊毛的，齊霽上手一摸一聞就能感覺出來。
“我這兒有全國糧票，一斤毛線三塊五，我再給你搭二兩細糧票或是半斤粗糧票！”
齊霽的空間並不缺吃的，且不說以她的力氣，來年掙的工分換成糧食都夠她吃的。就是空間裡囤積的吃食，都足夠她吃兩輩子的。
當初齊逸明和白書禾給自已準備的糧票，一直放著會過期，不如早些把它們用掉。
吳長海一聽有全國糧票，眼睛都亮了：“好，你有多少細糧票俺都要，你要多少毛線，俺給你裝！”
村裡人一年到頭地種地，細糧都不一定能分到多少。更何況他都不算是黑省人，只是算在齊市管轄內的牧民。
“二十斤全要了，我這兒有六張二兩的細糧票，再給你七十塊錢、十張一斤的和八張半斤的粗糧票，你數數。”
說著，齊霽從口袋，實際上的空間裡拿出來的錢票一起遞給了吳長海。
吳長海激動地將這麼厚厚一沓錢票捧在手裡，緩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一張一張數。他屬實沒想到面前這個他隨手攔下來的小姑娘能買這麼多，他什麼時候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錢票啊！
“正好！”吳長海數了兩三遍，才笑呵呵地跟齊霽說，並把家中的二十斤毛線都取出來：“這得裝兩大兜子，你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兒，這棟樓裡住的人都跟俺們家不熟，被他們看見容易被舉報！”
“吳叔，您說您是牧民，您這兒有做好的牛肉乾嗎？”
齊霽空間裡倒是也有這些，只不過她還是想嚐嚐看這個年代做出來的味道會不會更好。
“俺能賣你兩斤牛肉乾，再多就不行了，俺們今年的肉都不夠吃。”吳長海想了很久：“你要是要的話，兩斤牛肉乾你掏十二塊錢就行，不要票。”
齊霽直接買下了他拿出來的兩斤牛肉乾：“吳叔，我要是能弄到新鮮的牛肉，你看我能不能掏點工費讓您幫我做成肉乾。或是您要的話，換成你們的肉乾也行。”
吳長海有些詫異，看著這麼年輕一小姑娘，口音一聽就是外地人，咋就有門路弄到新鮮牛肉了？轉念一想，前段時間自已媳婦兒找人買到的新鮮羊肉，又覺得她應該是有門路，咋滴都不可能拿這話唬他。
“你要是能送來的話，七斤新鮮牛肉給你換一斤牛肉乾。俺家還有五斤馬肉乾，你要是要的話，二十斤牛肉就能換了。”
一般來說，三到五斤新鮮牛肉能做出一斤牛肉乾。吳長海給地牛肉乾不是那種溼軟質地的，而是那種超乾的牛肉乾，五斤左右的牛肉才能出一斤。再加上他們的人工，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划算了。
齊霽一邊計算著，一邊撕下來一小塊兒剛買的牛肉乾往嘴裡塞。牛肉本身的水分已經被完全烤乾，咬在口中超幹超硬，嚼勁十足，回味香濃。這一小塊兒牛肉乾，齊霽就嚼了很久。
“行，那我下次還來這兒找你嗎？”齊霽嚥下去那塊兒牛肉乾差點被噎住。
“俺今天是來交公糧的，下次來不知道啥時候有機會。這樣吧，你知道紅衛村不？你去那個村旁邊，有條小道能上草原。你定個時間，到時候你中午十二點去，往草原裡面走一些，俺騎馬跟你換，”
要不是齊霽以前沒見過這個大叔，都覺得他認識自已了：“行...那就三天後吧。”
齊霽跟吳長海約定好時間地點，趴在房門上聽了半天外面的動靜。確定樓道和外邊暫時沒人，衝吳長海比了個再見地手勢，輕手輕腳地拎著自已的毛線和牛肉乾離開了這裡。
走到沒人的角落，齊霽從毛線中取出來二斤的量，然後把剩下的東西一股腦收進了空間。
“阿霽，你怎麼又不在供銷社啊！”範甜甜無語地看著從另一邊出來的齊霽道。
“我進去看了看，沒什麼想要的，就買了兩斤毛線，準備回去找李嬸學學毛衣怎麼織，給自已織一件。”齊霽抬起手，把裝著毛線的袋子在範甜甜眼前晃了晃。
“這是羊毛的吧！摸著手感就是好，可惜我沒有毛線票，不然我也要買點給自已織一件。”範甜甜輕輕摸著齊霽的毛線，生怕一用力就給它摸壞了，臉上滿是羨慕。
“是羊毛的。”齊霽拉著範甜甜走到人少的地方：“實話告訴你，這毛線不是在供銷社買的。這是剛才有個大叔，見我一直看供銷社裡的毛線捨不得買，跟著我出來問我想不想買不要票的毛線。”
見範甜甜睜大了眼睛，齊霽繼續道：“然後我就買了他的，不僅不要票，而且只要四塊二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