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之後,華律師帶著牧星予抵達了實驗室。

牧星予整個人都憔悴極了,他眼裡佈滿了紅血絲,下巴上長了些鬍渣,乍一看簡直就像一個不吃不喝好幾天,成天以乞討為生的流浪漢。

跟冉林打電話的時候,牧星予的語氣還算是冷靜,但是一見到冉林,他就有點繃不住了。

冉林覺得牧星予的狀態不大對勁,只好讓卓小凌先帶大家去後麵食堂吃口午飯,故意將所有人都支開了。

大家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誰也沒有多問,都很配合地走了。

牧星予本來還想試著剋制一下自已的情緒,沒想到剛一開口,眼眶就溼了,“冉林,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姐姐她……”

冉林從來沒見過如此悲傷絕望的牧星予,大概是因為太過共情,她突然感到自已的脖子後面微微發疼,隨即記起了注射劑的事情。

也記起了,她和應逐是怎樣被蘇秦脅迫,應逐是在絕望的狀態下給她打了注射劑。

所有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化作了一張張的相片,在冉林的腦海裡交替地浮現,最後連成了一幅影像。

“我想起來了,牧星予!”冉林的心開始發慌,顫聲道,“應逐還在莊園,蘇秦把他關在了房間裡,還有牧雲輕沒有在醫院,她可能也在莊園。”

牧星予抓耳撓腮,無助地說,“莊園?她為什麼要回莊園?我要去找她!”

“不行,你好不容易被保釋出來,要是你在莊園和蘇秦起了衝突,再進一次維護局,就不能被保釋了!”冉林拉住牧星予,“冷靜點,先好好想想,別衝動。”

“冷靜?!我不能冷靜!”牧星予紅著眼眶,將牧雲輕被侵犯的事情都告訴了冉林,“是陸成!他用我威脅姐姐!她來見我的時候,渾身是傷,然後帶著傷幫我找到了華律師。”

牧星予越說越崩潰,語氣裡滿是自責和對牧雲輕的虧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永遠是她在護著我。”

“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不然牧雲輕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冉林不敢相信自已聽到了什麼,但她還是死死拉著牧星予,“我相信華律師一定會讓陸管家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她頓了頓,又說,“我知道牧雲輕為什麼要回莊園了。”

牧星予看著冉林,等著她給他答案。

“罪魁禍首是蘇秦,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冉林定定地看著牧星予,說道,“你剛剛不是說蘇秦舉報了你不止一件事麼,那他就是想好了,要讓你終身監禁在維護局。而且蘇秦他人脈廣,勢力盤根錯節,所以只要有他一天,你就別想翻身。”

牧雲輕回莊園的事情讓冉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道,“牧雲輕怕是要做傻事啊!”

冉林頓時覺得自已呼吸困難,然後她就開始喘了起來。

牧星予也不再跟冉林拉扯,將她扶到了沙發上,他自已也懊惱地跌坐在一邊。

良久,冉林緩緩道,“我終於把一切都理順了。”

蘇秦早就知道了自已有惡性腦腫瘤的事情,所以一開始就準備用自已“共腦”計劃的其中一個實驗品編號03,也就是讓應逐來代替他,從而實現蘇秦認為的“重生”。

可惜,牧星予發現了蘇秦得了絕症還要與牧雲輕訂婚的事情,從而誤傷了他,也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蘇秦因為腦部受了傷,再加上他又不信任身邊的人,這才不得不提前讓陸管家將應逐送到莊園。

也由於事發突然,所以應逐腦子裡只被植入了部分蘇秦的記憶,並沒有成為“真正的蘇秦”。

蘇秦一方面用應逐繼承人的身份制衡著牧星予,讓牧星予沒辦法完全掌控蘇氏集團,一方面自已偷偷躲起來養傷,研發注射劑。

他擬定的所有協議裡,寫明瞭應逐的權力都要等他死了之後才能生效,說明他並不滿意自已的這個試驗品,所以故意留了一手。

現在,他囚禁了應逐就是最好的證明,蘇秦一定是有了更好地代替他的人選,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編號04。

“我們只要找到編號04,就可以向維護局舉報他了。”和牧星予的崩潰不同,冉林異常的冷靜,分析道,“之前何津瀾跟我提到過一片海域,編號04很有可能被蘇秦藏在那裡。”

牧星予沒有說話,似乎還是沉浸在無休止的絕望裡。

對此,冉林感同身受。

維護局她也是去過的,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她只是經歷了20個小時都要瘋了,更何況牧星予在那裡待了好幾天,一定受了不少的罪。

加上牧雲輕的事情,恐怕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此刻冉林的心情跟他是一樣的,她不知道應逐是在怎樣的狀態下費了多大的周折才把自已送出了莊園,但她記得應逐虛弱的樣子,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是不是還會再次被電擊折磨,她真的很怕自已再也見不到他了。

所以,一分鐘,甚至一秒鐘她都不願意再耽擱。

她抓著牧星予的肩,哽咽道,“牧星予,我們沒有時間了,牧雲輕和應逐都在莊園,我們兩個最重要的人都在那裡,現在只能靠我們去救他們了,所以你一定振作起來!”

“啊!”牧星予大喊一聲,似乎在發洩著這幾天來壓抑在心裡的悲痛。

“啊!!”牧星予跪倒在地上又喊了一聲,這撕心裂肺的聲音,讓冉林一時間也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了。

“臭小子!”華律師推開門,他的身後還跟著卓小凌他們。

他們似乎根本沒有去吃午飯。

華律師一把將牧星予拉了起來,呵斥道,“趕緊起來,以後再也不罵你敗家子了行了吧,別嗷了,嗷得我心和肝攪著一起疼。”

午樂一也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牧星予,見他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穩了,連忙幫著華律師一起扶住了他。

牧星予撥開華律師和午樂一,走到冉林的面前,一看她在哭,馬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不哭,對不起,還要你來安慰我,你說得對,我們要抓緊時間,不然連你也會被帶回莊園。”

冉林點點頭,將自已的眼淚抹了個乾淨,哽咽著,“我不哭,哭沒有用。”

“我們都可以幫忙的。”卓小凌見冉林和牧星予這副模樣,試圖安慰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冉林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很棒的,我會的事很多的,何沐哥哥也可以幫忙的,何沐哥哥你說句話!”

何沐連連點頭,好半天憋出一句,堅定又心虛地說,“我會得不多,但我有錢,我可以出錢。而且懷金島和那個海域我也是知道的,之前冉組長因為這個地方被舉報過,害得我們實驗室被封了好幾天,這次正好可以討回公道。”

“對,就是那裡。”冉林轉頭看著牧星予,說道,“之前我還讓你幫我調查這個懷金島的,沒想到你進維護局了,所以一直沒回我,現在查也不遲。”

“之前牧小姐也跟我提過這事,只不過苦於沒有證據,維護局肯定不會受理,當時也只能先緩一緩。”華律師拍了拍牧星予的肩,安撫著,“臭小子,你放心,雖然我和蘇總共事多年,但我也是幫理不幫親的。我們兵分兩條路同時進行,你照我之前說的,把該補的資料都整理好,我和冉小姐研究研究懷金島的事情。”

“牧星予,剛剛我也聽華律師說了一些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嗎,什麼挪用公款,你要是有公款可以挪用,買那些畫還用得著這麼費勁麼。”午樂一的語氣頗有氣勢,說道,“我怎麼也能算畫室半個負責人了,你什麼時間買了哪幅畫,我看你也不一定有我清楚,我可以幫你整理你交易的流水。”

午樂一自信滿滿,補充道,“別忘了,我可是天天跟數字打交道的。”

“還有讓你調查方晴的事情關鍵賴我,涉及到的那個系統有關的報備檔案你找一下。”冉林對著牧星予說道,“我去找何叔叔協商一下,讓他寫個說明,何叔叔肯定會願意幫忙的。”

“銀行轉賬記錄都在的,只要整理好,很容易就能說清楚的。那個系統大不了不要了,涉及到的相關物件,該賠錢賠錢。”華律師一臉苦大仇深,說道,“關鍵現在比較棘手的是,一條人命。”

“人命的事情也賴我。”冉林說道。

雖然她一點都不想回憶之前自已被抓到花房的事情,但她清楚地記得應逐跟她說過,牧星予把阿豐打了個半死的事情。

所以,這次阿豐猝死,說不定真的和牧星予有關。

人命也確實是最棘手的事情。

“那個變態阿豐猝死的事情就交給我了。”莫醫生的口氣比午樂一還自信,“意外致死的事情我們診所也是發生過的,到底他的猝死和牧星予有沒有關係,有法醫會給出專業的意見。”

“好,這樣一來我心裡就有底了,至少保證臭小子不會被關一輩子。”華律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說,“那我們就分頭行動,資料準備好,明天一早我就去維護局,大義滅親!”

卓小凌大概怕華律師尷尬,拉住何沐呼應著,“大義滅親!”

何沐沒有說話,被迫營業一般地抬起了右手,朝著天花板打了一個空心拳。

“你待在實驗室哪裡都別去,保護好自已。”牧星予終於有了點哥哥的樣子,囑咐著冉林,“好好休息,等事情過去了,陪你去玩高空彈跳。”

牧星予的話讓冉林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隨即她看了看辦公室站著的大家,雖然心裡依舊沒有底,但是此刻有了他們,冉林感覺自已好像有了後盾,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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