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看著自已的裡衣被更換過,只是隨手撈起一件外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

躺在熟悉的屋簷那,拿起陳情。

笛聲清澈,頗有一番靜心之用。

屋簷下的藍湛一聲不吭的聽著笛聲,只是眼中稍許落寞。

魏嬰,旁人聽不出你笛聲的不同,可我感覺到你的惆悵。

藍湛喚出忘機琴,試圖想與笛聲融為一體。

笛聲悠悠,琴音繞樑。阿羨,我努力的跟上你的笛音,還是未能讓你笛聲中的愁意消散。

魏嬰放低曲調,和藍湛完美配合的吹完此曲。

淚水從雙目緊閉的眼角滑落。

藍湛飛身落於魏嬰身旁,拭去他眼角的淚。

“阿羨,我在。”不傷心,我在,你罰我好不好。

魏嬰拉著藍湛坐著,用衣袖擦淨藍湛所坐的地方。

“不怨你。”我的阿湛,能有何錯?說來說去,無非是我的內心罷了。嘗過了甜,吃到一絲苦便就這般胡鬧了。

藍湛道“罰我,可好?”比起你什麼都不怨,我更害怕。

魏嬰被藍湛緊張的表情逗得不禁內心深處一暖。

“因何罰你?”

“我不應自行判斷此事,應當告知你。而非自作主張。從而忽視你的感受。”

“那藍湛與以前可一樣?”

“無”

“那又有何錯呢?”

“可...”可我們已經是道侶,應該事事無隱瞞。

“沒什麼可是的。阿湛已經很不錯了。是我變的更加無理取鬧了。”你一直都是這樣,我不應該試圖改變你。

到藍湛耳中聽到是魏嬰很生氣,不想要他了。

藍湛飛到地面,對著屋簷上坐著的魏嬰,重重跪下。

“藍忘機有錯,應受罰。”

魏嬰扶額無奈,正欲飛身而下扶起藍湛。

“弟子見過,過,過...家主,見過含,含,含,含光君...”藍景儀看見跪著的含光君,雖不是第一次,但,這可是弟子們所經之路。

魏嬰道“何事?”藍湛,你的臉面徹底沒了。

“座談會快要開始了。各大家族等含光君到。”含光君,我無意看到你受罰的。

“好,知道了。日後不可這般跌跌撞撞。不可疾行。”半分沉穩沒學到。

“是。”我覺得我走的挺慢的啊。

“之前讓你背的除祟筆記如何?可有不明之處?”

“有些地方並未明白。”祟這麼厲害,招數太多,記不住啊。

“為何不明?都是你們含光君教過的,整理成筆記,難不成含光君講學時你未聽嗎?”

“回家主,弟子愚鈍,不敢問含光君。日後弟子定當補回。”含光君只對魏前輩你一人笑過。誰敢問啊。

“日後不會問我便是。下去吧。”你們含光君的臉上掛不住了。

藍湛叫停了正欲跑路的藍景儀“可曾,看到什麼?”

藍景儀驚恐的回過頭“回含光君,弟子未看到什麼。”我瞎了,我看不到。

“不可說謊。家規,二十。”

“是”那我應該說看到含光君你被魏前輩罰了?

“藍景儀,內心妄議長輩。那便下山除祟 吧。”正愁山下祟無人去除。

“是。”好了,家規二十,還被罰下山掃祟。早知道叫別人來稟告了。

魏嬰拉起藍湛“你要怎樣?動不動就跪?我死了嗎?要你弔唁?”

藍湛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魏嬰屁股上“閉嘴。”你再敢說此話?

魏嬰被藍湛兇起來的表情嚇一噔楞。

“不是,阿羨,方才是我一時衝動。以後莫要說那種話了。”前面的事沒哄好,如今又惹火了。

“好。我知曉”我知曉你太在意了,是我口不擇言。

金陵臺

藍湛走進金陵臺坐到主位上。

“見過仙督”各大家族吩咐起來

“嗯”

眼尖的歐陽家主看著藍湛下袍的汙漬,道“仙督大人不愧是仙督大人啊。瞧,剛剛忙完就來開座談會。風塵僕僕趕來,連身上的灰也不曾除去。有此仙督是我等之福啊。”

魏嬰順著歐陽宗主的目光看去,完了,剛剛走的匆忙,忘記讓藍湛換衣服了。

藍湛道“讓歐陽宗主失望了。是我不慎惹夫人氣惱,自行罰跪。”

魏嬰的嘴足以吞下一個雞蛋,手中的茶杯也倒在了自已手上。

藍湛,你在說什麼?

臉上不自覺的紅起。

江澄鄙夷的看著魏嬰“你還真是,和我阿孃學到了真傳。”

“你別說話了。江澄。這藍湛說什麼胡話。”完了完了。

各大家族面面相覷,隨後看向魏嬰。

“藍家主御夫有方啊。哈哈”各大家族內心有所不滿,這般大日子,不合禮數啊。

魏嬰哈哈陪笑。藍湛,你看你做的好事。

“我夫人是我見過最最溫婉之人,即使忘機之錯,夫人也不願責罰。有此道侶,是忘機之福。”魏嬰,開不開心?

魏嬰的雙眼瞪大,被自已唾液嗆到“咳咳,仙督,談論正事要緊。”回去找你算賬。

江澄喝茶的動作也頓住,我沒聽錯吧,魏無羨,溫婉?藍忘機,你何時得的眼疾?我為你尋醫修瞧瞧。

藍湛只好冷聲道“可有事稟告?”

各大家族看著剛剛還一臉溫柔的仙督瞬間變的這麼令人看一眼都聞風喪膽。這麼一對比,好像魏無羨著實溫婉。

魏嬰見無人發聲,轉而走至主位旁“當真無事嗎?”

藍湛將魏嬰扶到正位坐著,自已在旁邊為魏嬰扇風。

“藍湛,你。”你真是,我,你,你狠。

“阿羨,我在。”我就是他們認為覺得我害怕你,我要所有人都敬重你。

“聶某前來認錯。”魏兄,對不住你。

“說。”魏嬰捏捏藍湛,你還想讓我問?

“聶某因心屬姚宗主之女姚鳶兒,任由她犯下滔天大罪。置之不理。甚至向藍家主下藥,聶某在知曉姚宗主狼子野心的情況下未與姚鳶兒劃清界限,還三番兩次救她,對不住藍家主。”

姚宗主扔出一個碗碟“聶懷桑,凡事講究證據,你血口噴人,竟指望仙督與眾家主信服。更何況我家鳶兒他日便嫁入姑蘇藍氏,豈容你詆譭。”

“姚宗主未免痴人說夢?藍忘機已入我雲夢族譜,莫非姚家是要嫁給藍大公子?”江澄道。

“江宗主,男子三妻四妾所為常事。更何況是仙督,納妾合理合法,莫非雲夢,哦,不,藍家主不願?”姚宗主道。

魏嬰的雙手握拳,“怎會,但憑仙督做主。”藍湛,你敢。

藍湛禁言術甩向姚巖,找死,好不容易哄好點。

“不娶。有魏嬰足矣。”

“諸位家主可否聽聶某一言,此女怎可入藍氏,又憑何入藍氏,既不是媒妁之言又不是兩情相悅,因何嫁?”

“今日我將姚鳶兒帶來,已在門外侯著,聽她說完再決定可好?”姚鳶兒,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爭取的機會了,希望你好自為之,若還這樣,我沒法了。

“請姚姑娘戴好斗笠進來,閨閣女子,最在乎名節。”魏嬰道。

姚鳶兒款款進來,在門外等候時聽到魏無羨此話,心中有一絲暖意,我這般對你,你竟還這般周到。

斗笠之下,是止不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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