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月緊緊地捏住了她的衣角。

敞開的窗戶,吹進的風都是帶著溼氣。

玉蘭枝頭搖動,簌簌落下許多枯黃的白玉蘭花瓣,仔細看能看到枝頭上新吐出的新綠。

張嘉月從托特包裡掏出一個紙袋,裡面是一疊釘在一起的A4紙,和一些照片。

這是下午的時候,盧和鳴給她的。

她挑了挑,拿起其中的一張照片,是一個老版本的Iphone上的簡訊內容。

簡訊的接收人就是盧森博,內容只有一個“空”字樣。

這裡面的很多資料,她都在郵箱上看到過電子版。

都是她離開秦市後,小姑姑張雅安的人際關係網。

盧和鳴又重啟了他爸爸和哥哥留下的警號,但因著盧阿姨的事情,他被安排在治安管理部門工作。

六年多前的案件早已封存。外人看案情調查,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場無懈可擊的意外。

“空……”

盧和鳴不相信這個意外。

張嘉月也不相信。

──

這個夜晚,陸祁年也夢見了曾經在薔薇花牆下演奏的張嘉月。

他的父親是個遊戲人生的踐行者,他父母的結合是徹徹底底的利益聯姻。他出生後,兩人就徹底分居,各有各自的愛人知已。

直到老陸總去世,他們才徹底離婚。

他出生後就被爺爺以繼承人的方式嚴格教育。

當時的陸家和張家毗鄰,十六歲的那年夏天,他將赴米國留學,也被老陸總他安排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陸氏集團底層歷練,當時的部門經理看出他的身份,給他分配的都是最簡單的工作,他按部就班完美完成。

老陸總知道後,狠狠把他罵了一頓,回家就被老陸總罰跪在院子裡的樹底下,他不需要一個只會聽話的繼承人。

盛夏垂直懸掛的太陽無情的炙烤著地面的一切,空氣似是被稠住了,膝蓋下又燙又痛。

隔壁悠揚歡樂的小提琴音宛如一陣涼風,拂去他心底的躁鬱。

他微轉頭看到,她微閉雙眼,一襲白色長連衣裙,優雅的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隨著旋律微微搖擺,裙襬也跟著擺動。

是《Flower Dance》。

她不知道,身後的薔薇牆哪有她好看。

烈日藍天的薔薇牆下,她是唯一的主角。

她一遍又一遍的迴圈,似是想讓所有的人感受到她此刻的快樂。

演奏結束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狼狽跪著的自已。

她嘴角輕揚,向他眨了眨眼。

似是清冷的月一躍而下,落入凡間成為精靈。

他感覺自已已經忘記了膝蓋的疼痛,忘記了烈日曬傷的刺痛。

陸祁年第二天在酒店醒來的時候,有些失神。

果然,夢都會自我美化的。

現實是,她從未發現那個被罰跪的少年陸祁年。

就像現在,他也從未在她眼裡。

陸祁年剛拿起手機,顯示“張嘉文”的聯絡人就撥打過來。

他不想接,鈴聲卻一直響著,有點不耐煩:

“什麼事?”

張嘉文好脾氣道:

“祁年,你是在秦市嗎?”

陸祁年不無不可地:“嗯。”

“你也知道嘉月她回國了吧?”

南城AF新上任的CEO的新聞在財經新聞上引起一陣波動,只是不是誰都知道那也是張家的張家大小姐。

“她回國也不回家探望爸媽,我爸媽都被她氣死了。”

“你幫我去老街那裡看看,她是不是在那,順便幫我勸勸她回家一趟。”

多年的鄰居,曾經兩家也一直交好,張家的很多事情他都略知一二。

一碗水端不平的家庭多的是,但據他目前所知,明面上做的那麼明顯的只有張家。

“嘉月想回去會回去的。”

“只是,她回去了,你們家還留有她的臥室嗎?”

張嘉文非常想大聲地反駁陸祁年,但他突然間想起,嘉月一直是住在二樓的客房。

南城的張家從來都沒有她的臥室。

他想到,她上大學後,就很少留宿張家了。

在奶奶還沒去世前,逢年過節,嘉月從來都是回秦市。

他瞬間啞口無言。

“那拜託你幫我去看看她,按她自已的意願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家裡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三樓還有一間閒置的房間,只是後來被嘉亭鬧著,最後那裡改成了她的琴房。

張嘉文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人在熟悉的環境裡下意識的重複以前的認知習慣很正常。

陸祁年將這個習慣認知打破,他驀然意識到,在父母有意識的忽視嘉月下,連帶他和嘉亭,都在忽視她。

他們沒有資格要求嘉月在受到父母兄妹那麼多年的忽視下,以德報怨聽他們的所謂為她好。

他們真的是為她好過嗎?

其實他也是沒那麼有底氣拜託陸祁年的,當年老陸總去世,他們家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卻也是並無幫扶,陸祁年完全是在陸氏集團內憂外患的情況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如今的南城,誰人不恭聲喊聲“陸總”。

他們兩家現在的交情也大不如前,他面對昔日發小也沒那麼有臉。

但現在張嘉月完全不接他們的電話,他想到以前圈子裡的宴會上,陸祁年竟是嘉月為數不多待見的人,祁年對嘉月的態度上也非常友好。

曾經嘉月是張傢俬生女的傳聞經年存在,他們一直壓都沒壓下去。

在祁年繼任陸氏集團後,陸氏就放出風,將所有的傳聞全部壓下去了。

聽到陸祁年也在秦市,他就病急亂投醫。

電話那邊的張嘉文一臉挫敗:

“我們做親人的沒做好,以後拜託你幫我們多多照顧嘉月了。”

“張家手裡還有一部分陸氏的股權,我會安排助理轉贈給你。”

陸祁年沒想到張嘉文這次真大手筆,張家手裡陸氏的股權不多,雖然他也想拿回這部分股權,卻不是以這種方式。

“不需要。”

張家的愧疚還挺值錢。

“但我會過去看看嘉月的。”

不管張嘉文是從哪裡看出他對嘉月的特殊,無論如何,他這個外人都不應該摻和嘉月的私事。

嘉月是個有個性有自已想法的姑娘,有關張家,他想,她會更想自已處理。

陸祁年一直都是心疼張嘉月的,他的父母雖然是商業聯姻,作為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們也是愛他的,儘管不多。

早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傾斜進來,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明暗交錯。

嘉月,今天是個晴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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