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鴛回府已時至日中,她心裡惦念著臥病在床的納蘭氏,端了午膳便要去母親床邊伺候。

納蘭氏自聽聞文鴛甦醒的訊息後,精神已恢復了幾分,正坐著翻閱一本詩集。

門簾輕掀,文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納蘭氏的眼神瞬間亮起,臉上綻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紓紓兒,你回來啦。”她輕聲責備道,“你身子剛好些就往外跑,可覺得疲累?”

文鴛在納蘭氏床邊坐下,將小臉貼著納蘭氏的掌心,撒嬌道:“紓紓不好,一顆心惦記著額娘,沒有一時安穩。”

納蘭氏用指尖輕撫著文鴛如絲的秀髮,眼中滿是寵溺,“看到你這樣生龍活虎的,孃親就覺得好多了。對了,你今早去茶館怎麼樣?見到你柔則姐姐了嗎?”

文鴛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繪聲繪色地為納蘭氏演繹了柔則與四爺相遇的場景,只避過了她與柔則之間的對話細節。她手舞足蹈,表情誇張,逗得納蘭氏忍俊不禁,眼中滿是歡喜。

“只是……”文鴛帶著幾分猶豫,彷彿在試探著納蘭氏的態度,“紓紓看柔則姐姐似乎有些鬱鬱寡歡,好像嫁個四爺,她不是很高興……”

納蘭氏聽聞此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以為意:“柔則這孩子,許是有些不懂事。皇恩浩蕩,賜下這樁姻緣,她豈有不悅之理?更何況四爺年少有為,是眾皇子中首個封親王的,如今願以福晉之禮迎娶,這可是柔則的福分啊……”

文鴛靈動的眼眸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她輕聲問道:“那,倘若有一日,聖上為紓紓賜婚,而那人並非紓紓所願,額娘也會如此勸慰我嗎?”

納蘭氏聞言,不禁失笑:“呵呵,我們的小嬌嬌才六歲,竟也思春啦?讓額娘想想,十阿哥是年長了些,十四阿哥和十七阿哥卻和你年歲相當。十四阿哥得皇上親傳武藝,十七阿哥則文武雙全,紓紓更傾心哪一位呢?額娘現在就請和嬪娘娘為你說和說和怎麼樣?”

文鴛佯裝生氣,嘟起小嘴:“額娘真會取笑我!十四阿哥、十七阿哥都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子,我怎會看上他們?”

納蘭氏寵溺地捏了捏文鴛的鼻尖,打趣道:“你自已也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倒嫌棄起阿哥們了。看來能入你眼的,也只有四阿哥和八阿哥了。既然你和柔則情同姐妹,這次置辦柔則的婚事,乾脆把你送去當陪嫁丫鬟,日後在四爺府裡或許還能混個格格噹噹。”

文鴛只道不依,撒嬌地撲進納蘭氏懷裡,惹得室內眾人鬨笑一片。

文鴛這番自然不是小女兒家突然矯揉造作,但她確實想給納蘭氏種個心錨,雖然依劇情她是必然要進宮的,但自幼傾慕四爺,和憑藉著家族貢獻得到封召可是兩回事。

二人正笑鬧著,忽聞得嬤嬤來報,說喜塔臘氏帶著如嵐前來請安。

聞此言,文鴛頓時收斂了嬉鬧之色,變得乖巧而安靜,靜靜地站在一旁。

近期納蘭氏因病纏身,又忙於粥棚的善事,府中大小事務多由喜塔臘氏代為打理。自從上次因進宮之事被鄂敏訓斥之後,喜塔臘氏也學會了安守本分。納蘭氏本非刻薄之人,也常勸鄂敏對妾室稍微和顏悅色些,一時間府中倒是安寧。

然而,文鴛心中卻暗藏著一絲防範。自從得知母親壽數不長,她總是擔心這一切背後有喜塔臘氏的謀劃,因此對她多了幾分戒備。

喜塔臘氏今日不過是依例來請納蘭氏過目府中的賬冊,對完之後,彷彿有什麼話想和納蘭氏說,納蘭氏便叫兩個女孩自已出去玩,留下喜塔臘氏說話。

文鴛陪著如嵐走進花園,春光正好,照在少女的面上,顯得二人分外嬌俏。

“姐姐,這幾日我病著,還要謝謝你幫我照顧母親。”文鴛牽著如嵐的手,滿是誠心的感謝。

如嵐說:“夫人也是我的母親,我雖不如你同母親親近,對她一直也是十分敬重愛戴的,份內之事,你向我道謝反而顯得生分了。”

文鴛看如嵐欲言又止,不禁好奇問道:“姐姐,你今日可是有什麼話想說?”

如嵐面上顯出幾分羞澀的紅暈,文鴛看了更覺得好奇,忍不住追問。

如嵐囁嚅著,好半天才細聲細氣地吐露,“這些日子在粥棚,你和夫人都身體不適,鄂爾泰大人便時常關照我們。我……我親手繡了一個香囊……”

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香囊,上面繡著並蒂蓮花,“你平日裡不拘小節,與外男交往也不需避諱,能否幫我將這個轉交給鄂大人……”

文鴛聽聞此言,心中一陣哭笑不得。這劇情真是亂點鴛鴦譜,牽強附會到了極點。不過轉念一想,卻也合情合理。

鄂爾泰與柔則之間的情愫,平日裡兩人都避而不談,只有文鴛心知肚明。而鄂爾泰年輕俊朗,又愛與姐妹們打趣,引得如嵐芳心暗許,也確實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如今,文鴛已經做了鄂爾泰和柔則的僚機,現在還拿著鄂爾泰的燙手玉佩不知如何處理,就算她想幫如嵐也是不能了。

文鴛微微蹙眉,她的思緒如亂麻一般,心頭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她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姐姐,非是妹妹有意推諉,實在是你所提之事……妹妹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啊?”如嵐驚愕地看著她,這幾日與文鴛共同鑽研術數,攜手籌辦施粥的善事,兩人之間的誤會和隔閡早已煙消雲散,文鴛對她也越發友善。然而此刻,這位平日裡大大咧咧極好說話的妹妹,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已。如嵐近乎本能地追問:“此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又並非什麼非分之求……”

文鴛心中的煩躁更甚,她眉頭緊鎖,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寒意:“我憑什麼要助你?”

“什麼?”如嵐顯然被文鴛的反問愣住了,“你……你與鄂爾泰大人素來交好……我們……你……”

“是了,姐姐。”文鴛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你既已知是我與鄂爾泰大人關係匪淺,那又與你有何相干?”她的話語冷漠而無情,“你自已若對誰有意,腳長在你身上,嘴長在你臉上,你自已去說去做,妹妹絕不攔著你,你來找我幹什麼?難道你的清譽重要,我的名聲就可以隨意揮霍嗎?今日要我傳信?明日可要我代你上花轎?”

如嵐愣住了,她與文鴛自幼相識,這個妹妹的任性她早已習慣,即便後來不知何時多了幾分她難以企及的聰慧和氣勢,但姊妹情誼仍在,她從未聽文鴛口出如此刻薄之言。

如嵐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裡面打轉。她看著文鴛那雙滿不在乎的眼眸,心頭湧起一陣羞憤與委屈。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住,捂著臉轉身跑開了。

文鴛冷冷地看著如嵐遠去的身影,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然而,當她轉過身來,陽光直射入她的雙眼,那一刻,她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她恍惚地站在原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剛剛那些冰冷刻薄的話語,真的是從她口中說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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