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狼狗
吃了飯,周嘉然搶著收拾桌子,姜綿剛要阻止,被靳越攔住。
“讓他忙活。”
這幾天兄妹倆在家裡搞得雞飛狗跳,平時別說收拾碗筷,吃飯就差給他們喂到嘴邊。
姜綿過來反而還變勤快了?
靳越懷疑他們只是做做樣子,反正這小子年紀也不小了,做點家務也挺好。
不止他,連周月都懂事地拿著抹布開始擦桌子。
兄妹倆這麼賣力,姜綿反而不自在,接過小丫頭手裡的抹布代勞。
“月月才吃了飯好好休息下,桌子我來收拾。”
她還不肯呢,又重新接過去嘿咻嘿咻擦起來。
“不要,我來,舅媽休息。”
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終於把姜綿盼過來,肯定要努力幹活討舅媽歡心。
自已接了活兒不算,她還小大人似的叉腰催促靳越。
“舅舅,快去洗碗呀。”
“……”
靳越臉都黑了,有這麼坑舅的嗎?
姜綿哭笑不得,忙接過話頭。
“我來我來,你舅舅賺錢辛苦了,讓他休息會兒。”
周月扁扁小嘴,奶聲奶氣輕哼。
“舅媽做飯也辛苦了。”
小姑娘這麼護著她,姜綿心裡美得不行,樂不可支過去抱住小丫頭,親親她的額頭誇獎。
“哎喲,舅媽的小心肝,你對我可真好。”
周月反手也摟住她,嘴巴甜得不行。
“舅媽對月月也好。”
他們兄妹倆在梁家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頭,姜綿是唯一一個對他們伸出援手,還不求回報的人。
她的恩情,兄妹倆銘記於心。
看倆人這麼膩歪,靳越把姜綿叫過去,遞上房子的鑰匙,還有存摺和一些私房錢。
“平時的生活開銷你看缺什麼儘管買,不夠我這兒還有。”
姜綿愣在門口有些吃驚,看靳越的目光閃了閃,最後竟是忍不住笑出聲。
直勾勾盯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好一會兒才只接了鑰匙和私房錢,存摺她沒動。
“那個是你辛苦攢起來的,你自已支配,我要是不夠再找你要。”
想當初嫁進潘家這麼多年,別說私房錢,就是平時買菜她都得舔著臉問鄧蘭要。
鄧蘭哪次不是把她羞辱一頓?
媽寶男潘成民只敢眼睜睜看著,末了說兩句好聽的哄哄。
和靳越此時的真誠大方相比,潘家就是個屁。
不過也讓她看清一個事實,女人還是得有自已的事業。
等知識學得差不多了,她想試著找個營生。
“拿著。”
靳越不容置喙徑直把存摺塞她手裡,緊盯著她雙眼薄唇輕啟。
“既然咱們已經結婚,你也不嫌棄我執意嫁過來,但凡我能給的你都收著。”
“日子是咱們一起的,你現在是我妻子,難道我連你都信不過?”
姜綿安安靜靜聽著,逐漸笑出聲。
看不出來啊!
靳越平時不善言辭,這種時候嘴巴倒是挺甜的。
他都這麼說了,她也就大大方方收下。
想來也是,都領證成夫妻了,互相防著還咋過日子?
“行,那我收著,你要是沒零花錢了找我要。”
三言兩語,財政大權到手。
靳越點點頭,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好。”
該給的已經給了,他轉身欲走,卻又被姜綿叫住。
“靳越。”
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全名。
靳越整個人愣住,心裡劃過一絲異樣。
他狐疑地轉過身,正和姜綿四目相對。
撞上她眸底的戲謔,才又聽她笑盈盈故意問。
“既然咱們都是夫妻了,那你怎麼還叫我姜同志,以後是不是得改口?”
靳越耳根火燒火燎,板著臉面色卻如常。
他不敢迎上她炙熱的目光,趕緊別開頭嗯了一聲。
姜綿看出他強裝鎮定,立馬起了逗弄的心思,揹著手湊上去問。
“那你準備叫我什麼?”
靳越舉步維艱地杵在原地,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一張俊臉因為為難白了又紅,和平時的冰山判若兩人。
看得姜綿心下偷笑,重返年輕真好啊,還能逗逗小狼狗。
“算了,就叫名字吧,不能再叫姜同志了,這麼見外,我說咱倆是夫妻都沒人信。”
她此話一出,靳越如蒙大赦,鬆了口氣附和。
“好。”
收拾完廚房,姜綿把洗好的碗給對面送去。
當晚她睡得也早,連續忙活兩天早就筋疲力竭,還以為換個地方會認生,哪料到抱著月月睡得可甜。
第二天一睜眼,已經日上三竿。
周月還在她懷裡熟睡,她小心起身穿上衣服出去,靳越不在家,周嘉然也不見蹤影。
廚房的煤爐上熱著早飯,包子花捲好幾個,白白胖胖特別喜人,一看就是靳越從外面買的。
她領著周月吃飽喝足,才又把家打掃完出門買菜。
正落鎖呢,大老遠聽到院子裡傳來鄧蘭那熟悉的叫罵聲。
“……那個賤人早就離婚了,死在外邊都沒人知道,你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你祖宗。”
“鄉巴佬,看你穿這樣,連撿垃圾的都不如,還不趕緊滾?”
“我倒要去問問門衛,他們到底怎麼看大門的,咋連你這樣的窮酸貨都放進來了?”
連珠炮似的侮辱過後,好像有男人說了兩句話,離得遠姜綿沒聽清。
她鎖好門牽著周月過去,探頭探腦半天只堪堪看到一個背影。
駝著背身形佝僂,肩上扛著一個麻袋,走起路來四平八穩,低著頭宛如本分的老牛。
“呸,真是晦氣,出個門還能遇到……”
鄧蘭偏頭啐了口,這麼冷不丁抬眼,正和不遠處的姜綿撞個正著。
她聲音戛然而止,看過去的目光洋洋得意又帶著挑釁。
“喲,姜綿,你咋來了?”
她意味深長扭頭看了眼身後,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該不會是來找我們阿民的吧?”
聽到這話,旁邊的潘小梅也輕蔑地冷哼一聲。
“這是離了婚才知道我弟的好了?做什麼白日夢?你這種不下蛋的母雞,有多遠滾多遠!”
鄧蘭臉都快笑爛了,眉飛色舞。
“離了婚日子不好過吧?女人啊,還得有個男人,現在後悔想找阿民?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們阿民長相俊俏又是廠裡的會計,不知道多少女人惦記著,被你這個不下蛋的鄉巴佬霸佔這麼久,總算是擺脫了。”
“要怪就怪你自已沒有那個命,不能生!我倒要看看以後有誰要你!娶了你,那家裡都得斷子絕孫~”
鄧蘭越說越得意,就差拿著喇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