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深深,萬籟俱寂,只一彎新月半隱雲間,餘疏落孤光灑在窗欞,泛一層幽冷的淺銀。

謝婠起初覺得有些冷,可漸漸的,又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從背後生出,慢慢包裹住她的身體,舒適妥帖。

她下意識翻了個身,想靠那方熱源更近點,同時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女子清凌凌的眸含著些許水光,微微迷茫的表情使她不施粉黛的臉添了幾分柔和。

看著眼前的墨色對雲紋,謝婠怔忪了一瞬,旋即聽到一聲短促的低笑。

“婠婠,你這樣盯著,是想讓我把這塊紋樣剪下來給你麼?”

男人生了一雙極漂亮的手,五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齊整,看上去宛如玉刻。

現下,他的其中一隻手正搭在謝婠的腰上,指尖不時輕點流連,帶著挑逗的意味。

謝婠身體僵住了,抬頭視線上移,恰好與裴昀四目相對。

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謝婠又看了看四周,發現她雖是側躺著,大半個身子卻都被裴昀摟住。而他單手撐著頭正凝視著她,若蓮瓣的雙眸漾著溫柔的笑意。

“婠婠,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因剛醒而鏽住的思緒在此刻恢復,謝婠沉了臉色,雙手抵住裴昀的胸膛,使勁向後推。

“滾出去。”

她身上似豎起了抵抗的尖刺,裴昀卻不甚在意,攬她腰肢的手加重力道,猛然將她扣在懷中。

隔著薄薄的寢衣身體相貼,謝婠清楚感受到裴昀身上熾熱,不禁緊蹙眉頭,眼裡也泛起絲絲縷縷的怒氣。

“我讓你滾!”

裴昀仍是從容的模樣,凝視著她笑吟吟道:“先前還一直貼著,讓我為你暖了許久,現下身子舒服了,就又翻臉不認人。”

“婠婠真是沒良心。”

話音落下,裴昀忽然低下頭,精準無誤地咬住了謝婠的唇瓣。

說是咬,其實也就是齒尖輕輕刺了下,旋即便含住了,舌尖輕舔,溫柔又纏綿。

謝婠想推開這夜半襲人的登徒子,身上卻軟綿綿的沒力氣,被裴昀結結實實摟在懷中,意識不清地被迫承受他越來越深濃的親吻。

“唔……你放開……”

快要喘不過氣時裴昀才放過她,進犯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指尖探進寢衣,在肌膚上輕按打轉,引起女子細微的顫抖。

裴昀眸裡翻湧著暗色,將謝婠完全禁錮在懷中,低聲問:“傅明謹碰了你哪裡?”

細細密密的癢意從後腰蔓延至全身,謝婠喘息急促,嘴上不肯交代:“與你有什麼關係……”

尾音尚未落定,他便加重了力道,似是懲罰。

男人的嗓音也愈發陰戾,執著地要一個答案:“碰了你哪裡?”

酥麻微疼勾起某種難以啟齒的悸動,謝婠驚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已會這樣。

她明明是傅明謹的妃子!

再對上裴昀這雙形如蓮瓣的眼,不笑時似含悲憫猶如觀音垂目,如今添了慍意,便又成了魅殺眾生的邪魔。

察覺到他的手越發不規矩,謝婠急喝一聲,話音赫然帶了點絕望的哭腔。

“耳後!”

裴昀作亂的動作驟然停止。

他眼裡的情緒還是陰沉的,殷紅嘴角卻勾出魅人弧度,語氣似嘉獎。

“這才對。”

手上使力讓謝婠轉過去,裴昀從後抱住她,溫熱薄唇吻她耳後細嫩白肌。他吻得極緩慢,一寸一寸細細吻過去,輕柔,又透著極度熾烈的強制。

裴昀低喃:“被狗咬了無妨,我幫你弄乾淨。”

渾身從微涼到滾燙,謝婠腦中渾渾噩噩的被塞了漿糊一般,沒了反抗的力氣。

當裴昀再度吻下來時,她認命地閉上了眼,任身軀靈魂一併沉沒在他設下的萬丈深淵裡,耳畔迴響著他的低沉嗓音,辨不出其中情緒。

“婠婠,且再等等,就快了。”

……

“娘娘?娘娘!”

猶如海上迷船尋得了方向,謝婠猛地驚醒,睜開眼的瞬間就要坐起來,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又硬生生扯著她的頭栽回軟枕裡。

丹櫻驚得“啊呀”一聲,慌慌道:“娘娘您發了熱,快躺好吧。”

謝婠緩了片刻才找回自已的聲音,詢問後得知今早丹櫻進來叫她不醒,一探額頭又發燙,忙叫了太醫看診。

太醫看過後,說她信期飲了酒,夜間又冷熱交替,這才引起發熱。

謝婠抬眸看向窗欞,見日光已盛,遂明白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了。

丹櫻在側埋怨地問:“娘娘,您昨夜是不是踢被子了?不然怎會冷熱交替。奴婢煎好藥了,您先喝點粥墊一下再喝藥。”

聽丹櫻提及昨夜,謝婠渾噩的腦中乍響驚雷,連忙問她:“昨晚是你守夜,可看到旁人進來?”

丹櫻回想一番後搖頭,茫然反問:“沒有呀,奴婢一直看著,連個陌生人影都沒瞧見。”

謝婠眸中驚疑淡了點。

丹櫻是家生子,從小就跟著她,想來不會說謊。

撐著精神坐起來,她又著重檢查了腰間,連帶著摸了摸耳後,都未發覺什麼異樣。

昨夜那些荒唐纏綿的舉動……難不成只是一場亂夢?

瞧著謝婠神色不對,丹櫻細眉蹙起,小心詢問:“娘娘您怎麼這樣問?難不成……”

她表情驟然驚愕:“昨夜進來人了!”

“沒有。”謝婠忙不迭開口,神情鬆懈下來,“只是做了個噩夢,還未徹底緩過神。”

“您發著熱,精神自然不好了。”

丹櫻往謝婠腰後又塞了個軟枕讓她能靠著,這才端了粥過來:“奴婢打聽了,今日陛下要與裴太子議事,皇后娘娘也免了請安,您今日可以好好休息。”

牛乳粥香甜溫熱,喝一口從喉間直暖到肺腑。謝婠小口小口喝了半碗,緩了片刻又把藥喝下去。

那藥苦得很,謝婠皺眉嚥下最後一口,衝丹櫻招手。後者心領神會,遞了顆淡棕色的糖過來。

濃烈的梅酸瀰漫舌尖,謝婠微微眯起眼,想到了什麼,對丹櫻吩咐:“質子未定,裴昀肯定還要多待段日子,告知手下人,要是見到了他或是他身邊的人……”

她語氣赫然多了幾分惱意。

“能躲多遠躲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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