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冷著張小臉給打斷。
夏瑾姝心裡清楚，江燁霖不是那種閒來無聊，什麼事情都會隨口一說的人。
他既然會開口，就證明這事兒肯定是有了些眉目。
再加上剛剛楊正來過，她就算是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這事兒跟素素脫不了關係。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所以才來問問你。”
男人眼神有些閃躲，明顯不想說實話。
他越是這樣，夏瑾姝心中就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和素素有關，為何楊正來了之後，江燁霖就提起此事？
昭陽公主來將軍府鬧事，到現在也有些時間了，若真的只是心中猜想，江燁霖早就該問這話了。
絕不會恰好卡在此時。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他不願意說，夏瑾姝也不敢逼急了。
只能摟著他的脖子，貼在男人懷裡坐下。
嗲聲嗲氣的撒嬌：“姝姝都已經這麼慘了，將軍若真的找到罪魁禍首，那可一定得給姝姝報仇。”
“那你覺得，應該怎樣懲罰這個罪魁禍首，才算是給你報仇？”江燁霖聲音變得越發沙啞。
“自然是血債血償！”夏瑾姝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眼中滿是恨意。
江燁霖摟著她的那條胳膊，聽了這話，下意識收緊了些。
“你口中的血債血償，是指？”
“那日若非溫錦捨命相救，若非督主及時來到，姝姝都不敢想象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當時昭陽公主帶來的絕望與難過，那是半點都不作假！”
小姑娘嘟著嘴，甕聲甕氣的抱怨著。
雖然她並沒有說那天具體受了什麼委屈，光是這幾句抱怨，就讓江燁霖心裡喘不過氣。
他試探著問：“所以你口中的血債血償，就是讓那個人全部都經歷一遍？”
夏瑾姝沒吭聲，只是努力將往他懷裡鑽了鑽，像是被這事給嚇著了。
她當然是想讓那人血債血償，甚至可以的話，將對方大卸八塊都不過分。
只是因為他們兩人的恩怨，差點將整個將軍府牽扯進去，這事做的本來就過了。
憤怒下的昭陽公主，讓那些剛來不久的下人跟著一起把命都搭進去，讓整個將軍府血流成河。
這一切都建立在，把訊息透露出去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夏瑾姝就恨得牙癢癢。
可她不能這樣做，江燁霖今日既然開口，就證明這事兒背後肯定還牽扯了其他。
無論她心中再怎麼恨那個人，最終做決策的，肯定還是江燁霖。
那她還不如直接等他說出決定。
感覺到懷裡人的異樣，男人眸子越發暗沉。
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說：“別怕，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讓李溫茂通知大家，等到時候定好日子，你我二人之間的宴席……”
“啊？”小姑娘猛然抬頭，“將軍你在說什麼？”
“做我的側夫人，總得明媒正娶，宴請賓客吧？”江燁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我說過，該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可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說昭陽公主……”
“沒事，若真是有那一天，我必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哪怕不是血債血償，也得讓那人感受感受，孤立無援的滋味。”
江燁霖摟著她，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畢竟，若不是楊正主動上門求情，查到素素身上，那也是難免的事。
到時候真要讓他動手，能做到鎮國大將軍的位置，江燁霖也不是吃素的。
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懷裡的姑娘似乎已經察覺到，昭陽公主那日的事情，和別人有關係。
相處這段時間，夏瑾姝的性格，他也大概摸明白了些。
但凡給她點時間，她總該能想到，這事跟素素有關。
所以當務之急，是得安撫好懷裡的人，以免她主動找到素素，這樣事情鬧得不可收場。
無論江燁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能讓楊正動心，那個叫素素的女人，也是有點本事。
夏瑾姝窩在他懷裡，聽著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怒火也自然跟著平緩了下來。
特別是聽見他會為她討回公道後，小姑娘剛沉寂下去的心，又重新開始發芽。
她仰起頭，“可是將軍大張旗鼓娶姝姝進門，此事若是傳到公主耳朵裡，會不會又給府上帶來麻煩？”
“若是不明媒正娶，又有誰知道，你已經成了我的夫人？”江燁霖低頭，“還是，你覺得此事不妥。”
“姝姝只是覺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您。”她聲音低了些，“我這樣的女子，不過是男人的玩物，將軍的明媒正娶，姝姝怕擔不起。”
這話並不是玩笑。
從知道江燁霖要給她側夫人的名分後，夏瑾姝心中一直隱約有些擔憂。
她是東廠出來的姑娘，於情於理都是上不得檯面的那種。
若是被哪位名門望族養在院裡，當做不見人的金絲雀，自然是再好不過。
就算是做一房美妾，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面前這人是鎮國大將軍，府中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女眷。
此刻更是要明媒正娶，娶她過門。
夏瑾姝怕……怕因為自己，影響了江燁霖的名聲。
江燁霖有心上人不錯，可是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究竟是死是活，至今還沒個準信。
作為鎮國大將軍，先是為了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拒絕了陛下的賜婚，又因為昭陽公主上門找茬，將一個東廠送來的姑娘立為側夫人。
這事旁人聽了，只會覺得這位年少將軍腦子有些糊塗，在府中女眷之事上，過於感情用事。
可在某些有心人眼裡，江燁霖就是不明事理。
再放到某些人口裡，指不定都要開始懷疑，他在行軍打仗之事上，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蠻不講理！
想到這些，夏瑾姝心中暗潮湧動，掙扎著從男人懷裡下來。
漂亮的大眼睛，蘊了一汪清泉，在裡頭不停打轉，就是不肯讓眼淚落下。
看得江燁霖瞬間慌了神。
“怎麼了，我剛剛應該沒有弄疼你吧？”
“將軍，這側夫人的名分，姝姝承擔不起。”她突然直挺挺跪下，“若是將軍真的心疼姝姝，還是讓李公子莫要繼續通知下去，就當此事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