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只在府裡待了一個夜晚,第二日天還未亮,就推脫身體不適,提前回郴州了,只留下周媚兒,讓她為身體虛弱的表姐侍疾。
明面上是侍疾,實際上府裡所有人都知道,周媚兒是老夫人留下來給費揚古做妾的。
再加上週媚兒每每行事說話時都是一副猖狂的勁兒,所以府裡的大小主子們都不大喜歡她。但又礙於她的身份,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暫時忍氣吞聲,避其鋒芒。即便在路上遇見了,也都是繞路而行。
只除了一個人——宋格格。
宋格格和周媚兒格外的不對付,她依附於福晉,雖然不算得寵,但福晉偶爾頭疼腦熱的時候,也會想起她。
可現在福晉的表妹來了,論親疏,論關係,福晉定然都會偏向自已表妹的。
宋格格身上的寵愛本就不多,現在又來了個和她分寵的,她自然是不願意。
因而在參拜福晉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諷刺了周媚兒幾句。
周媚兒本就自矜身份,看不起宋格格,再加上府裡這幾日福晉的縱容,整個人被養的愈發驕縱了,怎願意受這樣的委屈。
面對宋格格暗地裡的低諷,她當即拍著桌子,指著宋格格的鼻子罵了回去。
一來二去,本來不算大的矛盾徹底激化了,周媚兒與宋格格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每每見面都要陰陽怪氣上一番。
但以往公正的福晉,卻好似看不見周媚兒的所作所為一樣,每每都偏袒於她,讓宋格格碰上一鼻子灰。
在兩人又一次發生矛盾後,盛怒之下的周媚兒在人來人往的長廊上,狠狠的打了宋格格一巴掌。
福晉也只是和了稀泥,讓周媚兒道歉了事。
“福晉待她的表妹也溺愛了些吧,雖說她是福晉的表妹,可福晉也太偏袒她了,真不明白,這周媚兒傲個什麼勁,還瞧不起我們主子,她不也是做妾的嗎,誰又比誰高貴。”
王嬤嬤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左右瞧了瞧,做勢要打芸角的嘴巴。
“口無遮攔的東西,這也是你可以議論的。”
“下次再讓嬤嬤我聽到,我就縫上你這張亂說的嘴。”
芸角也知道自已說錯話了,她緊緊的咬住嘴唇,不甘心的喘了口氣。
“對不起,嬤嬤,我就是一時.....”
“您放心,以後不會了。”
芸角身後的珠簾被人挑了起來,佟雲香披著衣裳從內室走了出來。
“怎麼了,芸角,垂頭喪氣的?”
王嬤嬤急忙從坐著的五方凳上站起來,想要給佟雲香撩開簾子。
“沒什麼,這丫頭口無遮攔,剛剛訓了她一頓。”
“可是奴婢們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主子了。”
佟雲香在靠近桌角的地方,撈出一個梅花凳坐了。
“在床上躺久了,身子痠軟,就想要出來走走。”
她從竹篾籃裡翻了翻,撥出一個頂針戴在手上。
“天氣慢慢的涼了,正好昨日老爺賞了匹好料子,我想著親手給宜修做頂虎頭帽帶上。”
佟雲香頓了頓,吩咐芸角開了庫房,去把費揚古昨兒賞賜的雀金裘找出來。
又拿了幾張白紙,拿了粉筆在上面描了花樣。
“這是在幹什麼呢?這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