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藍將信紙怒拍到桌上:“我就知道周恙一定受人指使。”

本以為周恙與原主情誼頗深,不至於致沈家於死地,但周恙在端午宴會上一鬧,就是明擺著要給林家和沈家扣欺君的帽子,如果這個罪名真的定下,沈林兩家都難逃一死。

想到這沈苓藍打了個寒戰,回想起來當晚情況簡直危險至極。

林秋白站起身來,將袍子拍整齊,緩緩走至桌案前,將一卷文書遞給沈苓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周恙也好周家也好,他們的目標早就不是你了,而是我。”

沈苓藍接過文書,開啟林秋白折上的那頁:

楊謹請求縮減軍備,以充國庫,禁衛軍應從鎮遠軍中選拔,節省開支;

瑞王燕王同時上表,提議從玉龍驍中撥三分之一的兵力收編禁衛軍。

沈苓藍眉頭緊縮,問向林秋白:“楊謹瑞王等人的奏摺,指向性如此之強,皇上難道完全不起疑心嗎?”

林秋白嘆了口氣:“強又如何,皇上的目標就是分散林家兵權,架空我這個大將軍,無論這幾個人是何居心,所做的事都能達到皇上滿意的結果,兵權在手,其他的自然好處理。”

沈苓藍輕咂一聲,自古以來兵權就是一切,雖說戶部掌管財權,若是養兵不足,國庫再滿也只是別人家的糧倉。

林父在時,林家父子三人均為強將,邊亂未平,皇上雖然忌憚但卻誰都動不得。

邊亂平息,林父去世,林秋白兄長也遠駐邊疆,但這也意味著朝中除了林秋白以外再無如此能將,皇上想拴住林秋白,又不想給他兵權,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真是好算盤。

“所以皇上是放任這幫文官來制衡你。”

林秋白沒有作聲,點了點頭。

文官集團最大的籌碼是丞相年濯,但是至今為止年濯的態度都不明朗,所以皇上只能發展其他權力同年濯與林秋白抗衡,而這個權力的中心就是戶部。

沈苓藍又問出心中另外的疑問:“那瑞王和燕王為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

“他們不是趟渾水,是得到皇上授意。”

皇家禁衛軍這種事任誰也不會擅自提起,禁衛軍說是皇權最終的保障也不為過。

無論是提怎麼樣的建議,都會被皇上疑心,而他們上表奏書還能安穩度日,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皇上在借他們之口,說自已不敢說之事。

沈苓藍後退兩步坐到榻上,倒出一杯茶抿了一口,苦得她皺眉,素日裡林秋白就愛喝這種茶嗎?她雖然經常替林秋白沏,但喝還是頭一遭。

眼下看來,賈慶與周德是聽命於楊謹的,正巧他們與當年沈家爺爺的死脫不了干係,工、禮二部暫且不論,若是想撼動對抗林家的核心力量,必須從這幾人下手。

沈苓藍思慮片刻,將雲起抄來的兩張紙疊好遞與林秋白,林秋白轉身走至燭臺前,拿起火石點燃燭臺,將兩張紙盡數燒燬,只留下滿地黑灰。

沈苓藍似是想到了什麼,雙手握住林秋白的胳膊,嚇得林秋白一怔,回頭看到沈苓藍堅毅的目光,柔聲開口:“夫人怎麼了?”

“楊崇瑛的事,務必好好查,我們翻盤就靠他。”

林秋白聽完沈苓藍的話,眼睛都睜大了幾分,這小妮子腦子裡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了?

面對整個朝堂的敵人,還敢說“翻盤”?這樣大的信心連林秋白都自問不及,不過沈苓藍每次都沒讓他失望,我相信這種關乎林沈兩家命運的事,更不會。

“夫人所託,林某人必定竭盡全力。”

沈苓藍盯著林秋白笑起來,杏眼彎成月牙,粉腮透紅,丹唇輕啟微微露齒,這一笑眉頭也展開了,不似平時的愁容。

林秋白眉眼輕抬,看著沈苓藍這張臉,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似乎有柔軟的地方被戳中了,成親娶妻貌似沒有他想象得那麼不如意。

西風穿堂而過,終是送來炎炎夏日裡的片刻清爽,風托起沈苓藍的髮絲,飄浮到林秋白的衣袍之上。

林秋白眼神微眯,初見沈苓藍,似乎就是現在這番景象,而現在二人成婚都已兩月。

風不識字亂翻書,嘩嘩地把書房裡能翻的書都翻開,一頁又一頁,像真的在讀似的。

翻開書頁的夾層,是一張寫滿字跡的紙,正是沈苓藍默的詩,好巧不巧,又偏偏是她作了一句上去的那張。

沈苓藍見林秋白不說話,終於覺得自已的動作有些尷尬,忙地收回手,捋了捋鬢角。

“天色晚了,我去看看廚房飯做的怎麼樣。”

林秋白微微一笑:“去吧。”

沈苓藍走後一會,雲起翻窗而入,手裡拎著空蕩蕩的食盒,進屋就往桌板上一扔,整個人仰在榻上。

“啊——還是嫂嫂疼我啊!”

林秋白看他這副樣子,不太想理,但又很想反駁:“嫂嫂疼你,大哥就不疼你了?”

“哥也疼我,和嫂嫂疼的不一樣。”

雲起想倒口茶喝,但是一聞茶壺裡的味,又訕訕把手收回來,林秋白喝的茶太苦,他不喜歡。

林秋白坐到雲起旁邊,把手扶在雲起的大腿上:“雲起,我問你啊,你覺得你嫂嫂好不好?”

雲起一聽這話騰地一下坐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好啊,當然好了,嫂嫂長得又美,又喜歡給我買東西吃,人又聰明,還……”

還能馴服追月,又會寫詩又能賺錢,不過雲起腦子裡想不到詞了,不知道再作何形容。

“哎呀反正就是好。”

林秋白聽罷若有所思地繼續問:“那你說有你嫂嫂這麼個夫人,算不算好事?”

雲起伸手掏掏食盒裡剩的渣子,一邊往嘴裡倒,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當然是好事啊,將軍你咋了,自已媳婦還問?”

林秋白拍了雲起大腿一下,站起身來:“沒什麼,隨便問問。”

“就是不知道嫂嫂那麼好的人,怎麼能有春桃那麼跋扈的丫鬟。”

林秋白聽到雲起吐槽不禁扶額苦笑,你嫂嫂跋扈的時候那你是沒見到,春桃這種都是小兒科。

“怎麼,春桃不好嗎?”

雲起努起鼻子皺起眉,狠命搖了搖頭。

“那我看你跟人家玩得倒是挺好。”

雲起聽罷似乎有些生氣,一撅嘴從床上蹦下來,拎起空食盒走出門去。

林秋白看著雲起怒而離開的背影,感情這種事一貫這樣難以捉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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