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衝了出去,卻故意跑得很慢,以為明哥哥會追出來。誰知跑了半天,後面一個鬼影都沒有,這下我真的傷心了。

我走到小鎮外的山坡上,頹廢地坐了下來,茫茫然地不知怎麼是好。

天色慢慢變暗,黃昏要來了,黑夜也要來了,可是,我卻不想回家。

我沒有家,我任性離家,千里迢迢回到這裡,我曾以為明哥哥的家就是我的家,可是他喜歡的是紫羅蘭而不是我,我不過是個局外人,那裡已經不是我的家,我已無家可歸。

野外真它喵滴冷啊,白天還不覺得,到黃昏時風就開始嗖嗖的跟冷箭似的一枝枝射過來,更把我這個傷心人萬箭穿心,加上我中午都沒吃什麼東西,現在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我很想回去,吃明哥哥做的香噴噴的菜,洗個熱水澡窩在軟乎乎暖乎乎的被子裡,抱著小花給她講故事,揹著明哥哥偷偷喂她吃零食享受做小壞事的愉悅感。可是,本姑娘心裡堵著一口氣下不來,怎肯乖乖回去認輸,那個臭明哥哥,居然不出來追我,太可恨了,他一點都不在乎我。

我雖氣不過,可更不想跟自已的肚子過不去,可是出來匆忙手機錢包的啥都沒帶,於是打算去桂花嬸家串串門蹭蹭飯,反正桂花嬸家的小兒子小武可喜歡跟我玩兒了。

還沒走到桂花嬸家,就被一個大高個給撞翻在地。本來平常也沒那麼容易被撞倒的,這會子因為肚子餓著,虛得跟林黛玉似的,居然被這麼一撞就輕易撞翻還滾了兩滾,連我自已都覺得自已像是在碰瓷。

那大高個把我提了起來,是的,他直接抓住我的胳膊提了起來立正站好。真是一個粗魯的傢伙啊,跟霍明朗有得一拼了。

“對不起啊,我沒好好看路,你摔傷了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卻是一臉友善。

雖說舉動粗魯,但為人還是可以的,起碼看臉蛋長得不像壞人,在外貌協會的我的膚淺見識當中,長得陽光帥氣的都不像壞人,哈哈。

“肚子有點傷。”我鬱悶地聽到了肚子的咕咕叫,真是餓狠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況且本姑娘正是長身體的階段。

“那,我請你去吃點東西賠罪?”那人明顯也聽見了我肚子發出的哀號聲,一副憋笑的表情。

“走起!!!”我毫不客氣地當起了帶頭大姐領著他朝福滿樓的方向走去,看他身上的衣服就不像個窮小子,不吃白不吃。

點了一系列福滿樓的招牌菜,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地狼吞虎嚥了一番,這才有空仔細看他。這傢伙濃眉大眼厚嘴唇,體格強壯,面板曬成麥色,應該是常戶外鍛鍊的人。

“吃飽了啊?”那人笑看我,像是看見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

“半飽!”我打了個嗝,“歇會再繼續吃!”

那人聽完,眼神突然有了變化,彷彿陷入了回憶,喃喃地說:“想當年,她也跟你一樣能吃,那麼大碗的牛肉麵一口氣就吃了三碗,那吃相,真不像個女孩子。”

我聽完就不樂意了:“怎麼樣才像個女孩子?在你們這些大沙豬看來,笑不露齒,行不擺裙,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這才像個女孩子?你們也太OUT了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新一代女性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太像了,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要不是知道她沒有妹妹,我都以為你倆是親姐妹呢。”那人的眼睛越是發光發亮。

“你說的是誰呀?誰跟我這麼像啊?”我倒是有點好奇了。

“你認識方鬱紫嗎?”那人開啟手機,翻開相簿開啟一張相片遞了過來。

“我去!!!怎麼又是方鬱紫?我才不像她呢,誰像她這隻狐狸精了?”我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在桌上還有這麼多好吃的,我恨不得立馬掀桌走人。

“誰說她是狐狸精了?犯錯的明明是關陽,為什麼只譴責她?她這樣痴心一片,傻得這麼可憐,你們為什麼都這樣為難她?”那人拍案而起義憤填膺。

“什……什麼關陽,我說……說的是明……明哥哥!”我被嚇住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了。

“什麼明哥哥?”他見人人側目,便坐了下來,可還是橫眉豎眼的。

“咯!她……她搶我……咯……的明……明哥哥……咯。”我不知是吃撐了還是被嚇的,居然打起嗝來,氣勢都沒了。

“那個明哥哥是你老公還是你男朋友啊?”

我頓時被問住了,仔細一想,是啊,明哥哥連我男朋友都還不是,我又怎麼能說紫羅蘭是搶呢?

“通常叫什麼哥哥的,都是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為多,你也是?”

我瞄了他一眼,這人眼光真毒,判斷力也真夠強的,在他手下我走不過兩招啊。

“不說話啊?通常不說話就是預設了。說說看,他怎麼搶你的明哥哥了?”

三步棋就被將軍,我扁扁嘴,鬱悶地說:“他以前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後來我姐姐嫁給了別人,他就一直單身,也沒交別的女朋友。我很小就暗戀他了,這不,成年自由之後,千里迢迢的從加拿大回來跟他告白,死乞白賴的住在他家,天天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賣萌討乖,還死命的討好小花,可他就是不當我是一個成年女人,還一直當我是那個當年流著鼻涕在他身邊轉的小屁孩,真要把人生生給鬱悶死。我以為他只是不適應我的角色轉變,想著日久總能生情,誰知情還沒生出來呢,他跑來跟我說他跟紫羅蘭……噢,就是你說的方鬱紫談戀愛了,還說方鬱紫也愛上他了,他倆是兩情相悅求祝福。真是太狗血了,我都暗戀他快十年了,他跟紫羅蘭才認識不到一年好不好?這麼快就狼狽為奸勾搭上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這不?我這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氣得啥都忘帶了,餓著肚子回來準備去鄰居家蹭個飯,還被你撞,又被你吼,你說你們男人怎麼都對我這麼不待見呢?大家都說我長得挺好看的,又聰明又活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你說說看,你們咋就不愛我呢?”

那人笑了,摸摸我的頭:“小姑娘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她是不會愛上你家明哥哥的。”

我瞪她,這些男人怎麼都這樣,老愛跟摸小狗似的摸我的頭,我好歹也是快長到一米七的大姑娘了好不?摸頭是大人對小孩子的舉動好吧?

我很不高興地拍下他在我頭上摸來摸去的爪子,充分懷疑他的話:“你怎麼知道?我家明哥哥是從來不會騙我的。”

“連我陳一飛在她身邊苦心守候這麼多年她都沒看上,他怎麼可能會看上你家明哥哥,她這輩子就只會愛關銘心一個男人了,除非……”那人眉毛跳了兩下,接著緊緊地皺了起來,拿手機鼓搗了半天,從郵箱裡翻出一張相片來豎在我面前,“你明哥哥長得像他不?”

我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相片看了又看,確定地說:“一點都不像。”

那個自稱陳一飛的人鬆了口氣:“那就對了,她根本不可能愛上你家明哥哥。”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你跟紫羅蘭很熟嗎?”我丟擲三連問。

“方鬱紫……也就是你說的紫羅蘭,她才十六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你說熟不熟?”陳一飛有點疑惑,“對了,你怎麼叫她紫羅蘭?外號嗎?”

“她的名字就叫紫羅蘭啊,是她跟大夥兒說的,大夥兒也是一直這樣叫她的。後來關陽和霍明朗找了來,都說她叫方鬱紫,我才知道她原來的名字叫方鬱紫的。”

“關陽和霍明朗也找了來?”陳一飛的眉頭又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連他們也認識啊?”這會倒是我大大的驚奇了,這一群人互相認識,又都紛紛的來尋找紫羅蘭,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她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你趕緊說說,我挺喜歡聽故事的,特別是愛情故事。”我更感興趣了,頓時心裡暗暗慶幸自已因禍得福,被這麼撞了一下,不止撞回一頓大餐,還撞到了一個知情人,“關鍵說說她為什麼不可能愛上明哥哥。”

“小姑娘家家的,這麼八卦哦!”陳一飛又來拍我的頭。

我顧不得拍頭之恥了,趕緊豎起三隻手發誓:“我發誓我一定保密,我就想知道她為什麼不會愛上明哥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用想法子去整她了。”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很複雜,但卻挺悲傷的。我跟方鬱紫是高中同學,我喜歡她,她卻喜歡上了我們的物理老師關銘心,關銘心這個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傢伙後來居然也喜歡上了她。高考前夕,關銘心查出得了白血病,為了不影響方鬱紫高考,他楞是挺著不入院治療,還想瞞著她讓她好好的去上大學。後來,方鬱紫知道了,硬是放棄了清華大學留在關銘心身邊,想盡一切辦法籌醫藥費和手術費,好不容易等來了匹配的骨髓進行了移植手術,關銘心卻還是在手術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去世了。方鬱紫傷心欲絕,差點自殺死掉,之後,她再也沒愛上過任何人,包括我。”陳一飛說完這個久遠的故事後,很明顯地陷入了憂鬱。

“那關陽和霍明朗又是怎麼一回事?”

“方鬱紫跟關陽在一起,是因為關陽長得非常像關銘心,方鬱紫一見他就著了魔,其實是她一直活在關銘心的影子裡無法自拔。”

“可是關陽看起來也挺喜歡紫羅蘭的啊,他倆為啥不在一起?”

“關陽在認識方鬱紫的時候就已經結了婚。”

“我呸!關陽這混蛋,難怪霍明朗要把他往死裡揍。”

“霍明朗跟關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啊???”

“是關陽把她介紹給霍明朗的。”

“我呸!!!”我氣得不行,這關陽,什麼鳥人啊居然能幹出這種鳥事來。

“沒想到霍明朗對方鬱紫一見鍾情了,對她各種好,痴情得不得了。方鬱紫這人吧,嘴硬心軟,看著倔強冷傲,卻不能受人恩惠,一受人恩惠必定心存不安,對於霍明朗的痴情,她又不忍傷害,真的是萬般為難。”

“那你呢?她就不為難?”

“她從來沒跟我一起過,我們從頭到尾都只是好哥們好知已。”

“你就沒想過也去痴情一把,一輩子纏著她?”

“我當然想過!可是,當我看見她看關陽時的眼神和那種獨一無二的笑容,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愛上我了,她一輩子都只會愛關銘心,甚至只是他的影子。”

“原來紫羅蘭那麼可憐啊?”我頓時同情起她來,“那後來她怎麼一個人跑了?關陽和霍明朗都找了她好久才找著的。”

“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自從我跟駱雪結婚後,她就很少再找我了,可能是怕駱雪誤會吧,駱雪一直知道我對方鬱紫的感情,方鬱紫也知道駱雪對我的暗戀,我們三個當年是高中同學,也一同考進了清華。”

“你現在還喜歡方鬱紫嗎?”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那你怎麼能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呢?”我有點想不明白了,心裡有一個女人,卻又跟另一個女人結婚。

“駱雪就像另一個我,以已度人,我不忍心。”

“唉!我只有一句話:貴圈真亂!”

“你明白我為什麼說方鬱紫不可能愛上你家明哥哥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轉念一想,似乎有點不對,“那明哥哥為什麼說他愛上了方鬱紫?萬一他又是另一個霍明朗那怎麼辦?”

“關陽和霍明朗找來了,估計是方鬱紫不想再跟他倆糾纏不清,乾脆請了你家明哥哥來當擋箭牌啊!”

“明哥哥這擋箭牌當得也太過火了吧?連我也騙!”

“估計是怕你嘴上沒把門的會跑去跟關陽和霍明朗亂說。”

我不服氣了,大聲申辯:“怎麼會嘛,我的保密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好的嘛!”

陳一飛翻了個白眼:“呵呵!”

我也對他翻了個白眼,誰沒有大眼睛啊,哼!

“別鬧了,帶我去見方鬱紫吧,我很久沒見她了。”

“那你讓她別泡我的明哥哥,就算當擋箭牌也不能吃他的豆腐。”

“她要是能喜歡上除關銘心以外的男人,你覺得會輪到你的明哥哥嗎?老子又帥又有氣質還有錢,他算哪根蔥?”

“不許你抵毀我的明哥哥,在我眼裡,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你才不算哪根蔥呢!”

“好啦好啦,他算一根蔥好了!咱倆應該是同坐一條船的,別窩裡反呀!”他朝服務員揚手,“買單!”

“誰跟你坐同一條船了,臭美!”我皺皺鼻子,“說好了啊,你家方鬱紫要是敢真的招惹我家明哥哥,我鐵定整死她!”

“你們女人怎麼都這樣,心眼兒小得跟繡花針似的。”他手一揚,又將我提了起來,“走吧,繡花針。”

我逮過他的手臂就狠狠來了一口:“記住了,我叫楊夕顏!以後敢再對老孃不敬,老孃咬死你丫的!”

那人不痛不癢的又呵呵了。

它喵的,肌肉練得這麼硬,差點門牙都給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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