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熱辣的陽光灑在黃土上,如同一片金色的綢緞。

林伯英身著嶄新的黑鑲細布圓袍站在家門口迎接來往的客人。院子裡酒樓的大師傅帶著一班徒弟熱火朝天的炒菜。

這次的席面擺在村裡老宅,林賀他們提前三天就住了回來,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這次堂屋擺兩桌,剩下的桌子都擺在院子裡,還好已經入春了,天氣已經不冷了,擺在院子裡吃飯也不冷。

鄭傑身著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窄褃小袖掩衿銀鼠短襖,配著百褶如意月裙,也是一派富貴的模樣,正坐在女眷旁待客,年輕的婦人笑意盈盈地坐在女眷中間,說不出的奪目。

老林頭李氏則在堂屋陪著林姥姥林姥爺還有一眾族老。

族長的兒媳婦劉氏看著自已的小姑子現在一派富家老太太的模樣,不由得撇撇嘴,沒想到自已一向看不起的小姑子也發達了,反過來還要自已巴結人家。

這位劉氏嫁的是族長的大兒子,比李氏大了近十歲,可以說是看著李氏長大的,從沒看得起過自幼喪父喪母的便宜小姑子。

饑荒年代的時候,也不是沒說過把李氏賣了換點糧食,不過是被族長拒絕了罷了。

李氏看著面色僵硬,想和自已說話又抽抽著嘴角說不出來的大嫂子,暗笑了笑,這位大嫂子從來沒有看得起過自已,自已從小就得看她的臉色。嫁人後也時時哄著她,現在可算是出了一口氣了。

自已兒子有了出息,從前看不起自已的人都得反過來巴結自已。

看著幾位族中的長輩,嫂子們圍著自已說話,李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告誡自已,一定要穩住,不能高興過頭了。

村裡的人幾乎都來了,林伯英站在門口一個個問好,有一些不認識的就問旁邊記禮金的大舅,也就是族長的大兒子。

快亥時的時候,方夫子一家人先到了,方夫子看著身姿挺立的學生站在門口,嚴厲的面孔裡也透出了一絲驕傲的意味。

林伯英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了方夫子,“師父,您裡面請。”又和方家的兄嫂問好。

把方夫子送到堂屋坐下,林伯英就又到了門口迎客。

誰也沒想到,方夫子竟然和林姥爺相談甚歡。

林姥爺年輕時走南闖北,跟著軍隊去過不少地方,而方夫子年輕時候也經常出門遊歷,見識不淺,二人自然聊得起來。

看見這情況,老林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自已雖然常年與人交往,但是與這位方夫子還真是說不到一塊兒,一向是方夫子說什麼,老林頭聽什麼。

林伯英第一天拜方夫子為師的時候,老林頭就對方夫子說我把這孩子交給你了,方夫子也真是不客氣,什麼事情也沒和老林頭商量過,都是通知。

因此,老林頭見方夫子的時候,就像學生見了老師,只會諾諾。

張縣令是快開席的時候才來的,老遠就有官差來報信,“縣令駕到!”

眾人都沒想到縣令會來,尤其是村裡的老百姓,一輩子也見不到縣令,一聽這話就都跑到院子裡跪了下來。

烏泱泱地跪了一院子人,等縣令本人到的時候,眾人已經跪了半刻鐘了。

林伯英把縣令親迎了進來。

張縣令很給林伯英面子,面容和煦地像一尊彌勒佛,笑呵呵地叫眾人起來,就跟著林伯英進堂屋了。

方夫子和林姥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張縣令醉翁之意不在酒。

眾人進了堂屋分主賓坐下,張縣令坐在主坐衝林伯英道賀,“本官是來慶賀林舉人的,林舉人年少有為啊。”

張縣令這話是真心的,這年頭舉人不好考,張家偌大一個家族,這回鄉試也沒有一個舉人出來。

“縣尊大人謬讚!”林伯英拱手道謝。

張縣令笑盈盈的,彷彿一個農家老漢,一點架子也沒有,和堂屋的眾人攀談起來。

林波英四處看了看,也就自家師父和岳父能平常應對,其他人就算是族長和縣尊說話聲音也有點抖,說話聲音裡也帶著顫。

方夫子暗暗發笑,張縣令隨口的幾個問題,眾人就把林家的情況都交代了個清楚。

也是,還有誰比同村老鄉更知道林家的情況呢。

現在看來,張家是打定主意要招攬林伯英了。

方夫子也不贊成林伯英摻和進張家的事情中,張家在後宮出了個貴妃,前朝上張家也咋咋呼呼的,一副家族鼎盛的樣子。

越是這樣,林伯英越不能摻和進去,不然一不小心成了替罪羊也不清楚。

先前方夫子不和林伯英說是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林伯英會試,沒想到張家這麼等不急,連區區一個小舉人也要招攬。也是,就算是個舉人,也是能入朝為官的。

不看偌大一個張家也沒出來一個舉人嗎?

方夫子不說話,他倒是想看看這位貌似和善的張縣令用什麼法子來招攬林伯英。

錢?權?還是什麼?

果然,酒過三巡,張縣令藉著酒意開口了,“林舉人已經成舉人了,怎麼還能住在這樣一個小院子裡呢?豈不是委屈林舉人了。”

“這樣,本官在府前街有一座三進的宅子,就送給林舉人,到時候帶著家人都住過去,也寬敞。”

方夫子看了林伯英一眼,暗暗搖頭。

林伯英陪著眾人已經喝了不少,但是還很清醒,此時裡面拒絕,“多謝大人厚愛,不過在下家中只有四個大人,兩個孩子,一進的院子足夠住了。”

林伯英越到這時候就越發現自已不會說場面話,拒絕地乾巴巴的。

老林頭瞪了林伯英一眼,默默給兒子找補,“伯英寸功未立,怎好收大人的厚賞呢!”

“大人的宅子還是等他日伯英為國建功之後再賜吧!”老林頭把自已的頭低到了極點,他雖然不懂朝廷的事兒,但是知道聽兒子的沒錯。

兒子說不能收就是不能收。

張縣令眼神中透露出不悅,但是還是笑著掩了過去。現在還不能得罪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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