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買這些毛線是花了糧票的，既然決定賣給範甜甜一些，也不能讓自已虧不是？
“那個大叔那兒還有嗎？我能買點不？”範甜甜也是知道供銷社毛線的價格的，這不僅不要票，一斤還比供銷社便宜了四毛錢。
織一件衣服需要兩斤毛線，那就是一下子省了八毛錢！都夠她去國營飯店吃兩頓了！
“我跟那個叔都說好了，下次我跟他那兒買點兒牛肉乾，六塊錢一斤。到時候我給你問問，有的話，幫你也買兩斤！”
“那牛肉乾我也要一斤！”牛肉乾的價格還是太貴了，範甜甜雖然囊中羞澀，但是也想買一斤嚐嚐味道。
齊霽答應的很爽快，她空間裡就有現成的牛肉乾和毛線！
兩人再次來到熟悉的國營飯店，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往後廚搬東西的王松野。範甜甜正想拽著齊霽跟他打招呼，就被齊霽攔了下來：“現在是人家的工作時間，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範甜甜只能作罷，拽著齊霽的手卻沒松，來到視窗排隊點餐。
輪到她們，範甜甜看過今天的選單，直接就把今天唯一的肉菜——蔥爆羊肉點上了，又轉過頭來問齊霽：“再點一個素菜就夠了，你看你想吃什麼？”
“酸菜燉粉條吧！”齊霽掃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小黑板，今天的素菜有酸菜燉粉條、魚香茄子和炒土豆絲，直接選了唯一一個帶綠色的菜。
“同志你好！我點一份蔥爆羊肉和一份酸菜燉粉條，然後要兩碗大米飯。”這裡的菜碼很大，點兩個菜她們兩個人吃，夠夠的。
服務員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們一眼：“誠惠，一共一塊二，四兩糧票。”國營飯店的好處就是點肉菜可以不要肉票。
現在是飯點，座位幾乎都滿了。兩人站在一旁等了好一會兒，才跟別人拼桌坐下。她們的菜還沒好，對面的人也吃完站起來走了。
齊霽和範甜甜正對著視窗望眼欲穿，眼看著服務員叫到一個個人去取餐，還是沒有輪到她們的。王松野就端著兩盤菜和兩碗米向他們走來。
“野子哥！”齊霽都不知道王松野什麼時候發現她們來的。
“這是你們的菜和飯，你們先吃，我給你們添個菜，馬上端來。”說完，王松野放下手中的飯菜，轉身又回去後廚。
“這個酒燜松子雞是我今天的試手菜，快嚐嚐。”王松野端回來一大盤肉菜。
齊霽和範甜甜也不客氣，就著米飯吃得噴香。
這道酒燜松子雞是當地的特色菜餚，裡面除了雞肉塊，還有青紅辣椒、蔥蒜和松子。雞塊是裹過澱粉炸過又翻炒的，再加上這邊特有的松子，使其口感變得更加豐富了。
齊霽一連吃了好幾口，嘴裡還嚼著雞肉，就抬起頭來衝王松野比大拇指。
“野子哥，我去給你也買碗飯，一起吃點兒吧！”齊霽嚥下口中的飯菜，見王松野只是坐在那裡，非常認真地看她吃飯，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我在後廚吃過了。你吃吧，你們點的蔥爆羊肉只有這幾天有，算是特色菜。”
王松野見齊霽一臉感興趣的樣子，繼續道：“我們這兒只有每年秋天會分到一些下面收上來的牛羊肉，量也不多，只夠做幾天的，你們這次是正好趕上。”
“那咱們能買到羊肉嗎？”
“快入冬的時候，國營食品站會有。我們這邊兒的人家，多少都會買上兩斤，捨不得一次性吃完，正好天氣也冷了，凍在外邊兒正合適。有的人家買一小塊兒能吃一冬天呢！”
王松野思考一番：“我記得去年，是每人限購三斤。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多買點兒，到時候可能凌晨就要到食品站排大隊。要是能買到羊排的話，我買回去給你們做烤肉！”
“那到時候我們也來排隊！多買點兒嘛...”範甜甜一聽有肉吃，才不管要排多久。
王松野見兩人在那兒商量著，買羊肉的時候要頭天晚上就出發云云，忍不住開口：“你們先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齊霽趕忙低頭夾了一筷子，羊肉和蔥混在一起，入口就是直衝味蕾的蔥香，羊肉嫩而不羶，嚥下肚後，仔細回味，那裡面似乎還帶著些許奶味。
“太香了！這羊肉一點兒也不羶！”齊霽看著只知道埋頭苦吃的範甜甜，有些哭笑不得。
“甘南縣是距離蒙省草原最近的一個縣城了，收上來的都是活羊，就養在縣城專門給它們搭的棚子裡。每天賣多少都是有定量的，當天要買的羊肉都是當天宰。”
王松野說完就站起身：“我先去後廚忙了，你們先吃，吃完來後廚門口喊我一聲。”
兩葷一素三大盤菜，配上香氣四溢的米飯，齊霽和範甜甜兩人硬是吃得只剩下一點兒蔥爆羊肉和少半盤酸菜燉粉條。
取出提前準備好的飯盒打包，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齊霽總覺得忘了點什麼，硬是沒想起來。
“抓小偷！抓小偷了！我的包！”
剛從國營飯店出來，就聽到大街上有人喊。齊霽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一個穿著嶄新外套和新皮鞋的女人正驚慌失措地往前追。
齊霽目測在她的正前方兩百米處，一個矮小的精瘦男人提著抱著一個，看起來與他格格不入的皮包，瘋狂逃竄。
周圍有很多人想要上去幫忙，都被滑不溜秋的男人一一躲過。他逃跑的速度非常快，眼看著就要離開這片街區，齊霽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扔範甜甜懷裡，飛速追了上去。
從後廚出來的王松野沒看到她們，提著兩份水餃追出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嗖！”地竄了出去，門口只有呆愣在原地的範甜甜。
“出什麼事兒了？”王松野焦急地問範甜甜。
“有...有小偷，搶了別人的包，阿霽去...去追了。”範甜甜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話音剛落，手上就又被塞了兩袋水餃。抬頭一看，王松野也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