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婚之日只剩幾個時辰了。

京城客棧處,亭堯正懶散地靠在窗邊坐著。

此處離秦若芙也不遠,不過亭堯放心李為清能照顧好她,二人相伴多年,李為清雖不正經,但只對她重情重義。

所以對秦若芙將要發生的事倒是一概不知,他只在乎她有沒有危險,一旦有,他會立刻知道。

不傷及性命就好。

寄託著本體神元的永生花在他的指尖懸浮著,亭堯透過這花,似是看到了她。

隨著動作,永生花也化為一縷青煙鑽進他的袖口裡。

多想一直這樣下去,哪怕她不在,哪怕這朵花可以一直陪著他呢。

亭堯開著窗,望著入夜深沉的街道,神色黯淡染上幾分孤寂。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玄鳳,拖延住他發瘋的時間,想到這,亭堯不禁自嘲一笑,分明是與自已同體相連,為何差別這麼大。

秦若芙在哪,玄鳳也不會躲得太遠,他一定會想盡法子殺了她,又因為有他的神元護體,難以接近。

畢竟那也是與他同體的神元,傷她就等於傷了自已。

在這裡逗留了太久,若是有人忽然間進來,他又該如何欲出房門,忽然聽到樓下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微微推開門一看。

沒想到竟是李為清,在那只有一盞微弱火光的木桌上喝酒買醉。

李為清從一開始就得知秦若芙會嫁給別人,可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已,萬般無奈只能來此借酒消愁。

可這酒根本不管用。

他太清楚自已不可能了,就連酒精也控制不了自已心。

救她一命的人是她,與之相伴五載的人是他,她所有的笑和悲也都曾與他傾訴,為什麼只一朝便要成為他人妻。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命運,交給她。

李為清尚還有些理智,煩躁地扔了那瓷瓶,擱了塊銀錠準備離開,明日還要以最好的狀態見她,不能這樣。

忽然又想起自已已經遣散客棧所有人,包下此處,又不耐煩地將銀子拿了回去。

樓上傳來輕微開門的聲音,他下意識抬頭,與亭堯的目光恰好碰著。

一時間不知是亭堯該錯愕還是李為清怔神,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亭堯瞧他這醉酒朦朧又看著自已的模樣,不自在咳了一聲,朝樓下走去。

見李為清依舊僵在原地不動,亭堯看了看那胡亂擺了一桌子的酒瓶,微微蹙眉道:“自本尊救回你後,便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可是遇到什麼事嗎?”

寂靜下的聲音格外清晰,李為清聲音暗啞。

“她要成親了。”

這五個字好似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脫力般倒在長椅上,手臂支援著穩住身形,垂著頭不再動。

亭堯暗暗攥緊了手,依舊平靜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不告知於我。”

李為清依舊不動,亭堯問道:“分明還有半年,為何這麼突然?若是大婚,玄鳳必定不能善罷甘休,恐怕,就再無機會了。”

亭堯下意識看了看這客棧,他二人的聲音,恐會引起這客棧其他人的動靜。

“尊主不必擔心,客棧的人我早已遣去。”

李為清傷懷一瞬,重新坐好,整了整衣襬,不回答他,道:“夜已深,明日,我必須以最好的狀態,參加她的婚禮。”

說罷向亭堯告辭,再無多話,不去管身後何事,他沒有回頭的習慣。

更何況……罷了,他無能為力。

亭堯嘆息,李為清的心思他都明白,可與秦若芙終究不可能,與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與她不可能,最終只會傷已傷人。

客棧太過幽靜,亭堯感知到什麼,擊碎窗扇,道:“不必遮掩。”

與他模樣相同的黑衣男子走到他面前,與他平視著,眼神中是不屑與嘲諷。

“哥哥為了找我,連她的事情都可以疏忽,真是沒想到啊……連你都會失算呢。”

相比他滔天的怨火,亭堯眼中波瀾不驚,好似一河靜水細流,平靜緩和道:“可她本不必如此。”

整棟客棧的燈霎時間亮起來,玄鳳的全身霎然間爬上火紋,眼眸也變為鳳凰的火瞳,火紋妖異地閃爍。

玄鳳怒形於色,笑道:“你竟還敢提起,想必你半生的神元都在她的身上,我不介意賭一把殺了她。”

亭堯見他這樣就頭疼,一生氣準要毀了什麼肯罷休,這次也怕是動了真格。

絕不能讓他毀了京城這繁華地。

“本尊也不介意與你同歸於盡。”

亭堯上前一步,星火流轉圍繞著他,與玄鳳不同,他僅僅只有額間那一縷金紋。

神凰慈悲憫世,柔光流轉在眸間,神體的他,不會有人的一喜一悲,聲音空靈舒緩,對玄鳳道:“若你敢傷她,我不介意讓這世間再無鳳凰。”

玄鳳笑道:“神凰啊神凰,殺了那個女人,取回那一縷神元,我就有辦法救回她,當初是你懦弱無能,否則又何需犧牲她,而今你又有什麼臉對我說這番話?”

亭堯毫無波瀾,憐憫的眼神讓玄鳳就快控制不住自已,狠厲道:

“憑你,攔不住我,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了她,但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如此,我給你些時日,找到救她的方法,否則天災將至,屆時整個人間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地,我已經等了一千年,不介意再等些時日。”

玄鳳早已沒了影,聲音迴盪著,亭堯的神體支援不住,隨著金光消散他的身形微晃。

只有半體神元,又怎麼可能撐得住神體,還狂妄到與玄鳳同歸於盡,可笑,幸好沒有讓他瞧見。

窗紗外的黑影忽遠忽近。

“還是這麼逞強,當真可笑。”

————

塵靜宮。

紅綢錦緞繞滿了整座宮,燈火通明著,映襯出喜慶的紅光與那朱牆融為一體。

宣成胤的宮內陸陸續續地有下人進出忙碌著,就連淵行也來不及跟宣成胤說上幾句話。

江雪華因太子成婚早早回了府裡,此刻的宣成胤百無聊賴,宮內雖喜慶熱鬧歡笑連連,卻與身著一身白金雲紋衣的他格格不入。

都是因為她……

宣成胤素來不喜熱鬧,一個從未熱鬧過得人,又怎麼可能因為一件喜事而適應。

松墨狼毫在那落雲紙上行雲流水般落下一字。

工整雅緻,筆鋒蒼勁。

乃是一“宣”字。

紫檀的筆桿輕抵在他的下巴上,欣賞了一刻後,宣成胤照常拿起那紙引上火,待紙燒乾淨。

淵行回來時便看見地上那點扎眼的灰,邊抱怨邊拿來掃帚道:“殿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添亂。”

宣成胤起身到他身邊笑道:“好了,你且去歇息吧。”

“可殿下,明日大婚要準備的東西還沒有……”淵行有些不明所以道。

話還未盡,宣成胤打斷他道:“我自會去說,宣帝派了那麼多人,卻僅有你一人在忙。”

“足可見,他們這是不把我這太子放在眼裡罷了,你且下去吧。”

淵行思索一番,點了點頭退下。

宣成胤緩緩走到宮院內,白色太過引人注意,下人注意到他都匆忙低頭行禮。

“若再有一個時辰做不完,擾了孤休息,別怪孤不留情面,要了你們的命。”

此話一出嚇壞了下面的人,驚慌失措地跪下直喊能做完。

這些下人第一次來這宮裡,也不瞭解這太子,見他對下人們並未表示,大家又忙了這一下午,太子也並未說什麼。

還吩咐淵行幫著些,是以都有些懈怠,才拖得久了些。

宣成胤見狀,也懶得再待,隨意招呼了兩個人服侍他歇下,離明日也沒有幾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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