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獵手》〔中〕
跳躍到了祭壇的側方向區域。
下方的情況也被盡收眼底。
祭壇中央躺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不過這種拙劣的“認知干擾”，也就能對凡人奏效了。
“不知道盤踞在這裡的是什麼死徒……?”
騎士暫時不打算介入戰場。
他也不太清楚這個區域的情況。
他只是本能的感覺到這裡有死徒存在罷了。
但貿然出手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要殺就徹底殺乾淨。
放走任何一個敵人都是在犯罪。
所以他選擇從外到內慢慢縮小區域。
直到現在………。
“啊……，真是的，雖然事情的發展與計劃中的不太一樣，但也沒轍了呢。”，一位教師打扮的女性說道。“我的忍耐也已經到達極限了！”
女性換上了修女服，拿出了槍斧。
像收割蘆葦一般，橫掃著死者。
“本來想老老實實的潛入進去調查的，誰知道這些東西居然開始得意忘形了。”
女性繼續橫掃著敵人。
一旁的遠野志貴已經看傻了眼。
“接下來就讓老師來處理吧！”
“志貴君就乖乖的站在那裡！”
女性仍然在蹂躪著死徒。
還時不時對著遠野志貴做一些“意義不明”的動作。
“…………………。”騎士淡淡的看了女性一眼“這個世界的聖堂教會計程車兵就這點程度嗎……?”
“這要是對上斯圖爾特那種等級的敵人，恐怕很難取勝啊……。”
將目光移向了祭壇上坐著的女孩子。
“她總是喜歡玩這些東西呢………。”
“?”，女孩兒突然回頭，看著騎士所在的方向。
然而除了一片黑暗外，她什麼都沒看到。
“那是………?”，騎士看著地上的紋路。
死者被擊碎後，流出的鮮血似乎被大地的紋路吸收了。
“看樣子是要來了………。這次又是誰呢?”
“你這個不成熟的傢伙，給我馬上停下來，再好好看看周圍！”，希耶爾對著正在橫掃死者的諾耶爾吼道。
“哎?”
突然，通道的深處竄出了一股火焰，將諾耶爾整個席捲。
“哇啊！！！！！！”
“諾耶爾老師！！！”，一旁的志貴著急的呼喊著。
“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誇張的風壓。
將志貴差點掀飛到空中去。
隨後又是一陣巨響，一道黑影像戰鬥機一般衝向了火焰。
四周也不知為何泛起了陣陣蔚藍色的光芒。
“這是………?！”，希耶爾戒備的看著四周的光芒。
隨後，數道狂風掠過。
“好快………?！”
20米開外的地方，被火焰吞噬了的諾耶爾老師被一個神秘人抱著。
不過比起抱，倒不如說是拎。
“呃啊！！！！！”
看到了神秘人的樣子後，諾耶爾老師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更加害怕了。
那人穿著漆黑的甲冑，面甲如同慍怒的狼一般，眼睛部位散發著滲人的白色光芒。
全身的鎧甲遍佈紅色紋路。
從頭到腳沒有露出一絲面板。
除了關節部位，幾乎是全甲覆蓋。
所謂的武裝到牙齒也就是指的這件事情吧。
“放……放我下來！”，諾耶爾老師顫顫巍巍的說道。
剛剛的自信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你是……諾耶爾……?”
黑甲騎士凝望著老師的臉。
也許是因為他的聲音過於滲人。
也許是因為他的形象實在算不上溫和。
諾耶爾老師似乎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然後，黑甲騎士將老師丟在了地上。
“算了……雖然這樣沒什麼作用，就當放了個假吧。”
噗啦——！
騎士一腳踩碎了被他丟在地上的東西。
雖然形狀類似西瓜，但是西瓜破碎後可不是這個味道。
“那傢伙現在怕是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
“畢竟這對他來說，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勝利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
滿身鮮血的騎士走向了遠野志貴。
“呃………………?”，見對方向自已走過來。
志貴也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這傢伙………。”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
雖然穿的像是玩cosplay的。
但是，我覺得應該沒有coser能輕易的把一個吸血鬼的頭踩碎。
哐———！
“請別再靠前了”一道藍色的身影擋在了志貴的面前“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死徒……。”
“前輩?！”，驚奇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希耶爾。
身後那個褐色頭髮的女生不知為何已經消失了。
“死徒?你在說我?”，黑甲騎士停下了腳步。
與他身上那兇惡的甲冑不同。
他本人似乎相當溫和。
“光從樣子上可能看不出來。”
“你剛剛使用了屬於祖的理吧?”
“再加上你這一身的汙穢氣息……。”
“你這傢伙……。”
說著，希耶爾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幾根短劍。
“……………………。”，黑甲騎士的面甲下顎區域不知為何似乎抖動了一下。
“雖然很少見，但你有時真的傻的有些可愛。”
“?”，希耶爾一邊思考著騎士的話語，一邊尋找著撤退路線。
“想走就走吧，我只是半路停車了，順便善心大發幫助清潔工把垃圾處理了而已。”
“另外，勸你最好叫你的同僚離我遠點。你們聖堂教會是出了名的喜歡當觀眾和幹異端的事情。”
“不然的話，真起衝突了……。”
“你會怎麼做……?”，希耶爾冷冷的看著他。
“上至跟剛剛那個死徒一個結果，下至外科醫院的vip病房，都有可能………。”
“還有…………。”
騎士又將目光移向了遠野志貴。
“怎……怎麼了?”
儘管這個騎士的穿著打扮讓志貴在生理上感到非常不適。
但對方似乎對他並沒有惡意。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按照正常邏輯來講，現在的你應該是不會知道這裡有死徒的。”
“更別說還專門跑過來獵殺。”
“這………………。”，志貴回憶起這兩天的遭遇。
一切的一切，還要從哪個神秘女性說起。
那是他殺了人，再被希耶爾撿回去，之後的一天中發生的事情。
—————。
“那個……，你的下巴還好吧?”
因為聽從愛爾奎特的建議。
菲尼克斯與她一起撤出了地下室。
但不知道是第一次被強行停下腳步。
又或者是突然失去了方向。
菲尼克斯出來後就只是單方面在跟著愛爾奎特圍著城市轉圈圈了。
那樣子就像是。
幹完了該乾的事情後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一樣。
“下巴?什麼下巴?”
“就是你的下巴啊，當時我可是看見了全過程了哦”愛爾奎特轉過身來“那一腳你怕是被踢打的不輕呃………。”
“你看到了啊，那我還真是過於丟人現眼了。”，菲尼克斯按了按腰邊的鷹皇劍。
“丟人現眼倒也沒有啦，那種情況下誰來都得被一腳掀翻吧……。”愛爾奎特苦笑道“區域太狹窄了嘛，再加上因為我的緣故，你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戰鬥嘛。”
“與其說是你的緣故，倒不如說是我太過急躁導致的。”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
“如果我當時老老實實的靜養，那麼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找到你了。”
“雖然不保證能拉攏你。”
“但這樣你就不會被砍傷了。”
“至少如果黑騎士再以你為目標，你不會陷入過於極度不利的局面。”
“我總是自顧自地的選擇自以為最優的路。
“其結果就是被各種變故搞的裡外不是人。(搖頭)”
“這石頭剪刀布的遊戲，我從來都是靠折斷對方的手臂獲得勝利。”
“或許這就是破壞規則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輸了就一無所有。”
“贏了也變不成心儀的結果。”
“…………………。”突然識相閉上了自已的嘴。
這樣說喪氣話也沒啥用啊?
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先去找回去的辦法嗎？
而且對愛爾奎特輸出負面情緒能有什麼卵用啊?
她又沒辦法幫自已回去。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不如陪我去殺羅亞吧?”，愛爾奎特撥弄著自已纖細的手指。
“殺羅亞……?羅亞不是應該早死了嘛？”，菲尼克斯不解的看著她。
自已來到這個世界都第一天就把羅亞的事情告訴她了。
按照她的性子。
不應該當天下午就把羅亞幹掉了嗎？
但她現在卻讓自已陪她一起去殺羅亞?
感情她這兩天真的就只是在家裡蹲著?
“嗯?難道這個城市還有跟你類似的人?”，愛爾奎特思索著，印象裡菲尼克斯只把這個情報告訴她了。
“不可能。”，菲尼克斯回覆道。
怎麼可能。
跟他類似的人?
魔戒騎士可不是什麼大街貨色。
別說在這個世界，就在算本土世界裡。
一個城市也撐死分配一名騎士了。
能上三名以上的稱號騎士，那戰場烈度已經到了可能毀滅好幾座城市的地步了。
“想來也是，要是你這種個體都氾濫成災了。”，愛爾奎特又開始扭捏的說道，“世界可是會非常苦惱的。”
聽到了愛爾奎特的話之後。
菲尼克斯的心裡面不知道為何，湧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也許是我會錯意了，但我怎麼感覺你似乎非常希望我去死………?”
“那也不至於，雖然你確實某種意義上是個大威脅，但要殺了你的話就實在太可惜了。”
“畢竟我和你還有契約不是嗎……？(笑)”
“那個契約也快失效了吧???，我覺得羅亞應該沒本事擋住我們兩個人的進攻吧???”，菲尼克斯莫名突然感到有些不太妙。
“啊……他確實不可能擋的住，至少他現在這個身體的強度，是絕對不可能擋住我們的。”，愛爾奎特雙手叉腰，“但問題是，他現在已經銷聲匿跡了。”
“你說什麼……?”
“我說…………。”，愛爾奎特又複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菲尼克斯點了點頭。
不是因為愛爾奎特改變了方針。
只是因為羅亞跑了。
然後她沒有找到他，羅亞才能活到現在。
但問題又來了。
羅亞怎麼會想到撤退的?
那個雜種不是整死不出校門的嗎？
怎麼這次又直接跑了???
“怎麼了~?又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了~?”，愛爾奎特笑道。
“是………。”，與有些開心的愛爾奎特不一樣，菲尼克斯倒是滿面愁容。
他都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笑的出來。
羅亞消失了。
以那傢伙的逃命能力。
想找出來恐怕得下不小的功夫。
要是羅亞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
那這次恐怕真的會變成博弈局了。
他倒是無所謂。
但是羅亞這個畜生為了牽制他會殺死多少普通人。
這事兒恐怕神都算不出個大概。
“真該死啊………。”，菲尼克斯咒罵道。
突然，下巴傳來一陣陰痛。
疼的他本能的摸了摸。
“果然很痛吧?要不要我幫幫你?”，愛爾奎特湊了過來。
“不用了……，又不是斷手斷腳，沒必要麻煩你。”
“…………………………。”
良久的沉默。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志貴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志貴……?哦………，就是那個你拼了命也要阻止我殺死的人類吧。”，愛爾奎特十分不爽的說道，“說來也奇怪，你為什麼總是那麼關心他?”，“那傢伙壓根不認識你吧?”
“正經來說，是因為你………。”，菲尼克斯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可是我也完全不認識他啊???”，愛爾奎特疑惑道，不過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當下這個她確實不認識，但在菲尼克斯的經歷裡面可就未必了。
“哦…… 原來是這樣嗎？”
“那還真稀奇……，我居然會和人類合作？”
“我總感覺你似乎想歪了什麼……?”，菲尼克斯看著發懵的愛爾奎特。“你跟他具體什麼情況我其實也太不清楚，但是我是追著黑甲騎士一路到你的家門口的。”，“之後的情況你應該用眼睛看到了。”
“他為什麼要追獵我?”，愛爾奎特不解道，“是因為我之前得罪過他，所以被報復了?”
“不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能碰到正常交流的人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菲尼克斯擺了擺手，“雖然論沒理頭程度，也就只有那個跟你長的一樣但頭髮很長的傢伙能跟他比了……。”
“………………。”，愛爾奎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倒不是因為黑甲騎士怎麼。
而是他的後一句話。
“唔………………。”
但僅僅一小段時間後。
她便不再糾結。
比起這些東西。
“哼哼~，我有些好奇。”
“你又對什麼好奇了……?”，菲尼克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自已不是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嗎？
“一直都在說我的事，我們來聊聊你的吧?”
“想聊什麼……?鎧甲嗎？還是劍和衣服……?”
“不，不是這些。”
“………?”
“你，為什麼要頂著被殺的風險，還拖著傷重的身體來幫助我?”，愛爾奎特突然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我。
“你們真的該去學習變臉，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最需要你們這種人才。”
“請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愛爾奎特沒有理會我的調侃。
“沒有為什麼，我做出了選擇，僅此而已。”
“呼……，那你還真是離譜……。”
“呵……！我倒要聽聽看，你覺得我是怎麼個離譜法?！”，菲尼克斯冷笑道。
這個女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今天還真就想聽聽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吸血鬼能說出什麼讓他眼前一亮的臺詞。
也順便確認一下這傢伙究竟是腦子出了問題， 還是單純的自已在搞事情。
“你在不確認自已一定能拉攏我的情況下，就選擇了冒死來幫助我。”
“而且你根本不考慮我跟你是否為敵的可能性。”
“你是守護者，而我的本質可是人類之敵哦。”
“世界創造我就是為了阻擋你們的步伐。”
“你相當於在幫助一顆隨時可能毀滅你們的怪物哦。”
“怪物………?”，聽到愛爾奎特對自已的形容詞，菲尼克斯沒由得怔了怔。
“沒錯，對你們來說，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哦”
“再加上之前我對你做過的事情……。”
“我實在搞不懂你。”
“……………………。”，菲尼克斯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默默的從衣服裡拿出來兩瓶水。
很顯然，這些話壓根沒有能觸動他的臺詞。
如果要打比方的話。
愛爾奎特的看法都是針對表層面的。
雖然他也不指望，這個吸血鬼能理解他的想法就是了。
“我大概懂你意思了。”
將一瓶水丟給了她。
“那種事情，我不在乎。”
“唔哎…………?”，愛爾奎特驚奇的看著他。
“同一張臉，同一具身體，但只要經歷不同，那就不能看作是一個人。”
“哪怕你之前跟她打的天昏地暗，面對下一個不同的她時就不能惡意相向。”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我根本猜不透那隻瘋狗想對你做什麼……。”
“最關鍵的一點…………。”
“嗯……，我完全搞不懂他到底為什麼會襲擊你，本來一開始都挺正常的……。但那天晚上他突然就出現了。”
“而當我追著蹤跡過去後，你已經被擊敗了……。”
“也對……，如果沒有得到救治的話……，面對那種等級的敵人，恐怕連幾個照面都堅持不住吧……?”，愛爾奎特擰開了瓶蓋，“之後呢?”
“之後，我被單方面壓制著，並找機會將你和他傳送回自已的家裡了……。”
“萬幸的是，你似乎每次都會在那家賓館裡，我們也沒有鬧出什麼擅闖民宅的笑話來。”
“像極了電影裡被反派擊敗的正派。(確信)”，愛爾奎特思索著，“然後呢！我們休整了一下子，有沒有打回去?”
“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當時我們三個人湊一起可能血條都沒人家甲厚，沒被他追上已經是萬幸了……。你居然還想著回去找他麻煩……？”
“啊……也對，那我們之後呢?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說到這裡，菲尼克斯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嗯?”，對方異常的神情，激起了愛爾奎特的好奇心。
“只是一些小插曲……，沒什麼好說的……，權當是因果迴圈下結的果吧。”，菲尼克斯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微笑著向前走去。
“哎?別走啊，告訴我嘛！”，愛爾奎特追了上來，“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吧!”
“………………。”，菲尼克斯沒有理她，只是默默的向前走。
他自認為已經見過了不少”大場面”了。
但能把他腦子直接整宕機的還真就那一次。
那次遭遇雖然算不上大場面。
但是也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那是超脫認知之外的事情。
他是真沒料到自已在刀尖舔血的生活裡也會遇到這麼坑爹的事情。
“????”
菲尼克斯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上的鷹皇劍。
“怎麼了?”，愛爾奎特將腦袋湊了過來。
“沒什麼……。”
“可能……，是傷還沒好的緣故吧……。”
“我們回去吧?”，愛爾奎特提議道。
“回去?回哪兒去?”
“唔呃………。”，愛爾奎特尷尬的看著他。
“你……不會……，一直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就……。”
———商場地下室內。
“原來如此，那個瘋婆娘給你下了暗示，然後你就到這裡來了是吧。”
“呃……應該算是吧……，話說暗示是什麼……?”，志貴有些為難的看著黑甲騎士。
講道理這傢伙說的話他是真的一句都聽不明白。
一旁的學姐倒是很神色有些微妙。
“具體情節你去問你邊上那個人吧，我要離開這裡了。”
“搞不明白那個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下次抓到機會就把她斬首了吧。”
“免得關鍵時刻被她攪亂計劃。”
騎士轉過身去。
擊穿了天花板並消失在了煙塵之中。
“…………………。”
無奈的看著天花板的洞。
將目光移向了希耶爾前輩。
“我什麼都不知道。”，希耶爾將頭扭向一旁。
“前輩……，這種情況下……你真的不打算給我點解釋嗎？”
“不打算。”
《獵手》 (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