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你不要又當又立
等回到茶館，柔則終於忍不住，帶著幾分疑惑與焦慮，開口問道：“妹妹，你剛才為何那般言說？你與我心有靈犀，應知我內心深處對四爺並無半點情意……”
文鴛聞言，咬著下唇，內心湧起一股怒其不爭之情。面對這樣一個清純如小白兔般的柔則，她感到既憐又氣。
若非柔則真心待她，又是她不得不繫結的大腿，文鴛真的要嫌棄她又當又立，是個不諳世事的白蓮花。
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慍怒，自顧自地走到茶案邊，輕輕坐下，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妹妹方才確實唐突了。既然四爺尚未走遠，那姐姐何不追上前去，明明白白告訴四爺，你並不願嫁與他為妻。”
文鴛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她頓了頓，接著說：“哦，我忘了，姐姐深受德妃娘娘的寵愛，大可進宮去稟告德妃娘娘，請她你做主。”
柔則聞言，頓時慌了神，她忙不迭地上前，聲音帶著幾分哀求：“好妹妹，你應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德妃娘娘的一枚棋子，又怎能左右德妃和四爺的想法呢？”
文鴛卻仍舊不看柔則一眼，自顧自地開始泡茶，泡好茶後，才緩緩開口：“那妹妹還有一個方法。”
柔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急切地問道：“妹妹快請講！”
文鴛放下茶杯，目光直視著柔則，一字一句地說：“姐姐今日從這茶館出去，可順路去集市買一卷長綾，回到府中往樑上一吊，這樣既能全了你高潔之意，又能保住你的忠貞之名！”
柔則聞言，如同被雷擊中，她低頭垂淚，半晌才哽咽道：“妹妹，你又何苦拿這種話來堵我……如今，我唯一的知心人便是你了……”
文鴛凝視著柔則，那美人垂淚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然而，她內心深處卻湧起了一股不耐煩。
她強忍住性子，緩緩開口問道：“那麼，姐姐，我問你，如今四爺對你情有獨鍾，真心實意地想要求娶你為福晉，給予你地位和尊榮，你既然無法改變這一事實，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矯情不已呢？”
文鴛的話語如刀鋒般犀利：“你是希望讓四爺覺得今日之事是勉強於你，從而對你心生愧疚嗎？還是你想故作矜持，讓四爺覺得你高不可攀，以此抬高自已的身價？”
柔則聽了這番直戳心肺的言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惱意也浮現在臉上：“妹妹，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四爺他這是強人所難，我對此心有顧慮，難道有錯嗎？更何況，宜修是我的親妹妹，我怎能歡欣地接受這一切，而讓她心如刀絞？”
文鴛冷笑一聲：“是，姐姐你思前想後，似乎全世界的委屈都被你考慮到了，可你有沒有為你自已想過？”
“你自已也說過，我們這些出身名門的女子，往往身不由已。如果你註定要在雍親王府中度過餘生，那我問你，你未來的尊榮，是要靠你那個身為側福晉的妹妹宜修賜予你，還是要依賴與你毫無瓜葛的外男鄂爾泰？”
“你不想著如何盡心盡力地服侍你的主子，為自已謀劃一個好前程，反倒先擔心這個，憂慮那個？如果姐姐你自已都不懂得珍惜自已，那妹妹我再怎麼珍惜你又有什麼用呢？”
文鴛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隨即捧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她起身欲離，行至門口時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姐姐，我知道你素來欣賞梅花的孤高畫質絕與寧折不彎的傲骨，然而，你且看看窗外，如今四月芳菲，早已不是梅花傲雪盛開的季節了！我說話或許不入耳，但若姐姐嫌我粗鄙，今後不再往來便是！”
言罷，她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出，一陣輕風隨著門的開啟而湧入，彷彿帶走了屋內的沉悶。門外的陽光斜照在她決絕的背影上，形成了一道刺眼的光暈。
柔則獨自坐在茶館中，呆若木雞地望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窗外的花香隨風飄入，卻難以驅散她心頭的迷茫和困惑。
“四月芳菲盡，梅花已落時。”柔則喃喃自語，忍不住又要落下淚來。
文鴛走出茶館，心緒尚未平復，系統開口道：“哇老闆，你剛剛訓話的姿勢真是霸氣側漏，簡直感覺你有八尺長！”
文鴛不以為意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應道：“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誇獎人都不會，沒人求著你發表意見。”
系統卻不死心，繼續追問：“但老闆，你這麼給柔則撩狠話，不怕她真的和你翻臉嗎？那咱們之前的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文鴛說：“怎麼？你以為我沒看見柔則的好感蹭蹭往上漲嗎？不然我怎麼敢這麼撩狠話？何況，我要的是她成為我有力的大腿，而不是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白花。讓她早點面對現實，對她、對我都有好處。”
“那麼……關於鄂爾泰那邊……”系統似乎有些躊躇，試探性地問道。
文鴛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反問道：“我且問你，剛剛我和柔則的對話裡，你可有察覺出柔則對鄂爾泰的情意？”
系統說：“老闆，實話說，我看不太出來，就算有……也不多……”
文鴛輕輕頷首：“難得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有共識。鄂爾泰對於柔則而言，只能算是差強人意的選擇。相較於成為太子的側福晉或格格，或許要好一些。然而，如果與成為四爺的嫡福晉相比……儘管其中會有許多困難和挑戰，但那份榮耀和尊貴，遠非一個御前侍衛的夫人所能比擬。”
系統好奇地問：“這麼說來，柔則小姐難道還隱藏著一些心計？”
文鴛輕輕搖頭，嘆息道：“這並非心計，而是她無意識地將自已和自已的情感也視為了一種可以待價而沽的商品。這種微妙的心理，恐怕連她自已都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