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你今天咋這麼黏糊呢？”周宇航喉中帶笑，“你在飛機上不是把我一個人晾在那間屋子個把小時嗎？”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向南吐出了一道至理名言。
“那你要求我抱你，算是工作還是生活？”周宇航掖了掖被子，正對著空調嗡嗡製出的冷風，他光人一個還真有點吃不消。
“如果你打算包養我，那就是工作；如果不，那就是生活。”
向南北不甘示弱地把被子掖回來。
“我擦嘞，向南你不僅無恥，還耍無賴！”周宇航表示本寶寶今天開了眼了，“你們空少都是這樣的嗎？”
“少部分是這樣，大部分不是；我是那大部分，但只對你是。”
向南俏皮地眨著眼睛——周宇航一如他所料，大腦宕機了片刻，好一會才想明白箇中邏輯關係。
“小巷砸，我看你今天真是皮癢了，敢跟你哥這麼說話。”
周宇航輕輕在向南大腿上掐了掐，向南只覺得一陣酥麻漫上四肢百骸。
“那要不你再揍我一頓，”向南直言不諱道，“但是我一定會反抗，所以你最好來些強硬的。”
“這可是你說的？”周宇航把長腿往他身上一掛，“我記憶力可是很好的，到時候強上你，你可別說我沒知會過你。”
“切，還不知道誰上誰呢。”向南食指一蹦，在黑皮少年的腦門上一彈，“勸你做好被反攻的準備。”
周宇航一把抓住那隻騷動不安的指頭，連帶著向南的右手手掌。
向南用力一扯，掙脫不開，索性往他指縫中鑽。
兩人糾纏不清的雙手，逐漸合十，如同演習過無數次那樣自然。
“航哥……”向南喚著他的名字，把那隻手帶到自已火熱的胸腔之上，讓他切身感受那裡的心跳。
“嗯？”周宇航應著，隱隱預感到接下來的話茬子不好接。
“我們談吧，認真談一次。”
向南把那隻手掌在胸口按壓，揉搓，又覺得不過癮似的，帶到唇邊親了一口。
周宇航面色一沉。玩鬧可以，向南卻偏要每次都做出這般示愛的舉動，讓他進退兩難。
他一直明白，向南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給做出一個承諾，可是他真的給得出嗎？
這話題，太危險了，還是避開為妙。
“嗯，反正也睡不著，那就談一談吧。你覺得航班上哪個人最可疑？”
周宇航巧妙地把“談戀愛”和“談案情”來了個偷樑換柱。
向南沒料到這人的腦袋瓜子一時間這麼靈光，半晌才答道，“我覺得你最可疑。”
“我？”周宇航被他整不會了。“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自行鎖定了嫌疑人，讓我懷疑你事先就知道些什麼。”
“笑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姓羅的可疑吧，哪裡還用得著事先？”
“你連他叫啥名都打聽出來了？”向南驚訝又氣憤，也顧不上什麼噪音了，一個翻身撐在人身上，兇狠道：“快說，你跟那人獨處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先下來！”
“不行，你先說！你交代清楚了我自然下來！”
周宇航無奈，不是他不願交代，只是這種肌膚大面積貼合的觸感，讓他某個部位難以遏制地起了反應；身上人沉甸甸的重量，更是讓他難耐地想要動彈。
向南約莫也是發現了，頂了頂胯故意往那頭蹭著。
周宇航喉頭漫出了一聲壓抑的悶聲，強忍住把人翻身反壓的衝動，指著鼻子警告他：“真不怕擦槍走火啊？我跟你說，學校裡這種事抓很嚴的。”
向南這才側了側身，但還是壓了他半邊身子，大有不老實交代就不讓你睡的意味在裡頭。
同時蠻橫地抽出手，貼合著周宇航流暢而富有張力的脊背線條，上下摩挲遊弋，彷彿手掌之下是一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兩人的鼻息也因為距離的貼近，恍若水中游魚嬉戲般追頭逐尾地交錯在一起。
長夜漫漫，本該沾枕即著的年紀，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而變得遙不可及。
“怎麼？我不抱你，你就反過來抱我？”周宇航嗓音混著一個男人被挑逗後的本能反響。
“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山走去。”向南悶悶地。
周宇航一聽差點笑場：“至理名言還挺多，你要改行當哲學家？”
向南不答，把頭埋進那人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胸膛裡，抬手把人抱得更緊，彷彿怕他在夢中走失。
廢話，戀愛中的男人都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一聲吞吐的言語，都會發人深思。
思考自已是不是愛得還不夠多，不夠廣。
如果我的心胸真有一方天地那麼寬廣就好了，我一定會許你永生永世的自在翱翔。
“航哥，對不起……我真的……我真的不是不管你，只是我有肩上有責任……整艘航班上的人，那麼多條生命，都靠著我們幾個人來揹負，我好累，真的好累……”
向南語帶哽咽，一句話自我剖析得過了頭，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他愛的人看看，有沒有半點雜質。
周宇航嘆氣，這孩子是在為沒能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而傷心自責，遂抬手伸進向南彼時尚且濃密的發叢中，一下下擼著小狗毛。
得哄，真得哄，不然秒變嚶嚶怪。
“委屈你了，小南南。不用道歉，我都明白。”
“嗯，謝謝……”
老實說，周宇航的撫摸讓向南非常受用，以至於眯起了眼睛，不時發出滿足的嘆息。
“對了，你留長髮不是很好看嗎？嗯，應該說很有少年感。為什麼工作之後就剃短了？”
周宇航終歸還是沒藏住心裡的疑問。
“笨。”向南乜斜著眼，“航司有規定，不能留太長的頭髮，否則影響形象了。”
“好吧……”周宇航無語，“怎麼跟高中似的。”
“那當然，你以為這行的錢這麼好掙。”向南吐槽道，一雙賊手在那截腰上輕掐。“不說這個了，你老實交代跟我分開之後的事。”
周宇航只得一五一十道來，連帶著重複了兩次那句“跟我做嗎”的經典臺詞。
向南像個爐火邊聽故事的小孩那樣安靜聽完。還別說，羅田一的這段故事，真讓他品咂出了些許味道來。
“安笛嗎……這個名字，我怎麼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