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小花的生日會玩得略晚了些,今天早上就沒有去山上散步看日出。

聽得樓下有人敲門,而且還是一直敲,到底是誰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

披上晨褸,穿上我暖暖的毛毛鞋下樓開門。

門外一道陽光照進我惺忪的睡眼,明媚的陽光下,一個美少年在光圈裡,憂鬱的眉眼,卻精緻動人。

他見我一臉睡意,略微抱歉:“對不起,我中午的飛機離開這座城市,所以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打擾你。”

“沒關係,請進!”我打了個哈欠,微笑道,“隨便坐,容我去洗漱一下。”

我去刷牙洗臉,換了件麻質的寬鬆連衣長裙,頭髮隨意編了個鬆鬆的髮辮,清新舒適。現在的我,跟上班族時那個妝容精緻,髮飾優雅,衣著行政嚴肅的姑娘有著天壤之別。

陽光美少年正拿著手機,拍窗臺上剛開的太陽花,那花猶如嬰孩純潔的臉龐,衝著第一縷陽光燦爛地笑。

“先生貴姓?”我看著少年白皙俊朗的面容,感嘆著年輕真好,肌膚都透著光澤,彷彿是透明的,十分渴望伸手去捏兩把。

他擱下手機,啞然失笑:“我叫葉知秋,雖然是個女漢子,但不是真漢子。”

原來不是他而是她,我懊惱地戳了下自已的腦殼,一把年紀活到大龍蝦那去了,真瞎啊!

“不怪你,很多人第一眼都以為我是男孩子。”葉知秋倒是落落大方。

“葉知秋,這名字好知性。”為免繼續尷尬,我趕緊轉移話題。

“我媽的確是個文藝女青年,寫小說的。”葉知秋說了個名字,居然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女作家。

“哇呀!我超喜歡她寫的小說。你可真幸福,有個當作家的媽。”

“算了吧,她寫不出小說抑鬱症發作的時候多可怕你不知道。”

“那倒是,文思堵塞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也寫過小說,深知這種苦,“喜歡喝什麼?”

“給我一杯檸檬水就好。”

估計是葉知秋看到我放在冰箱上面的一籃子檸檬,那是前些天下大雨,我經過九香亭時,看到賣檸檬的陳婆婆淋了一身溼,籃子裡卻還有大半籃檸檬還沒賣完,看著她滿頭的白髮,我於心不忍,連籃子一起買下來帶回家了,反正我喜歡喝檸檬茶。

葉知秋輕呷了一口檸檬水,估計是檸檬放多了酸,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他皺眉頭的樣子都很美少年啊,我看呆了。

“我和霍一休是從小就認識,光屁股一起玩兒的那種,相當於青梅竹馬吧。他的名字也是他媽取的,他媽喜歡《聰明的一休》裡的一休。他比我大一歲,平常我叫他一休哥,生氣的時候叫他死和尚,平常他叫我小知了,生氣時叫我那個吱吱叫的跟屁蟲。我從小跟著他在男孩堆裡混,自然而然地成了漢子,以至於我小學的時候老是跟著他誤進男廁所。到了中學,身邊的女孩子都發育了,我胸前卻還是飛機場,那時候我已經情竇初開,悄悄地留起了長髮,想著明示一下自已的少女身份,霍一休這傢伙卻左右看不慣,拖著我去髮廊摁在椅子上給剪掉了,他說還是看著我的男孩頭比較順眼。我們填了同樣的志願,如願地上了同一所大學。女孩子總會有自已的閨蜜群,我是沒有的,我的鐵哥們就是霍一休和他結交的那夥兄弟。上了大學,當然是得住宿舍了,我跟霍一休讀的又是不同的專業,不能像從前那樣一天到晚的混在一起了,不過我這樣的個頭和打扮,混進男生宿舍是綽綽有餘了,反倒是經常被女生宿舍的舍管大媽攔下。我跟宿舍的女生不太熟,從小就不太跟女孩子玩,所以顯得有點不合群,她們也各自為伍,沒有誰特別願意跟我成為好朋友。直到那次我生日,霍一休說我長大了,可以學著喝點酒了,席上被那群傢伙灌了好幾大杯紅酒和啤酒,走路都跟鵝毛似的會飄。霍一休只好揹我回宿舍,當然是被舍管大媽攔下,於是只好大叫406宿舍美女下來接人,因為我連一個舍友的手機都沒存,宿舍電話都不記得。是謝依霖下來接的我,她是我們的系花級人物,農村考出來的金鳳凰,成績優異,從小到大是班幹部,為人處事也非常妥貼,加上漂亮,幾乎是完美的代名詞。她將我扶上去,細心體貼地照顧我,甚至打盆水幫我把臭腳丫都給洗了。第二天我從舍友們口裡知道後,感動得一塌糊塗,除了我媽,都沒人給我洗過腳呢,於是我知恩圖報地請她吃大餐,她只肯去吃了籠沙縣小吃的餃子就作數,我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實心眼的姑娘。自此之後,她成了我唯一的閨蜜,我們出雙入對的,連上廁所都一塊去,當然也帶著她一同參加我和霍一休他們的聚會了,大家都開玩笑地喊謝依霖二嫂,因為他們喊霍一休大哥,喊我二哥。我和霍一休去打球,她就乖乖地抱著我倆的衣服等著,中場休息遞水擦汗的,真像個乖巧懂事的小妻子。考試前我和霍一休才曉得有個學霸在身邊是多幸福的一件事,無論多難的題,她都能隨問隨答,我們都懷疑她是不是機器人,身體裡被放了萬能晶片,於是開玩笑地動手動腳要卸開來一觀究竟,結果把謝依霖胸前的兩隻大白兔給放了出來,霍一休看得眼都直了,一邊吞著口水一邊戳我的胸說大家都是女人你的怎麼就跟機場跑道似的?謝依霖都快窘死了,扭頭跑了出去,往後每每見到霍一休便要臉紅,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在霍一休第幾百次誇謝依霖的大白兔然後抨擊我的飛機場時,我惱羞成怒地對他吼你要喜歡我就把她許配給你做女朋友好了,霍一休嬉皮笑臉地說我願意她也不願意啊,沒想到這時候謝依霖衝口而出說我願意啊!結果我和霍一休都呆了,謝依霖臉紅到脖子去了,又扭頭跑了。第二天,當看見霍一休被謝依霖牽著手扭扭捏捏很不自然卻一臉幸福傻笑的樣子,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已兩耳光,媽的把自已的男人拱手給讓出去了,誰有我糗?我明明喜歡霍一休喜歡得要死,就是死都不敢說。我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喝悶酒,喝著喝著眼淚就嘩啦啦地流,收到都收不住,也許是我壓根就不想收住,我又不是真的男孩子,為什麼不能像個女孩子一樣流眼淚?這時,更讓我崩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三十歲左右濃妝豔抹的女人坐到我旁邊,攬著我的腰曖昧地湊了過來說小帥哥有什麼不開心的啊跟姐說說。我內心那個刺激啊,沒有人認為我是個女孩子,難怪霍一休不喜歡我,他又不是GAY,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我本就喝了不少酒,結果全吐那女人身上了,那女人氣得跳腳,啪啪地賞了我兩耳光。我心頭大憾,是啊,我早該賞自已兩耳光了,是她替我自已打了,今時今日的局面,可不就是我自已一手造成的,真是打得好。往後的日子裡我才明白什麼叫打掉了牙齒和血吞,我捨不得離開霍一休,但看見他和謝依霖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心如刀割。我們還是經常三人行,打球的時候,看見謝依霖盯著霍一休一臉幸福的樣子我就想吐血,跟霍一休打對家,犯規故意用球揍他被趕下場,霍一休還摸不著頭腦我為什麼要揍他,真是豬一樣的腦子。去旅遊的時候,為了避免看他倆秀恩愛,我把我們兄弟團的老三叫上,老三一直有點娘娘腔,老對我暗送秋波,估計真是GAY,我也順水推舟的在霍一休面前跟他親密接觸,誰知霍一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老三才往我臉上親了一口就被他一頓老拳,我以為他終於吃醋了,誰知他說大家兄弟哪能這樣親來親去的傷風敗俗。我狠狠心,把頭髮留長了,試著穿裙子,把從飛機場長成小籠包的胸用加厚的文胸包裝起來,總算擠出點溝來,再踩上三寸高跟鞋,一改之前走路雄糾糾氣昂昂的雄風,轉變成扭腰擺手的弱柳扶風,我就不信我變不了淑女。誰知變成這樣,霍一休死活看不順眼,天天嚷嚷著我是不是鬼上身了,都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知了了。我不鳥他,男孩頭你看不上,變淑女你又看不順眼,想怎麼著?你談戀愛,老孃也談戀愛去。於是,我在這張淑女畫皮下順利泡到了一個外校的小帥哥,據說還是校草級人物,天天拉著他跟霍一休和謝依霖一起玩兒,他倆秀恩愛,我倆就秀得更高一籌。有一天,終於玩出火來了,我們去海邊度假,霍一休在沙灘上把謝依霖公主抱的時候,謝依霖仰頭上去親他的鼻子。那個親暱勁又把我刺激得熱血上湧,我也跳到校草懷裡,也依葫蘆畫瓢親他鼻子,校草一動情,直接吻嘴上了,還把舌頭伸了進來。我一陣噁心,跳下來一巴掌扇了過去,霍一休居然同時也一巴掌扇了過來,可憐的校草,兩邊臉都浮現出五道巴掌印,謝依霖都看呆了。我和霍一休倆倆對望,內心翻湧著無限情愫,卻不知如何開口。這時,謝依霖跑了過來,抱住霍一休的胳膊說人家跟知秋情侶之間的親熱你怎麼能打人呢?霍一休氣急敗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這是我兄弟誰也不能染指!媽的,一聽兄弟這詞,我的火就上來了,誰要跟你做兄弟了?我不由分說地吻上了校草,眼淚卻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這可是我的初吻,該死的霍一休,該死的兄弟之情。晚上,我和霍一休都喝得酩酊大醉,他也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喝酒跟喝水似的,謝依霖攔都攔不住,我也是,校草幾次來奪酒瓶子,都讓我這個被酒精恢復出廠設定的女漢子給一掌推到一邊去了。晚上宿在海邊的酒店,校草本來說訂兩間房就夠了,霍一休說怕我吃虧,楞是不讓,結果就訂了四間。白天是天清氣朗的好天氣,晚上卻下起了大雨,我獨坐在飄窗邊上,看著外面的滂沱大雨,傷心著我的初吻,傷心著我失去的霍一休,哭得像三毛筆下的駱駝,嗷嗷悲嘶,卻咬著手不敢哭出聲,霍一休的房間就在隔壁。突然傳來擂門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叫著小知了開門,我希望是霍一休。我拖著醉熏熏的身子翩翩倒倒地過去開門,一開門便被人整個壓在了地上,真的是霍一休,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霍一休把門踢上,沒頭沒腦地暴烈吻我,我嘴唇都要被他咬破了,他喃喃地說著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我眼淚嘩嘩的,霍一休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肯要我嗎?可是我不敢問,我怕我一說話,這夢就被驚醒了,就又要看他和謝依霖在我面前秀恩愛了。他像個野獸般撕扯著我的衣服,我流著淚可我是願意的,他盡情地蹂躪著我的身體,我流著淚可我是幸福的。霍一休,就算你將我挫骨揚灰,我都甘之如飴,可是,你為什麼在夢裡喚著謝依霖的名字?那低低的聽不清的一句咕噥,是我愛你麼?你進錯了房間,愛錯了人,原來真的是我的一場夢,只是這夢醒得比以往的都要殘酷。落紅在被單上如此清晰,我恍然發現,我的酒突然就醒了,我從霍一休身下抽出被單,沾溼了毛巾,把那一片刺眼的血紅擦掉。他愛的不是我,他愛的不是我……我的腦海只有這麼一句。”

葉知秋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兩顆淚珠子叭嗒掉進檸檬水裡,估計這杯檸檬水不只酸,而且還變得非常苦澀。

“我悄悄地就走了,只在鏡子上用口紅寫下三個字‘我走了’。我直接就買火車票坐車回家了,回到傢什麼原因也不說,只說給我一筆錢我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跟我媽這種寫小說的人相處的唯一好處就是她對我所有匪夷所思的行為都支援,她什麼也沒問,掏出一張銀行卡給我告訴我密碼,然後利落地給我收拾行李,當天就把我送上了飛機。我換掉電話卡,只告訴了我媽,我走過很多個城市,疲憊不堪,卻不想歸去。愛人在身旁,處處是天堂,而我如今,只能處處流浪。今天,我終於決定要將他遺忘,人生還有這麼長,我相信終有一天可以忘掉他可以愛上別人。”

葉知秋取下脖子戴著的項鍊,項鍊串著一個指環,我立馬想到了魔戒。也許,這也是一個魔戒,困住了葉知秋的心。

我拿過一個小匣子,照例讓她畫個圖案。

她畫的是一個光頭小和尚,那是她記憶裡的一休哥。

我將光頭小和尚刻好,在匣子蓋上印,將印章放在她手心。

“我不需要!”她把印章放下,轉身瀟灑地離去。

我沉思良久,這才是真正灑脫放下的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我的沉思中,突然響起一陣歌聲:

“假使不能公開妒忌

學習大方接受

同行時要殿後

誰冷落舊朋友

節日約我三位一體的慶祝

沿途明亮燈飾閃映著沉重

言談越熾熱

內在更冰凍

誰當初無心將兩方綴合

然後留低只得這寂寞人

仍是你們密友

呆望你們熱吻

應該傷感還是快感

能迴避嘛

我怕了當那電燈膽

黏著你們

來來回委曲中受難

一個我被撇低

卻又很不慣

要走的一剎又折返

能承認嘛

我故意當那電燈膽

他日你們完場時

入替也不難

善良人埋藏著最壞的心眼

妄想一天你們會散

會選我嗎

對換了你身份可應該滿足

情人還是知已都擁入懷抱

同情或眼淚

讓別個得到

留低的原因

一世的秘密

其實明知只得我是外人

仍是你們密友

呆望你們熱吻

應該開心還是痛心

能迴避嘛

我怕了當那電燈膽

黏著你們

來來回委曲中受難

一個我被撇低

卻又很不慣

要走的一剎又折返

能承認嘛

我故意當那電燈膽

他日你們完場時

入替也不難

善良人埋藏著最壞的心眼

妄想一天你們會散

會選我嗎”2

是葉知秋的手機鈴聲,她把手機遺忘在了這裡,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

只是,聽著這首《電燈膽》覺得很傷感,她經歷過多麼痛苦糾結的一段兩難時期,看著自已喜歡的人在自已面前與別人秀恩愛,就像中了化骨綿掌般,外在看不見傷,內心卻已一寸寸碎掉。

我只顧聽歌,卻忘了替她接電話,也許是她自已打回來找手機的呢。

在手機鈴聲第二遍響起的時候,我趕緊替她接聽了:“葉知秋,你手機落我這裡了。”

“你知道葉知秋在哪裡?你是誰?”手機另一頭傳來的是一把男聲。

“你是……霍一休?”葉知秋說這個號碼只有她老媽知道,那能把這個號碼要到的,我覺得除了霍一休以外不會有其他男人了,況且這把聲音那麼年輕,不可能是葉知秋她老爸。

“我是霍一休,你知道我?”霍一休有點疑惑。

“我是記憶停靠站的紫羅蘭,我剛聽完一休哥和小知了的故事。”我心疼葉知秋,“如果你愛的不是她,就請你不要再找她了。”

“放屁!我愛的就是她!”霍一休氣急敗壞。

“葉知秋說,她最後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晚上,你叫的是謝依霖的名字。”我哼了一聲,這死小子,辦的什麼事啊!

“我那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我跟謝依霖攤牌,我跟她說我明白了我愛的人是葉知秋,我跟她說謝依霖對不起!”霍一休懊惱,“難道我說夢話了?就光叫謝依霖的名字了?”

“葉知秋那傢伙聽成了謝依霖我愛你。”我很高興霍一休愛的是葉知秋,卻也想替葉知秋狠狠罵他,“霍一休你這混蛋,葉知秋愛你愛慘了,心都碎成一地玻璃渣子了,她的鈴聲是《電燈膽》你沒聽出來啊?你這頭腦袋被門夾過的豬!”

“是是是,我這頭腦袋被門夾過的豬立刻來找她,你這是哪裡?”霍一休要激動死了。

“葉知秋說她中午的飛機,她剛出門,手機落我這裡了,我想她一會應該就回來拿,你趕緊發一條全世界最肉麻的表白簡訊我好給她看,不然我說的話她可能不會相信。”我也要激動死了,為這即將見證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一刻,“這裡的詳細地址我一會發簡訊給你。”

“我立馬發,她一回來你就扣住她,哪也不讓她去,直到我來!”霍一休果然霸氣十足。

“沒問題,我一定給你扣住,哈哈!”我有種與霍一休狼狽為奸的感覺,不過這感覺很爽。

霍一休發的肉麻簡訊:“小知了,我愛你!你是我一個人的,其他人都滾到一邊去!乖乖在這裡等我,一休哥馬上到!”

敲門聲響起,我滿臉笑容地開啟了門,門外站著的,不是葉知秋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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