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學認字,也為了免費的早飯,朝莫日日來識字堂報道。

不僅如此,她還到處宣揚雲老師的美名。

這正合了雲嫵想要宣傳自已心善博愛的創立初衷,但朝莫的宣傳重點往往放在後者上。

“姨姨,春信坊的識字堂瞭解一下,我雲老師人美心善,而且如果你識了字,到時候就能去給大戶人家做工,另外還有免費早飯可以吃。”

識字堂的人一下多了許多,除了小女孩,還多了幾位四五十歲的阿姨。

她們學習也同朝莫那樣認真,但她們不會讓自已的這段寶貴時間只用在學習上,跟讀的時候手上在補衣服或是納鞋底是常事,朝莫和她們都坐在最後一排,也跟著學了一點。

直到朝莫手裡的梭子飛出去把她前面的小女孩砸哭了,雲嫵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她請了出去,以一種非常溫和的方式。

雲嫵對朝莫說:“朝莫同學,今天要教的內容你已經掌握了,今天你就先回家吧。”

朝莫搖搖頭,“我沒掌握,我連師父貼在門口的告示都看不懂。”

雲嫵以為她就算不識字也能理解自已趕她走的言外之意,看來還是高估了她。

如今還有許多人虎視眈眈地想把她推下太子妃之位,可不能落下話柄。

雲嫵忍著怒意,溫和地對她說:“這樣,朝莫同學,你想看懂告示的話,那麼老師針對你的這個情況,給你定製一個小計劃吧,你先回去把師父的告示抄兩百遍,抄完再來老師給你講好嗎。”

她叫侍女把朝莫桌上的東西包好,一股腦遞給朝莫,“拿好你的文具,回家去吧,好嗎?”

老師這麼為她著想,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朝莫點點頭,離開了識字堂。

她沒走幾步,就在春信坊的牌坊下看到一個傷者。

朝莫追根究底也算是一個醫師,不會對傷者視而不見,至於看見之後治不治就是個人選擇了。

那傷者在牆根縮成一團,衣服上滿是沾血的破洞,不聲不息的,也不知道是否活著或醒著。

朝莫走到兩步外凝視了那一團好一會兒,好像是活物,有一些微弱的起伏。

如果是死的,她就不管了。見著死人可是要報官的,她一個黑戶,到時候被牽連入大牢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蹲到那一團旁邊,大聲呼喝:“嘿!”

瑟縮的傷者被他這一聲驚的差點就彈起來,但他腿上有傷,又是在牆根,被驚嚇的結果只是整個人結結實實對著牆撞了一腦袋。

“不……不要打我……”傷者捂著頭嗚咽道。

傷者情緒激動,此時應當對他進行安撫,但這不是朝莫的作風。

朝莫一句話不說,蹲在那裡繼續觀察他,他那失敗的一彈露出了正面,滿臉都是血汙,看不清具體容貌,隱約看出來是個年輕男子。

能動,能說話,腿上有傷,被人打的,看傷痕的形狀可能是鞭子竹條一類。

能治,好治,朝莫如此判斷。

“那邊有家識字堂,裡面有很多小女孩,你在這裡怕是會嚇到她們。”朝莫語氣冷淡道。

傷者聽力沒有問題,全部聽進去了,也不抖了,掙扎著往外爬去。

朝莫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破破的爬行者,心想,還是個善人。

但那些小女孩吧,也不是金貴養大的,不至於被這樣嚇到,說不定還把這善人當壞人處置,到時候他只會更慘。

朝莫兩步就追上他爬行兩分鐘的距離,一把把傷者從地上攙了起來。

傷者顫抖著聲音說:“男……男女授受不親,小姐請自重。”

朝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送你去醫館還磨磨嘰嘰的,路程費收你三倍。你再要是提這個問題,我就把你閹了。”

傷者頓時安靜地像一具屍體,被朝莫半扶半扛到了醫館。

朝莫進門的時候突然興奮了起來,她對著方解石大喊:“師父,我救死扶傷回來了!”

方解石:“……”

方解石:“你先把人放下,他看起來快斷氣了。”

把傷者被放平之後,方解石問他“叫什麼名字?”但對方始終屏氣凝神不敢說話。

沒意識了嗎,看起來也沒有傷的這麼重啊,難道腦袋上有暗傷?

方解石去摸他的腦袋,旁邊傳來朝莫的厲聲威脅,“喂,我師父問你話呢!”

傷者又被她嚇得一顫抖,“我……我叫……薛……有才。”

下一秒方解石的巴掌就落到朝莫後腦勺上,“注意病人情緒。”

朝莫揉揉自已的頭。她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師傅生氣的時候喜歡打自已後腦勺,他一個老人家手上一點勁都沒有,她的疼痛程度就像被人扔了一個暄軟的大白饅頭一樣。

方解石接著檢查了薛有才的四肢,問朝莫道:“你拉著他右手扛回來的?”

“是啊,那邊比較順手。”朝莫老實道。

方解石把薛有才兩邊袖子往上一擼,手臂上都是一條條的紅腫,右小臂上要多一道血淋淋皮肉外翻的傷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保持自已的心平氣和,對朝莫道:“下次可以先檢查一下。”

朝莫點頭如搗蒜。

“去打盆水來給他擦擦。”方解石檢查完畢,都是外傷,擦擦藥就好,手臂需要縫線包紮一下,腿骨的傷得再觀察一下。

朝莫先是給薛有才移到了邊上,給後來的病人留出足夠的空間,然後才端了盆溫水來。

她先將手臂擦乾淨,方便方解石操作,然後才去擦他的臉。

薛有才在這個過程中表情異常堅毅隱忍,朝莫越擦越感到眼熟,擦完將毛巾重新浸入水中的那一刻,她才恍然想起,這就開業那天跳出來解釋機關原理的那位仁兄。

秦織禮還讓她多留意一下,她完全給忘了。

這是個彌補的好機會,朝莫轉頭問方解石:“師父,他能回家嗎?”

最好是能留在這裡方便她多打聽打聽。

方解石答:“縫完帶他去後廂吧。”

方解石替自已的徒弟對這位病人感到虧欠,希望他能全須全尾地離開醫館,縫線的動作都要比對其他人輕些。

薛有才忍痛,咬住嘴唇一聲不吭,但他控制不了胡亂飛舞的眉毛。

朝莫先是被他這表情逗笑了,然後才後知後覺他是屈於自已的淫威之下不敢叫。

“張嘴。”朝莫在他耳邊低語。

醫館內頓時充滿了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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