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也就大半個小時的工夫吧,蘇叔叔就不見了。”牧星予懊惱地抓著自已的頭髮,“然後,他就失蹤了。”

牧星予的描述資訊量太大,導致冉林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她從起先的震驚慢慢變得憤怒,但她最終沒有爆發出來,只是無可奈何,堪堪道,“牧星予,哪怕是個陌生人也不能見死不救吧,你有沒有搞錯啊,就這麼走了?”

牧星予用手撐著自已的頭,不敢直視冉林,“我也很後悔。”

“你後悔,後悔還瞞這麼久,被你姐姐知道了她不得掐死你。”

冉林不提牧雲輕還好,一提到牧星予的這位寶貝姐姐,彷彿就像觸碰到了牧星予的軟肋一般。

牧星予開始抓耳撓腮,恨不得打自已兩巴掌似的,臉色一片煞白,模樣極盡懊悔,彷彿一條奮力撲騰上岸後瀕死的魚。

見牧星予的情緒已然徘徊於失控邊緣,弄得冉林本來還想再說他幾句,現在也不得不閉嘴了,生怕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就要把牧星予逼死了。

“如果照你所說,陸管家一直都是陪在蘇秦身邊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是陸管家在你走之後就發現了受傷的蘇秦,然後帶走了他。”應逐大概見牧星予這副樣子,也看不下去了,勸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陸管家也在,當時他看你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異樣。”

那個純銅圓盤擺件冉林是見過的,好像是蘇氏集團某年活動上定製的一個紀念品,那麼個沉甸甸的東西從書櫥上翻下來,砸到頭上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冉林越想越不對勁,口氣發顫,“蘇秦不會是死了吧?”

“啊?”牧星予的聲音顫得就更厲害了。

“不會。”應逐看向冉林,解釋道,“你們一般發生傷害事故的時候,肯定是報案、立案、偵查取證,陸管家不例外也會這麼做的。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辭職,想必這蘇秦已經被他藏起來了,然後他就以辭職為藉口,好順理成章地帶走這裡的東西。”

“這‘共腦’計劃,蘇秦誰都沒說,卻把密室設在陸管家房間裡,所以他們關係遠比我們想象得更好。”冉林想了想又說,“帶走這裡的東西,是為了救蘇秦嗎?”

邊上的牧星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對,陸管家說過,他們有個什麼計劃,說會按計劃辦。”

“所以,蘇秦肯定活著,但我猜,他可能還在昏迷,至少在我來這裡的時候還是沒有醒,不然蘇秦沒理由不告訴陸管家他自已為什麼會受傷。”應逐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有理有據地安慰著牧星予。

也就是在應逐的安慰之下,牧星予的臉上好像有了那麼點血色。

別看牧星予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這心態有時候還真不如冉林和牧雲輕,小時候怕鬼是他、怕高是他,就連莊園外死了一隻小野貓最難過的還是他。

蘇秦的事情他雖然瞞了所有人,但想必他的心裡也一定不好過,怪不得最近他老是這麼忙,說不定就是假借工作來麻痺自已。

想到這裡,冉林倒是有點能感同身受了。

她走近牧星予,把他拉了起來,“走吧,送你回房間。”

冉林轉頭看向應逐,沒等她說話,就聽應逐說,“去吧,我把這裡有用的東西理一理,帶去房間再研究一下。”

“好,等下找你。”

應逐淺笑,然後點了點頭。

牧星予扶著密道的牆壁,邁著很艱難的步子一步步走著,背影看上去有點狼狽不堪。

在印象裡,冉林幾乎沒有見過這樣的牧星予。

蘇秦這件事,大概真的有點打擊到牧星予了。

或許,這事原本藏匿在心裡不提也罷,驟然被掀開,還被自已指責了一通,換作誰一時間也無法輕易把情緒調整好的吧。

更何況,擺件砸下來只是意外而已。

“我想一個人靜靜。”牧星予走出陸管家的房間,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冉林見原姐在門口,著急囑咐了兩句,“應逐還在裡面,再幫我找傭人送點喝的去牧星予房間。”

原姐還沒來得及應,冉林就趕忙朝牧星予追了過去。

牧星予一回到房間就往沙發上一靠,整個人跟洩了氣一般。

冉林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兩腳踩在沙發上,就這樣靜靜地陪著牧星予坐了一會兒。

“要不然,這兩天就不要去工作了,請個病假,在家裡休息休息。”見牧星予沒反應,冉林踢了踢他。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已。”牧星予一臉幽怨地看著冉林,“你說我是不是有狂躁症啊,需不需要找心理醫生看看。”

“狂躁症?你想什麼呢!”冉林雙手抱胸,斜著頭說道,“你就是和你姐感情太好了,這件事要是換作我是你,我也會失控的。”

冉林頓了頓,又說,“你說老天怎麼就沒給我一個這麼忠誠的好弟弟啊,啊?”

“老天不是給了你……”牧星予沒有說話,眉毛對著面前茶几上的綠植挑了挑。

冉林知道牧星予透過綠植含沙射影應逐。

隨即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我大概是瘋了,還想著來安慰你,牧總什麼人物,用得著我瞎操心麼,我這就走。”

“哎,別走,你教教我怎麼把蘇叔叔的事情告訴我姐,這事,我不想再繼續瞞她了。”說到這裡,牧星予的臉色一下子又不好看了。

“不行不行,不能說,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告訴牧雲輕。”

冉林剛想具體解釋一番,就聞到一股甜味。

只見傭人端著一杯熱牛奶,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原本癱在沙發上的牧星予跟有偶像包袱似的,見到有傭人來,整個人都坐正了些。

“牧少爺,這是甜奶,有點燙,喝的時候小心。”傭人把牛奶放到茶几上,還從餐盤端下一個小碟子,放在了杯子邊上。

小碟子裡整齊地擺了三塊方糖。

“好的,謝謝。”牧星予想都不想,把方糖全放進了牛奶裡,然後看了看冉林,又說了一聲,“謝謝。”

冉林敷衍地點點頭,她光在邊上看著這杯奶就覺得嗓子發齁,甚至還有卡痰的錯覺,“這得要多甜啊,不要命了啊。”

牧星予剛拿起杯子,沒喝半口,就把杯子又放回了桌上,“姐姐?”

順著牧星予的目光,冉林見牧雲輕正在房門口靜靜朝他們這邊看著,她的身後還站著小魏。

見牧雲輕來了,冉林趕緊把鞋子穿上,預備趕緊撤退。

“小魏給我拿下午茶的時候,說廚房有傭人在煮甜奶,我就想是不是你還在莊園,就來這裡看看。”牧雲輕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魏,小魏立馬心領神會地走開了。

牧雲輕控制著輪椅,慢慢朝牧星予和冉林靠近,用略帶凶狠的眼神盯住冉林,“所以,你又在耍什麼花招,要我弟弟瞞著我什麼!”

冉林倒吸一口氣,“牧星予,這裡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不準走!”牧雲輕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想朝冉林砸過去。

好在牧星予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牧雲輕的手,連同杯子也一併奪了過來,隨手丟在了一邊。

牛奶灑了滿地都是。

幸好飛濺出來的牛奶溫度有所降低,只有少許濺在了冉林的身上和臉上,不然可不得毀容了。

冉林沒吭一聲,將臉上的牛奶抹了個乾淨。

牧星予緊緊抓著牧雲輕的手沒有放開,蹲到她邊上,帶著一股不甘心地問道,“為什麼,你明明知道蘇秦得了不治之症,還要答應跟他訂婚?”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牧雲輕冷笑。

“蘇秦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的?”牧星予一字一頓地質問著牧雲輕,“你沒有想過,幾年之後他死了,你才二十幾歲,你要怎麼辦?”

牧星予試圖抓住牧雲輕的手,但牧雲輕似乎猜到了牧星予的動作,立即將手抽走了。

之前牧雲輕的手才受過傷,左手還抱著紗布,牧星予不想弄疼她,只是繼續輕聲細語地說,“蘇秦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從頭到尾都在騙你的,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為什麼還要自已騙自已呢?”

牧雲輕盯著牧星予,肩膀微顫。“我不知道!”

“你知道!”牧星予又重複了一遍,“你知道的!”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說著,牧雲輕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牧星予的臉上。

冉林一驚,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牧星予揉了揉自已的臉,站了起來,苦笑著說,“難道,我這樣在乎你,你看不見嗎?感受不到嗎?我難道沒有一點值得你喜歡嗎?”

冉林再次震驚,甚至跌碎三觀。

這什麼情況!不倫之戀嗎?!啊?!

房間裡遍佈著奶香和甜味,但此刻的氣氛卻著實苦澀。

牧雲輕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遲疑了片刻,抬手做了個讓牧星予過來的動作,“星予,姐姐打疼你了是不是,你來,讓姐姐看看。”

姐姐這兩個字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狠狠紮在了牧星予的心上。

“姐姐?名義上的姐弟而已。”牧星予終於忍不住了,聲音略微發顫,“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們根本毫無血緣關係。”

聽到這句話,冉林陡然大鬆一口氣。

“你出事的那年,在醫院搶救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要輸血,我就求醫生,讓他們用我的血,然後你猜醫生跟我說什麼,醫生說,你姐姐是O型血,你是B型,血型不匹配。”牧星予皺著眉頭,表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既然是親姐弟,怎麼會血型不匹配呢?之後,我就派人去青荷村查,查戶籍查人口,沒被領養前我們姓師,師姓本來就少,青荷村就一戶人家姓師,然後我就什麼都知道了。”說著說著,牧星予眼眶都紅了,“你知道當時我什麼心情麼,我……我太高興了!”

牧星予低下頭,隱忍地苦笑著,“但凡蘇秦對你有一點真心,我都祝福你們,可哪個男人明知道自已活不長了,還會想著要找人訂婚!”

“如果不是他得了絕症,又怎麼會願意和我訂婚呢。”牧雲輕口氣出奇的平靜,但她也早就淚流滿面,她又重複了一遍,“如果不是他得了絕症,又怎麼會願意和我訂婚呢。”

“為什麼呀,你為什麼要這樣啊!”牧星予半跪在牧雲輕輪椅邊上,小心翼翼地幫她抹掉眼淚,“你又漂亮,又會畫畫,你這麼好,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已呢?”

牧雲輕溫柔地摸著牧星予的臉,“我真的有這麼好嗎?”

牧星予點頭,扯出一臉微笑,說道,“一直沒告訴你,我弄了間畫室,那些你提到過的畫,我都給你買來了,都掛在裡面。那些畫挺貴的,所以我會努力工作,用不了多久,我就把畫室從蘇氏集團轉到你的名下,好不好?”

“好,好。”牧雲輕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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