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亭內一眾人捂著手腕抱著頭呻吟之時,無心剛退至還沒收起的一座屏風跟前,欲換一口氣,一拳突然打破身邊屏風,直搗無心經外奇穴。

無心後退抬肘擋下拳頭,順勢轉身抵步向前,圓木棍“點”向屏風後,劍氣透過木棍,撕裂屏風,又變刺為砍,斬向低身前撲,躲避木棍的壯碩漢子。

壯碩漢子翻滾起身,出拳不停,拳拳朝著無心力魄心輪的心脈所在而去。

無心腳下不停,轉圈繞著壯碩漢子出“棍”,以棍為劍,隔開兩者之間的距離。

壯碩漢子與剛死去的漢子被撕下“麵皮”之前的樣貌一般無二。

真正的冷鐵衣出現,出拳之後,背對著劉俊茂,接過背後拋來的鐵衣刀,抽刀出鞘的同時,招呼了一聲動手。

突然放出武道第五境氣息的劉俊茂,合扇搶先一步直擊無心面門,無心運轉功法,以真氣運劍,橫劍將兩人一齊收入劍氣之內,太極九轉劍法中夾雜幾招君子劍法。

老道士老神自在,只是按住阿草不讓她上前摻和。

無心幾招之後,將兩人逼退,持劍不再上前。

短暫試探之後,劉俊茂和冷鐵衣兩人也各自收手,不再出手。

雙指搓開扇子,扇了扇,劉俊茂好奇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剛才的冷莊主是假的?”

不料,旁邊一道聲音傳來,老道士賤兮兮地說道:

“吃肉的狼,怎麼願意做跟在別人身後的狗。”

同樣是武道第五境的冷鐵衣移轉刀鋒,對著老道士,刀上煞氣更甚。

劉俊茂始終盯著無心,等待無心回答。

無心收起圓木棍,細細看著棍上的幾道刀痕:

“你作為安陽鎮鎮守獨子,與藏汙納垢的殘武莊莊主冷鐵衣,同桌而坐,黑白合汙不說,冷鐵衣還得看你臉色行事。你明明武道修為深厚,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武公子這個稱呼,實在不和你相匹配。”

劉俊茂合扇,用扇子挑過眉眼前的一縷亂髮,眼神中滿是笑意,心中對無心越來越欣賞,殺意越來越重。

“珠子只有三顆,我們兩人,加上你和這位道長,多餘一人,該怎麼辦呢,很為難,我們只能先出手,除掉你,反正你不是這位道長的弟子。”

“所以呢?”

“所以,我們現在得先商量一下,該怎麼分配那三顆珠子,畢竟你足夠強。”

老道士毫不在意刀鋒當面,彎腰安慰著阿草,阿草雙肩擺動,想要掙脫老道士按住自己的手,肩頭晃動幾下,只能作罷。

無心細細思索自己和阿草兩人進入安陽鎮之後的路,遇見守門將之後,自己和阿草兩人恐怕早已經被注意到。

出了飯莊,街上熱鬧卻不吵鬧的行人過客,美人亭內刻意向自己三人解釋美人樓規矩的江湖客。

恐怕都是這位武公子,確切地說,是武公子劉俊茂背後的病公子沈瀾的手筆。

至於始終不知名號來歷的老道士,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無心一時捉摸不透。

“那就殺了你倆其中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冷鐵衣是下一任安陽鎮鎮守,不能死。”

劉俊茂將扇子隨手丟入蓮池之中,隨手兩下撕去寬大袖子,露出下面緊身袍服,伸手解下寬大腰帶,抽出一柄軟劍。

軟劍出鞘,瞬間挺直,其劍身紋理繁雜,寒光流轉,已然是一柄法器。

無心抬起圓木棍,同樣持劍,既然說不明白,那就動手,能讓肆意虐殺孩童的冷鐵衣繼任鎮守之位,劉家也不是什麼積善之家。

“住手。”

一道病懨懨的聲音,從蓮池岸邊傳來,緊接著,一輛吱吱呀呀的輪椅,沿著兩亭之間的廊道,不緊不慢地推過來。

劉俊茂聽見這道聲音,立馬放下手中軟劍,幾步走到廊道中間,搶過輪椅,邊推邊說:

“不是說好了,刀劍無眼,你守在外面嗎?我自己能解決。”

病公子劉瀾黑衣如墨,眼神清亮,毫不在意劉俊茂的滿是懇求意味的話,還未進入亭子,便在輪椅之上對著無心行禮道:

“沈家劉瀾見過公子,見過道長。”

劉瀾風度翩翩,走近再看,像極了一位儒家書生,又對著阿草輕輕點頭後,接著對無心說到:

“之前多有誤會,公子行事不像邪道,看來是想登樓,看看美人樓究竟是什麼鬼魅所在。

近日來,美人畔怪事頗多,城中百姓夜間就像變了一個人,神色木然,各處飄蕩。

我們沈劉兩家聯手檢視,不料愚弟沈溪檢視美人畔之後,一去不返。所以今日佈局出手試探公子,萬望海涵。”

無心雙眸明若星辰,壓抑許久的神魂之力,悄然探向,兩位無雙公子之一的病公子劉瀾。

看著眼神清亮,禮數周到,說話滴水不漏的翩翩公子,難怪有著“一沈鎮安陽,兩子世無雙”的傳言。

只是無心始終覺得,有一絲彆扭。

無心持棍抱拳,隨意應付一下:

“沈公子客氣,都是江湖朋友,切磋而已。”

老道士只管守著阿草,對於沈瀾的見禮,也只是冷淡嗯了一聲。心中對無心的“切磋”二字嗤笑不已,三人出手不離死穴氣海,也虧無心能站著說話,不然哪能等到這個病書生出現呢?

“公子不介意就好。眼下各亭內,高手不多,安陽鎮內有名有姓的高手不都在這裡,眼下你們四人算是修為最高的。

我有一計,以我為質,和道長三人在此等候,你們三人登頂奪珠,可否?”

沈瀾不理會身後劉俊茂的勸阻,抬手攤開兩隻手,示意自己並無修為在身,無心大可放心。

無心轉頭徵詢老道士的意見,這趟行程是老道士強拉自己進來的,說是線索在這裡,半夜潛入誅首惡即可,偏偏搞出了無數麻煩。

阿草使勁踢了老道士一腳。

老道士連忙回應無心,“一切聽從公子安排。”

又低聲嘀咕一聲:“養不熟。”

阿草剜了一眼,又低頭瞄著最遠的冷鐵衣,心中暗自盤算。

“那就好。那就麻煩冷莊主了。”

沈瀾後面的一句,語氣極其冰冷。

冷鐵衣嚥了咽口水,喉嚨滾動兩下,連連說著不敢。

不多時剩餘八座亭內逐漸安靜,無心先於兩人半步回到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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