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染的悲傷情緒,被這一句破功,祝行遙目眥欲裂:“你才盜墓賊,你全家都是盜墓賊!”

宋昭也有點怒,甚至還帶了些鄙夷:“不是盜墓賊,怎麼會進入墓穴?”

祝行遙閉上眼睛,告訴自已冷靜冷靜,這是古代人,不明白是正常的,再次睜開眼,又換上一副笑臉:“我們那個時候呢,會透過這種方式研究歷史,墓穴裡挖掘出的東西也會上交給國家,供全國人民參觀學習,我們呢,只需要花一頓飯錢就能看到幾千年的文物。”

宋昭大受震撼,好半天才問道:“你們那時的皇帝竟如此賢明?”

祝行遙:“呃……呃……我們那裡沒有皇帝,還是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

宋昭的確也是不大相信,以為她是隨口編的,也不以為意,而後又把話題轉移到宋釗身上:“你那未婚夫婿,果真是同我一模一樣?”

祝行遙看了他一眼,面前的少年眉目清雅,肆意張揚,鮮明的很,跟她夢中的宋釗倒是一模一樣,至於真正的少年宋釗,她好像真的有點記不大清楚了。

腦子裡驀然出現那張照片,滿目傷痕,老院長的話又回想在耳邊:他受過虐待,來到這裡時就是這個樣子。

他的意思,似乎是宋釗小時候並不跟現在長得一樣,而是做了手術才變成後來的樣子的。那他本來該長什麼樣子呢?

祝行遙搖搖頭,想把這個念頭趕出去,宋釗的樣子已經在她心裡刻了十多年,不必再改了。

她輕聲道:“我已經記不清他少年時的樣子了。”

宋昭似乎有些扭捏:“你那宋釗,他,其人如何?”

祝行遙:“他啊,一開始的時候很開朗,我在年少時遇見過挫折,全是他拉了我一把,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再後來,他年歲漸長,就變得穩重了,人也漸漸有些沉默。”

說到這裡,祝行遙忽然怔住,原來她從沒發現,宋釗在十多年了變了很多的,那個陽光開朗大男孩和學識淵博的歷史系教授,幾乎是兩個人。

她最初愛上的那個宋釗,其實早在漫長歲月裡丟失了,宋釗在成長,可她始終踏步不前,她還停留在過去。怪不得,即便是在夢裡,她夢見的也是少年時的宋釗,而不是現在的宋教授。

原來是這樣,她才沒有接受求婚,原來真是她的原因。

宋昭看她怔愣,忍不住出言叫她:“林雲袖,你怎麼了?”

祝行遙晃過神,淡淡笑了笑:“沒事。”

忽然,她又道:“我們那個時候的衣服跟你們完全不同,會更加方便,但我初識宋釗的時候,他有時候會穿古風的衣服參加活動,最愛穿的,跟你上午那件一模一樣,因此我才將你錯認為他。”

宋昭垂了頭,悶悶地自言自語:“原是我最愛的一件,日後再也不穿便是。”

祝行遙問道:“什麼?”

宋昭冷冷回道:“沒什麼。”

祝行遙想了下,還是覺得得多問一些林雲袖的事才行,萬一明天去書院,什麼都對不上怎麼辦?

“林雲袖,也就是原來的我,”她低聲問,“是怎麼樣的?你們三個是讀書認識的?”

宋昭聽到林雲袖,有些興致缺缺,淡淡道:“你啊,從前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唯唯諾諾,看見我還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但偏偏祝景安憐惜你。”

祝行遙只覺得有些奇怪,一個古代的女孩敢主動對男孩表示心意,說明她也不是特別內斂,但怎麼老是哭?

她還想再問點別的,例如學習什麼的。

宋昭卻不想說了,給她倒了杯水,繼續問道:“你遇到什麼挫折,讓那未婚……那個宋釗拉了你一把?”

祝行遙拿水的手一頓,她的那個挫折,是跟失去宋釗一樣的存在,在她心裡也塵封已久。

她是京劇世家出身,父親工武生,她耳濡目染,也愛上了習武,家裡也順著她的心意,把她往刀馬旦上培養,眼看就快到了報考國家戲劇院的年齡,她卻出了一次車禍,腰部受了很嚴重的傷,從此基本結束了她的刀馬旦生涯。

從那以後,她大受挫折,連文化課都不願意學了,只想窩在家裡,一輩子不出門。是宋釗,她認識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宋釗,每日鍥而不捨到她家別墅前的小道旁彈琵琶,逗她開心,讓她重新走出房間,再後來,他給她補習文化課,讓她考上了大學學習戲曲文學,雖然沒再踏上舞臺,但也繼續在傳承這個方向的傳統文化。

說到琵琶,祝行遙像是回到過去那個時候,十八歲的宋釗拿著一個琵琶,坐在她家門前的草坪上的鞦韆上,旁若無人地撥弄琴絃,還被鄰居警告過,可他依舊我行我素。

她笑了笑:“男孩子彈琵琶是一件很娘娘腔的事,我便常常嘲笑他,還說他是琵琶精,他也不生氣,甚至還有些得意,自已也叫自已琵琶精……”

宋昭忽然不自然地轉過臉,高聲道:“什麼娘娘腔?廟裡的持國天王也拿琵琶,誰又敢對他胡沁?你這樣不知好歹,原也辜負他一片心意。”

祝行遙“啊?”了一下,剛才還見他似對宋釗頗有敵意,想是因為覺得那人跟他一樣姓名和長相之故,沒想到這會兒倒替他說話,還這麼激憤。

她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宋昭一拍桌子:“本少爺幾時生氣了?”

祝行遙想說,你現在就生氣了,可目光落在端起的水杯上時,再次失神——水杯裡搖搖晃晃盪漾著的倒影,正跟她本人十幾歲時一模一樣!

“祝行遙,假如給你一次回到十五歲時的機會,你會幹什麼?”宋釗問。

“我啊,我會不等我爸催,就主動練功。我要成為現今最厲害的刀馬旦!”祝行遙回答。

現在,她真的回到了十五歲!

祝行遙捂住了嘴巴,從指縫中露出幾個字:“我要重新成為刀馬旦。”

宋昭:“什麼?”

門外進來一個小廝打扮的小小少年,徑直來到他們桌前,一把抱住宋昭:“我的爺,叫我好找,府裡都在預備明日夫人的生辰宴,你怎地又偷偷跑出來?快些家去,不然等挨板子嗎?”

宋昭不耐煩地推開他:“老爺便是要打板子,也不會選這兩日去觸夫人的黴頭,你且先回,在二門上等我,我罷了便去。”

那小廝偷偷覷了一眼祝行遙,機靈地點點頭,一溜煙兒跑了。

祝行遙問道:“你母親過生日?伯母她老人家貴庚啊?”

宋昭道:“我阿孃到明日便三十三歲了。”

祝行遙一口茶水噴在地上,三十三歲,只比她真實年齡大了三歲,已經有了這麼一個好大兒了!

宋昭一下跳的老遠:“你做什麼?”

祝行遙一邊擦嘴,一邊笑著道:“對不住,我不該叫伯母,該叫姐姐,好侄兒,回去替我向你母親問好。”

宋昭眉心擰成亂麻:好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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