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陳師傅,我爸久久難以平復,積壓已久的憤恨和害怕噴薄而出,“媽的,神經病,都他媽的是個神經病。”陳師傅變成了權利的奴隸和傀儡,牽線木偶般的生硬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現在是個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尾巴狼。

我爸氣的向方向盤揮起拳頭,心火翻湧,無聲嘶吼,不知職場改變了誰,工作本身是為了解決問題,但是最後變成了工作制造問題,工作好像只屬於元老級別的老人,而不屬於我們這些新的員工,那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為什麼?

是不是隻有中國人才喜歡熬資歷,熬年限,原來門道在這裡,怪不得古人總說年少有為鮮有,歷久彌新常態。哎,這又是什麼天道,又是什麼好壞,我爸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去平復自已狂躁不已的神經,人各有命,裴廣有裴廣的路要走,我齊天有自已該淌的河。

路上,我爸扶方向盤的手顫顫巍巍,像個乾枯的樹杈,他不自覺的淚溼了眼眶,淚水被晚風吹的四處逃竄,留下淚的痕跡。我爸有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和恐懼。

下了車,一路奔跑上樓,順了幾口氣,開門進去,一身酒氣。我媽聞聲而起,藉著微弱的月光,看不清我爸的臉龐,我媽問了句“吃飯了嗎,沒吃,我給你熱熱去。”

我爸只是搖了搖頭,跑過來一把抱住我媽,沉默的洪堤滾滾而流,我媽理理他的頭髮,一手的汗,“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快去洗洗。”我媽摸著他的後背,汗津津的,不知經歷什麼,我媽不敢多問,她想出去工作,想讓我爸能夠同意,即便是夫妻,有求於對方的時候,姿態同樣是低的。我爸像個孩子,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抱著,一言不發。

躺在床上,我爸說“果果,你覺得陳師傅怎樣?”我爸悄聲問著。

思考一會,我媽說,“陳師傅是個好人,雖有些滑頭,不實在,但大政方針方面是不會錯的。”

“陳師傅這個人實在是個虛偽小人,壞透了。”

“你這麼激動,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我只是覺得他可恨可惡。”

“你對他是不是有偏見。”我媽還在幫著陳師傅說。

“不是偏見,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爸氣的咬牙切齒。

“好,那我問你,他傷害你了嘛。”

“沒有。”

“好,你當初來的時候是他教你學會開車,也是他教你職場規則,現如今你成長了,有本事了,你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小人,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偽君子比真小人還要多,只是你沒遇見罷了。”我媽開始了說教。

“可是他今天竟然當著眾人面擺我一道坎。”

“為什麼呢?”

“張總給我換了輛車。”我爸理直氣壯的說。

“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給你換車,你什麼身份,你只是個司機,你沒有權利,在其位,謀其職,你走了這一切和你沒關係。再說了,陳師傅為什麼不該生氣,沒有你這一切都是他的,你的出現打破了他權利和名望的固態圈,怎麼,你搶了別人的飯碗,還要砸人家的鍋,人家抱怨了幾句怎麼著。你也是個五六年的打工人,你為什麼總像個孩子一樣傻氣。”

“可是當年他還陷害過裴廣。”我爸說的有點軟巴巴的。

“裴廣和你有什麼關係,一個你見沒見過的人,你怎麼去評判他倆誰對誰錯,你只聽一面之詞,你心裡這麼想,你就這麼認為,是嗎?你如今的一切,是裴廣走了,才有你的現在,換句話說,你還要感謝陳師傅,即便和他有關係,和你沒關係,你不必驚慌失措,懷恨在心。你兒子上學,他出手相助,你工作工作,他悉心教授,他對別人怎麼樣,和對你怎麼樣是兩碼事,你該心存感激,覺得不行,就防備著點。程門立雪的故事你不是不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你不是不記得,你有點膨脹了。你靜一靜反思一下自已。好與壞只是對於某個人,不是對一群人,評判對錯是律師該做的事,咱們小老百信,就是低頭過日子,達則兼濟天下,首先你得做到‘達’。”我媽說完這一席話,我爸震驚,不敢置信我媽竟然說出這種來。

“你這叫不明是非,你怎麼說這種話?果果。”

“齊聖,你讓我怎麼說,我能怎麼說,我們已經不是新婚燕爾,也不是豆蔻年華,三十而立之年,我不求你有作為,我只求你沒執念。裴廣的死我不感興趣,我也不想知道,我只關心你的安危。”我媽指著窗戶“外面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是正常死亡嗎?肯定不全是,那我就算知道,我又能做什麼,我連自已孩子上學的事都四處求人,四處奔波,我們連自已都顧不好,還管別人的死活,那就是沽名釣譽。陳師傅沒對你使壞,那就算有狼子野心,沒有付諸行動,就防著,既然張總給你換車,證明他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你多考慮考慮自已,倘若有天陳師傅走了,你的下場也是兔死狐悲,你該多為自已謀劃,不要孩子氣,和陳師傅鬥法,你還嫩了點,陳師傅的年紀和經歷,除了學識不如你,剩下的我看倒是厲害得很,不容小覷。”

“那我現在坐以待斃嗎?以後我出了事別人還會為我挺身而出嗎?”

“你小心度日,謹慎做事,保持距離,他能那你怎麼辦。他的事張總怎麼會不知道,能用他,自有他存在的道理,你以為你忠貞不渝就是好員工,殊不知歷史上好多偷奸耍滑的奸臣也是歷史發展的重要角色,什麼人放什麼位置,張總比你清楚,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內之事,不鋒芒畢露,靜觀其變,伺機而動。陳師傅有點鐵血手腕在手裡,不可低估,不正面交鋒,更不可一反常態,此人萬一睚眥必報,說不定走的就是你。”我媽分析的有理有據。

“你剛說挺身而出,你真是天真,這繁華都市,你說大家為了什麼來的?”我媽追問。

“為了錢。”

“人為財亡,誰會為你的死活而犧牲自已呢?有大義的人確實有,當今這世道自保,自救比什麼都強,你當真是相信他人會慷慨解囊,會拔刀相助,我看你是《水滸傳》看多了,清醒點吧!”

聽完一席話我爸許久未說話。“怎麼了,是我說的過分了,你別往心裡去。”

“果果,那為什麼我們要廣交友,富學識呢?”

“為了有意義的活著。”我媽不假思索回覆了一句。

“那以後我還要讓孩子學這些古文古蹟嗎?”

“學呀,為什麼不學,不惹事,不怕事,不害人,不害已,孩子要接受真善美的教育,真善美屬於孩子,不再屬於你這種異想天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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