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沅清萬萬沒料到祝行遙那麼直接問了出來,頓時滿臉通紅,一跺腳背過去了身子。

林雲志也臉上紅了一片,低聲止道:“阿姐,你別胡說!”

祝行遙一臉無語,衝林雲志吼道:“你有沒有腦子?呂姑娘雖說沒了父母,但也是個清白姑娘,無名無分住在家裡,算個什麼事兒?”

林雲志囁嚅道:“可是,可是……”

祝行遙簡直又想上手邦邦給這個傻弟弟幾拳,扭扭捏捏,不像個男人。

呂沅清忽然抬起頭:“阿姐,我願意。”

祝行遙倒是一時愣了,她是知道這個呂沅清向來不會掩藏自已的情緒,卻也沒料到她居然就這麼斬釘截鐵答應了婚事,她猶疑著問道:“你真的不在乎阿志是伶人之子?”

呂沅清一雙眸子清亮,高聲道:“什麼伶人之子,什麼身份地位,我難道還在乎了?我爹是何官位,最後落得什麼下場?便是國主,不也依舊仰人鼻息,用伶人之女去換一城平安?依我看,伶人之女倒比一些重臣高貴些!”

祝行遙哈哈一笑:“呂沅清,我沒白認識你。”

呂沅清也跟她相視一笑,兩年前那些事兒,權當不打不相識。她認真說道:“林雲袖,我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並不是因感激才要嫁給阿志,那天,他生生替葉小七捱了我一鞭子,我就記住了他……”

林雲志臉上紅的能滴出血來。

祝行遙看她對感情坦坦蕩蕩,反襯得自已弟弟沒有主見,不由得生氣,問道:“阿志,你怎麼想的?”

林雲志咬咬牙,說道:“我自知配不上她,從不敢說這些話,並不是不願。今日說開了,她不嫌棄我的出身,我這一輩子總不會辜負她。”

呂沅清嬌羞地哼了一聲。

祝行遙點頭道:“你們這個時代呢,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會兒權當你的父母,但還要有個媒人,和見證人,走吧。”

林雲志和呂沅清同時問道:“去哪裡?”

祝行遙:“去書院找柳夫子和祝景安。”

三人又到了睢陽書院。

祝行遙見到柳道玄,莫名生出一股親切之意,她上前道:“楊教授,是你嗎?”

柳道玄目光平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道:“何不稱我夫子?”

他是不想暴露身份,祝行遙趕緊換了稱呼:“夫子,今日我們來,有一事相求。”

柳道玄道:“但說無妨。”

祝行遙道:“我弟弟跟呂姑娘情投意合,如今呂姑娘父母俱亡,但我也不願讓她悄無聲息進了林家門,因此想請夫子為他們證婚。”

柳道玄捻鬚一笑,點頭應下了。他很少表露感情,這一笑,才讓人覺得他不是世外高人,還是一個老者。

祝行遙知道林五娘往日放錢的地方,早在出門前就拿了一些,這會兒讓林雲志和呂沅清上街去採買成親用的東西,她留下跟柳道玄說起兩年前的舊案。

祝行遙從宋昭那裡知道,他當日之所以能去火神臺救她,是因為柳道玄並不在家中,而是在宋府。

宋昭在府中見了他,就知道祝行遙去永濟坊肯定要撲個空,他忍不住想看她敗興而歸的樣子,於是策馬去了永濟坊,但卻沒找到祝行遙。

他回去的時候,經過火神臺,隱約聽到動靜,也沒在意,因為下著小雨,他也沒多做停留。快回到宋府的時候,看見林雲志和祝景安焦急地尋到了府門口,問他有沒有見到祝行遙。

宋昭這才知道她不見了,於是立刻讓葉小七駕車,帶上祝景安和林雲志去各大坊間尋找,他自已帶了觀音奴和菩提心按照直覺往火神臺去。

柳道玄似是有些愧疚:“當天我是臨時被邀入宋府,全不知你要去找我。”

祝行遙擺手道:“您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能料到?不過那些人是誰?仍舊沒有一絲頭緒嗎?”

柳道玄眉頭緊蹙,搖了搖頭。

祝行遙默默出了一會兒神,自我安慰道:“好在沒有再死人。”

柳道玄眉心依舊鎖的很緊,過了許久,才道:“宋昭馬上要離開宋城了。”

祝行遙道:“無妨,他會稱病不去。火神臺這邊,已經安排好人了。”

柳道玄緩緩點了點頭,而後道:“沅清是呂大人的獨女,也是他唯一的血脈,你願為她操辦,為師也出些人。”

祝行遙拍手道:“那就多謝夫子。”

當晚,柳道玄帶著睢陽書院幾十個學生,有男有女,來到綠蔭巷,做了呂沅清的孃家人,來見證這場簡陋又隆重的婚事。

這些學生身有六藝,那吹拉彈唱就讓他們包了,女乙班的學生,以秦玉娘為首,簇擁著呂沅清,林雲志身旁跟著祝景安,懷裡抱著兩個人下午射下來的大雁。

這個婚禮拜了天地,再拜了恩師,後又夫妻對拜,便由柳道玄宣佈禮成。

再之後,一群年輕的書生和女學生,不拘小節坐在庭院裡,吃著並不豐盛的吃食,大口喝酒,慶祝這一對新人。

祝行遙滿意地看著他們笑著鬧著,忽然覺得有些落寞,便偷偷出了門,站在那株大樹下出神。

祝景安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後:“是在想宋昭麼?”

祝行遙立刻想否認。

祝景安笑著擺了擺手:“他等了你兩年。”

祝行遙震驚地看著他,眼神充滿疑惑,他也承認自已不是林雲袖了嗎?

祝景安苦笑一下:“就是阿袖,我也知道,她喜歡的是宋昭,而宋昭喜歡的是住在阿袖身體裡的你。”

祝行遙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祝景安道:“這兩年,宋昭變了很多,他說要成為一個學識淵博的穩重之人。”

祝行遙還是沒有說話。

祝景安也似乎沒有期望她回應什麼,只是繼續道:“從火神臺回來,他守著阿袖兩天兩夜,但在她醒來的時候,忽然掉了一滴淚,而後就再也沒跟阿袖說過話。”

“他對阿袖,很殘忍。但他愛上的卻是住在阿袖身體裡的另一個人,這對他也很殘忍。”

祝行遙怔怔掉下眼淚,又用手指很快擦掉。

祝景安問道:“你真不願給他一點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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