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商量得差不多了,一些細節的地方甚至還確認了好幾遍,馮醫生本來覺得應逐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麼囉囉嗦嗦的一面。

原姐則是趁機騙應逐喝了小半碗的粥,要不是馮醫生攔著,她就準備把人參、黃芪、石斛等等莊園裡有的補品全都一鍋燉了,想著讓應逐能喝一滴是一滴。

馮醫生實在受不了這主僕倆了,他已經熬了一晚上了,一想到等下還有一場仗要打,瞬間覺得身心俱疲。

他直接按住了應逐,利索地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半哄半威脅道,“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別操心了,好好休息。”

應逐閉上了眼睛,又緩緩地睜開,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都費勁極了,他動了動嘴唇像是在說什麼,雖然聲音很小很沙啞,但在這個眼下異常安靜的空間裡,馮醫生和原姐都清晰地聽到了。

應逐說的是,“謝謝。”

等到應逐睡熟了,馮醫生就按著他們商量好的計劃,用原姐的手機撥通了莫醫生的電話。

要不是考慮到應逐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接觸電子裝置,原姐又說不清楚,馮醫生壓根就不想,或者說是不敢給莫醫生這個前女友打電話。

他就跟有什麼童年陰影似的,把手機握在手裡摩挲了好半天,一會兒感嘆著自已有生之年竟然還有給莫醫生打電話的時候,一會兒又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完成了所有的心理建設,一邊深呼吸一邊按下了那熟悉的11位號碼,跟邁出了人生的一大步似的,即戰戰兢兢又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現在是凌晨四點,本以為電話不一定打得通,沒想到莫醫生竟然是秒接。

馮醫生只是說了“喂”這個字,就立即被莫醫生聽了出來。

莫醫生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累了,所以這口氣乍一聽還挺和善,“幹嘛?”

馮醫生蹲在客廳的角落,用精準的語言描述了冉林的處境以及應逐的訴求,電話那頭的莫醫生沉默了幾秒,立即說道,“好,診所正好有一直合作的物流公司,我馬上去聯絡。”

而與此同時,原姐也按著應逐所說,將冉林的護照藏好,然後找出了一個32寸的行李箱。

應逐還讓她把行李箱裝滿,而且用衣服什麼的裝還不行,一定要儘可能地找一些很重的東西,因為這樣才能讓莊園裡的人誤以為是她帶走了冉林。

原姐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陸管家的房間裡有一整面牆的書架,而且上面塞了滿滿當當的書,拿走一些應該也不會被發現。

陸管家房間門上的鎖也是她找人換的新的,備用鑰匙她也有。

本來還想著偷偷摸摸地進去拿書,沒想到陸管家的房間裡竟然空無一人。

原姐覺得肯定是老天爺開眼了,便嘴中唸唸有詞地朝著窗外逐漸亮堂起來的天空雙手合十地拜了拜。

就這樣,她順利地用書把行李箱裝滿了,而且行李箱的四個輪子很明顯因為吃重已經無法順暢地被推動了,甚至還有微微的變形。

這一切恰好就是她應逐想要的效果。

應逐還說,一定要讓原姐被多一點的人看見。

所以原姐從陸管家房間出來,就在二樓的樓梯口等了一會兒。一直等到傭人們陸陸續續地開始幹活了,她就隨機叫住了兩個,讓她們幫忙把行李箱搬到一樓。

兩個傭人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其中一個甚至還有點起床氣,相當不情願地小聲抱怨了幾句。

原姐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一直在囑咐她們,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把行李箱摔了。

從莊園裡面是可以直接去到地下車庫的,但是莊園內沒有監控,地下車庫也沒有監控,應逐說,必要的暴露一下行蹤更容易讓原姐被懷疑,所以原姐到了一樓之後,還要故意走到了大門口,好讓監控可以捕捉到她。

馮醫生已經在莊園一樓大廳等原姐很久了,他連同冉林的手機和原姐自已的一同遞給了她,“已經和莫醫生說好了,她又聯絡了兩輛物流貨車,哪怕到時候蘇總要查貨車,四輛也夠他查幾天了。”

原姐此刻沒有什麼心思聽馮醫生講這些,他知道自已少爺一向很有辦法,他們的計劃也一定會成功的,所以比起這些,她更關心的是自已離開莊園後,應逐怎麼辦。

她將手機放進衣服的口袋,雙手握著行李箱的把手,有點發顫,她說,“馮醫生,少爺就交給你了,他身體不好,你順著他一些。”

馮醫生點了點頭,想著答應把冉林送出去這事都順了他了,還有什麼不能順著他的呢。

“蘇總不知道要對他做什麼,你千萬不能離開房間,要一直守著他啊!”原姐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

馮醫生本來想說他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的,但見原姐這副模樣,只好把話嚥了下去,安慰道,“放心吧,你家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要吃官司的,我肯定好好照顧他。”

他又頓了頓,“你記住應逐跟你說的,除非是莫醫生的電話,其他什麼電話都不要接,也不要打給我們。”

“我知道了。”原姐很艱難地說出了這四個字,然後奮力拉起了行李箱,走出了莊園。

莊園門口是有監控的,她故意停留了一下,就從車庫的入口下到了地下車庫。

之前去青荷村開的是牧雲輕的車,車鑰匙一直就在原姐這裡,現在正好可以讓她再借用一下。

原姐費力地將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然後把車從車庫開了出去,一直頭也不回地開出了莊園。

她一出莊園就有兩輛物流貨車先後到了,開到半山腰的時候,她又看見了另外兩輛。

正如應逐計劃的那樣,一切都剛剛好。

馮醫生原本以為莫醫生不會親自過來,但看到她從副駕駛座上跳下車的一剎那,他直接血脈噴張,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莫沫,你怎麼……”馮醫生支支吾吾了半天。

莫醫生聽不懂他要說些什麼,因為可能就連馮醫生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要說些什麼。

莫醫生將帽子壓得很低,穿著物流公司制服的她,看起來比穿著白大褂時候更加年輕活力了。

她看都沒看馮醫生一眼,轉身就要去拉開貨車的車門。

貨車的司機也下了車,幫著莫醫生一起把車裡的東西搬了下來,馮醫生一看,那個司機竟然是小魏。

馮醫生本來還有點緊張,生怕莊園裡有人把小魏認出來,但想到蘇秦已經把莊園的傭人都換光了,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這個節骨眼,但凡出點什麼小狀況,都能讓馮醫生心驚肉跳好一會兒。

馮醫生招呼著物流公司的人把醫療裝置分別搬到莊園不同的房間,留莫醫生和小魏跟著他來到了冉林的房間。

他們將紙箱裡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莫醫生還很細心地在箱子裡塞了兩個靠墊,好讓冉林藏在裡面的時候可以舒服一點。

馮醫生本來想讓小魏把冉林抱到紙箱裡的,誰知道小魏突然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他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自已上了。

可他的臂力稍顯不足,一下子都沒把冉林抱起來,還是在莫醫生的幫助下才順利地將冉林藏到了紙箱子裡。

莫醫生還在紙箱上戳了幾個洞。

雖然她跟馮醫生全程幾乎是零交流,但馮醫生沒少用餘光偷看人家,他發現莫醫生跟十年前一樣,還是那麼的善良、細心、沉穩。

不愧是自已默默守護著的人,他突然覺得自已真的很有眼光。

等他們把一切處理完,小魏就跟算好時間似的,掐著點就回來,一回來他就問道,“馮醫生,你見過牧小姐嗎?”

“牧雲輕應該在她房間裡吧。”馮醫生一邊說一邊把頭伸出走廊看了看。

“牧小姐房間裡沒人,而且她房間裡很亂,好像還有血跡,像是有人欺負……”小魏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已在牧雲輕房間裡看到的一切。

馮醫生哪裡顧得上和小魏討論牧雲輕,他見走廊上的人慢慢少了,趕緊讓小魏和莫醫生帶著藏有冉林的紙箱快點離開。

小魏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還是相當有分寸地選擇了沉默,他一把就將紙箱抱了起來,莫醫生下意識地在旁邊託了紙箱一把,生怕紙箱突然穿了。

就在他們剛剛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蘇秦正好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小馮!”蘇秦叫住了馮醫生,然後問他,“你有沒有看見陸管家?”

馮醫生做賊心虛,他看了看已經下到二樓的莫醫生和小魏,有點結巴地說道,“沒……沒看……見。”

好在蘇秦沒有察覺到什麼,他拿起了手機,好像在給陸管家打電話,一邊打一邊朝著冉林的房間走去。

隨著蘇秦一點一點往冉林的房間靠近,馮醫生兩條腿也開始不自覺地哆嗦了起來,他甚至恨不得也給自已來上一劑鎮靜劑。

可就在他想到,萬一事情暴露一定會連累到莫醫生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開口對著蘇秦說道,“冉林昨天燒了一晚上,你快去看看她吧。”

蘇秦手裡還拎著電話,問道,“那現在人清醒了沒有?”

“沒有,一直在說胡話,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馮醫生繼續強裝鎮定地應對,“我還想問你呢,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你正好可以跟我一起分析分析。”

蘇秦的步子頓住了,大概是電話沒有接通,他有點不耐煩地看了一下螢幕,然後把手機塞到了口袋裡,“既然她沒有醒,那就等她醒了再說吧。”

“你好歹去看看她吧。”馮醫生口是心非地說道。

“去看她幹什麼,聽她說胡話,嘴裡喊著別人的名字?”蘇秦冷冷地斜了馮醫生一眼,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喂,小王,我現在要去一下蘇氏,五分鐘後你在莊園門口等我。”他一邊說一邊就下樓了。

蘇秦一走,馮醫生就從視窗探出了半個身子,見物流貨車都開走了,才終於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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