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向能言善辯的江佑錢,罕見地沉默了。他低著頭,陰沉著臉,叫人看不清其面容。

一隻手,緩緩觸碰江佑錢的臉。那是帶有溫度的手,也是熟悉多年的手。他緩緩抬起頭,注視著那隻手的主人。

“別怕”,秦瀚的聲音,平靜且溫暖:“佑錢,有我在”

“好”,江佑錢哽咽道。

安撫好江佑錢,秦瀚仍牢牢將人護在身後。他手中的武器散發著森森寒光,而劍尖指的方向,正是花詩詩。

秦瀚說話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冰冷難聽:“我不記得小時候,我們是否真的在一起過,還是你的一念之詞。但是,你口中的那個婚約,定是假的無疑”

“在明州,只要是個人都知道,瀚海學院與百花海向來不合。兩邊的上位者,又怎麼可能會,同意我們的婚約?”

他越說越大聲,到最後一句,可以說是全力喊出來的。

聞言,江佑錢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的呼吸急促,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雙手在一點點緊握成拳。

果真,這件事另有隱情。

江佑錢在一次次勸說自已,不要加深對秦瀚的情愛。他以為自已能做到,可一旦聽到秦瀚與別的女人有過感情經歷,還是會控制不住地難過,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可又在聽到秦瀚與別的女人,沒有任何實際的關係,他的內心會悄悄地滿足。

看啊,連秦瀚都能看出他的反常。江佑錢啊江佑錢,你連自已都欺騙不了,竟然還天真幻想欺騙其他人。

身前的秦瀚,沒有發現江佑錢的變化。他仍集中精神,同花詩詩對峙。

花詩詩憤怒地跺腳,但在喜歡的人面前,她努力保持最後的理智。不死心的她,狡辯道:“秦瀚哥哥,我不信......”

“別叫我哥哥”,秦瀚連忙打斷她,,語氣冰冷道:“若我記得不錯,你剛才介紹說自已是花詩詩。可我還記得,百花海的少主,今年應該24”

“我實在擔不起,你這一聲哥哥。因為,我怕折壽”

秦瀚自小發過一次高燒,待高燒退卻後,意外發現他常常記不清人臉。就算能記清,沒過兩三天很快就會忘記。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秦瀚特意鍛鍊自已的記憶力:記熟那個人的身份資訊,再透過親朋好友的提醒,從而完成認清人的目的。打個比方說:他不會記得這個人是誰,但能透過提醒與記憶加持,準確知道這個人究竟姓甚名誰。

花詩詩一臉裂開的模樣,她不敢相信,曾經那麼溫柔的秦瀚,會對她說那麼嚴重且傷人的話。

秦瀚解釋道:“大家都知道,瀚海學院與百花海向來不合,甚至可以說是有仇的陌生人關係。那是因為,矛盾的爆發時間出現在我們父母那一代......”

在秦威未曾繼承瀚海學院上位者之前,他曾幫助過,百花海現任管理者花如月,後者從而深深迷戀上他。花如月瘋了一般追求秦威,可秦威再三拒絕她的請求,並明確說明自已有了喜歡的人。

可花如月不願放棄,她仍在繼續追求秦威。後面,秦威漸漸厭煩並遠離這個瘋子。秦威曾經的善舉,卻惹來了一身的麻煩,他已經後悔幫助花如月的舉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花如月被一個上了年紀的修為洞虛期的修士,狠狠羞辱一整晚。事後,那名老修士強行帶走花如月。很快,花如月生下一個女兒。

在花如月殺死老修士,帶走兩歲的女兒,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等她重新找到秦威時,卻發現她喜歡的人早就娶妻。而秦威的妻子藍漫雲,此時也是有了身孕。

花如月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發了瘋抱著女兒找秦威質問。而秦威連忙護住藍漫雲,不給她近身傷害的機會。至此,兩人的關係徹底破碎。

到後來,秦威與藍漫雲繼承瀚海學院上位者,而花如月繼承百花海管理者。三人相見,分外眼紅,每次都是以打一架落下帷幕。漸漸地,兩邊勢力的關係,越來越僵直。

“......這便是瀚海學院與百花海,向來不合的根源所在。別說婚約了,一聽便是假的。秦威他們要是知道這件事,恨不得要殺到百花海,找花如月大人討要說法”

江佑錢:“......”

他已經忘記難過了,正全身心投入聽故事的隊伍中。

前面的“兩個男弟子的相愛相死”,還只是開胃小菜。現在這個“論三人的愛戀情仇”,更是震裂江佑錢的三觀。

江佑錢在內心,瘋狂吐槽道:這可真是,今天是個好日子。不但人多,故事也多,更多的是被震驚到兩眼一閉就是躺。

眼見臉皮被徹底撕開,花詩詩也不裝了。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那又如何?瀚海學院與百花海不合,那是我娘同秦院長的恩怨,關我什麼事?”

“我喜歡你,秦瀚。我找過好多男人,可看來看去,還是你最好看,也最符合我的胃口。你還是從了我吧,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從見到秦瀚的第一眼起,花詩詩就深深迷戀上這個男人。作為百花海的少主,仗著所有人的疼愛,她要風得雨慣了,自小養成嬌縱跋扈的性格。

於是花詩詩潛意識裡,認定了秦瀚是她的男人,而江佑錢就是那個橫插兩人的小三。

面露黑線的秦瀚與江佑錢:“......”

不是,是他們理解的能力不行了。為什麼花詩詩說的每一個字都認識,可偏偏組合在一起,就變得跟天書一樣晦澀難懂了。

什麼叫“我看上你了,你必須跟我在一起的”的奇葩語言,那敢情就是說:看上等於喜歡你;在一起等於成親等等......額,反正這是兩人得出的結論,應該、差不多或者就是這個解釋吧。

沉思片刻後,秦瀚將手中的武器,塞到江佑錢的手上。自已則是一個閃身,躲到了江佑錢的後面。

留下一臉懵逼的江佑錢:“秦瀚,你幹什麼?”

秦瀚解釋道:“佑錢,你也知道我不擅長同人狡辯。每次同人吵架,我總是落下風那個。看花詩詩腦子不太聰明的樣子,我怕這張嘴說不過她”

“你放心,我會當你堅實的後盾,在後面保護你的安全”

江佑錢:“......”

剛剛是誰說“有我在,放心”,好傢伙,在見識到花詩詩是個偏執狂後,這一轉眼就退到他的身後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可是江佑錢並不怪罪秦瀚。

讓一個情感有障礙的人,在溝通能力上自然要弱於普通人。他肯站出來,足以證明江佑錢在心中的份量相當重要。

江佑錢的笑聲,肆意猖狂:“你說你喜歡秦瀚,真是天大的笑話。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同他在一起?說到底,你不過是嫌棄秦瀚情感有障礙”

“現在跑過來,再裝作深情迷戀的模樣,希望秦瀚能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又發現,身邊除了秦瀚,就找不到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了。而且,我若猜的不錯,你應該在幻想你的魅力,能治好秦瀚的情感有障礙,後面再轟轟烈烈跟你談一場戀愛?呵呵,這什麼念頭:大白天做白日夢,痴心妄想”

“秦瀚他不是你的所有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權力選擇自已喜歡的人,而不是任由你這個腦子進水的瘋子,隨意抉擇的!”

江佑錢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他不能忍受秦瀚,被一個女瘋子失了清白。

花詩詩不是要瘋嘛,那就比比看,到底是誰更瘋。畢竟,在吵架罵人這件事上,他可從來沒有落入下風。

花詩詩的雙眼,迸發出怒火。她握緊拳頭,力度大到骨頭都在咯吱作響。

花詩詩已經不顧形象了,滿頭長髮被她揉地凌亂不堪,披散下來猶如索命的厲鬼。什麼教養、什麼禮儀全都拋之腦後,她破口大罵道:

“住嘴,我喜歡誰,用不著你這個小人在那指點。誰給你的勇氣,竟然妄想招惹我。我說過,我可是百花海的少主,你信不信惹怒我的後果......”

“信什麼?”,江佑錢打斷了花詩詩的話,攤開雙手,一臉不屑道:“哦,我懂了。你應該是想說,惹怒你百花海會讓我付出代價?哎呀呀,我聽到好怕啊”

“笑死,我連百花海都不知道,又何懼你們那邊的人上來找我的麻煩。更何況,我前不久剛剛挑釁過瀚海學院一眾上位者,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我連瀚海學院,這種強大勢力都敢得罪,又何懼你一個小小的百花海。左右不過是多一個麻煩罷了,但真是巧了,我還就喜歡麻煩越多越好,哈哈......”

氣氛已經陷入僵直中,彷彿只需要再添一把火,現場就會燃起熊熊大火。

就在這時,花詩詩看向江佑錢,突然咧開嘴角,詭異地笑了。她一邊大笑,一邊怒吼道:“你說的不錯,江佑錢。可秦瀚知道嗎,你不過是個連來歷都不明的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就像憑空出現在明州一樣”

“我堂堂的百花海少主,也許配不上秦瀚。那你呢,江佑錢?一個身份成迷的賤人,又有什麼資格待在秦瀚身邊......”

江佑錢的的瞳孔,正在劇烈顫抖,他下意識轉身看向秦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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