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這句名言恍惚間在周泰安腦海裡劃過,不過隨即又被另外一句話取代,“不敢刺刀見紅的部隊,絕對不是一支百勝之軍!”這句話也不知道出自哪個開國元帥之口,總之是振聾發聵,周泰安猛然醒悟,形勢比人強,有些事情是你沒辦法可以選擇的,拼一把還有希望,退縮則萬劫不復。

“吹反衝鋒的號角,咱們和這些匪徒來一次硬碰硬,讓敵人在我們刺刀下顫抖!”周泰安大聲命令司號員,隨即自己也取過一支遼——13,抖開槍刺就往上衝,卻被身邊的一人扯住。

“你要幹啥?人還沒死絕呢,輪得到你上陣?”

周泰安不用回頭,光聽這說話的語氣就猜到,一定是大山子在說話,回頭一看果然。

“你不知道什麼叫身先士卒嗎?都啥時候了?別鬧。”周泰安聽到衝鋒號嘹亮高亢的旋律貫徹整個戰場,自衛軍所有官兵全部端著步槍,抖開槍刺躍出戰壕,向迎面撲來的鬍匪衝去。

大山子原本負責新兵軍紀,可是現在戰鬥如此激烈,他坐不住了,郭萬五過去收攏日本人質時,這些新兵正好用來看押他們,大山子索性就全部委託給了郭萬五,因為不放心周泰安,他便跑過來助陣,卻沒成想戰鬥即將白刃化,而一軍之主居然也想親自操刀上陣,這可不行。

“什麼身先士卒?我不懂那些,我就知道一件事兒,如果你有個好歹,這支隊伍就完蛋了。”大山子脖子一梗,說的話卻讓周泰安無法反駁,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出現,而是很可能。

“郭萬五押解人質已經從東門摸出去了,我看你還是跟他們一道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沒事兒,這支隊伍就不會有事兒。”大山子也看出情況危急,生死之際,說的話也是真情流露。

周泰安樂了“你奶奶腿兒的,想讓我臨陣脫逃當逃兵?我還咋見人?”說罷一扭頭,毫不猶疑的加入衝鋒的戰團,大山子沒了招兒,只得趕緊跟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旁邊,隨時準備著幫他抵擋危險。

周泰安心裡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目前的自衛軍雖然比起同階段大多數軍隊要強許多,可是這種凝聚力,向心力全都是靠著自己來維持的,隊伍裡暫時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可以成為大家的精神信仰,看來日後得把精神層面的東西鞏固一下才行,要不然自己真的倒下了,這支隊伍的前途堪憂。

周泰安胡亂想著,腳下不停,已經踏著泥濘躍上壕溝對面的平地,此時兩支隊伍已經如同流水般撞擊在一起,隨即就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自衛軍戰士都是受過訓練的老兵,他們三人一組,背靠背環伺四周,不停的挪動著碎步,三支明晃晃的刺刀一致對外,如果鬍子衝過來和他們玩命,三支刺刀則分上中下三路攻擊對手,讓他顧得了頭顧不了腚,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一支主刺,兩支協同,出刀如電,下手無情。

鬍匪們可沒受過訓練,他們的打鬥全無章法,還是如同街頭混混兒打群架一般,靠著勇猛力大橫衝直撞,擺出一副不要命的虎逼架勢,手裡的傢伙更不會使用,就連刺刀有的都沒安裝,拿著槍橫檔豎砸,不過下手也是奔著要命去的。

雖然自衛軍戰士素養高,不過人數實在懸殊,每一組跟前都至少圍了八九個,甚至十來個鬍匪,他們手裡的武器胡亂向前遞送,卻不太敢欺身而入了,那雪亮的刺刀太嚇人,他們剛剛有一批倒黴的傢伙就品嚐到了滋味,成功的做了敬候的那隻雞。

兩軍形成肉搏戰,鬍匪的炮擊也不得不停下來,更多的匪徒被指派上來,就連金勇後這貨都躍躍欲試,不斷的將指揮部向前移動,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戰場形勢。

而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鐵桿兒狗腿子梁東昇,仗著有點功夫,更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衝殺,這廝確實身大力不虧,一把鍘刀舞得倒是像模像樣,虎虎生風,自衛軍戰士單薄的刺刀根本就經不住那沉重的刀身,一碰即斷,趕上刃口,就連步槍都會被一下斬為兩截,戰士們吃了幾次虧,終於學聰明瞭,只圍不攻,幾組士兵轉著圈兒的挑逗梁東昇,採用你打我逃,你走我攻的戰術,藉此消耗這個猛漢的力氣,不過樑東昇也不是傻逼,當然看出來對手的目的,喊手下崽子們一起過來攻敵。

一時間,偌大個戰場,以梁東昇這裡為暴風中心,所有力量都圍著這裡開始打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得天昏地暗。

周泰安離得不遠,看到敵方一員猛將揮舞鍘刀接連砍傷好幾名戰士,立刻怒火中燒,腳下發力,直衝過來。

“嗨!泰安,你幹啥?”大山子心裡暗暗叫苦,這小子都當了一把手了,怎麼還這麼莽撞?哪裡危險往哪裡衝,這要是有個閃失可就歇菜了。心裡著急,卻不敢怠慢,吆喝幾名戰士趕緊跟上,轉圈護著周泰安。

“哪裡來的犢子,看傢伙。”周泰安這句話是後發制人,比話先到地方的是他手裡那杆帶著刺刀的步槍,他又不傻,戰場上哪來那麼多講究?偷冷子給你一傢伙才是正經事,不過平常拼刺刀練刺殺時總喊口號,這節骨眼上嘴裡不聲不響的覺得缺點啥,不夠氣勢,所以一刀刺出,這才附加了一句臺詞兒。

梁東昇是個練家子,又是靠打打殺殺維生的,雖然身處雜亂戰鬥中,卻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周泰安這一刀刺來,他就有了警覺,腳下一挫步,腰胯扭動,電光火石之間避過了這一刀。

“哎呀!敢偷襲我?”梁東昇不怒反笑,手裡的鍘刀猛的高高舉起,照著周泰安打斜就劈下來。

“小心!”一旁的大山子虎目圓睜,驚駭萬分,那把鍘刀用眼睛看都能看出分量,這要是捱上一下,立馬變成兩個周泰安。

周泰安此時卻似乎驚住了,自己偷襲不成,惹惱了對手,這力劈華山般的氣勢猶如雷均萬重,對手反應如此迅猛,恐怕是他沒料到的。

大山子的瞳孔都放大了,幾步之遙,卻是他救之不及的,其他人更是反應不過來,眼瞅著那把帶著風聲的大刀就向著周泰安肩膀上落去,隨之就會切豆腐一般打肋下劃出,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周泰安上身忽然微微一晃,那把鍘刀居然從他的胸前滑開,梁東昇這一刀居然砍空了,而周泰安恰到好處的避開了這兇險的一擊,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做到的,只有大山子目瞪口呆,忽然又喜極而泣,抽噎道:“幸好他還沒全都忘記!”

此時周泰安腦海裡一陣空白,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甚至都能感覺出來,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肢體如同分了家,各行其事,互不干擾,你幹你的,我幹我的,不過二者的目標幸好是一致的,那就是一致對外。

他的腦海裡想,我剛才是怎麼躲過那一刀的呢?難道我會功夫?

手下卻不閒著,在躲開那一刀的同時,右手的步槍順勢向地上一戳,槍托著地,槍刺向上,旁邊的人都以為他是嚇得武器脫手,精神崩潰的表現呢!只有身在其中的梁東昇一個人心裡震驚,對手年歲不大,看樣子也就是個大頭兵,可是身手居然如此靈敏,不但輕鬆躲過自己那一鍘刀,還順勢把手裡的刺刀丟了出去,看似隨意的一丟,其中卻大有玄機,那把刺刀反向沖天,自己揮刀力盡,身體必然會受慣力牽引想右側傾瀉,可是一旦傾斜過去,就正好一頭撞上那把刺刀,這小子是個高手啊!

梁東昇一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大叫一聲,手竟然鬆開,他的獨門兵器也不要了,撒手撤力,身體硬生生的向反方向栽倒,堪堪躲過這一致命的陷進,刺刀貼著肉皮而過,那種涼絲絲的感覺有生以來第一次讓這個男人害怕,這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躲過去了?”周泰安想到,四肢卻不閒著,快速墊步,再一次將那杆步槍抄起,刺刀再次對準從地上坐起來的梁東昇。

“我的媽呀!”看到他又端起刺刀,梁東昇徹底慌了,來不及站起身,一軲轆向後滾去,邊軲轆邊叫喚“保護我,保護我!”崽子們蜂蛹而至,這才擋住了周泰安的追殺。

周泰安被大山子一把拉住,驚喜的叫道:“泰安,你是不是想起很多東西?居然連功夫都能想起來,欠我的三塊大洋想沒想起來?”

周泰安恍惚的打了個冷戰,霎時間清醒,不過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海裡和以往不同了,居然有兩種思想的存在,一個是原本的自己,一個是陌生的,不過應該也不算陌生,因為那個後來的思想正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大山子的話他聽清楚了,可是卻沒時間理會他的調侃,戰鬥還在繼續,每分每秒都有自己兄弟被人宰殺,他怎麼會浪費時間探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力挽狂瀾,扭轉局勢,你行不行?”

“當然行!”

天吶!周泰安徹底無語,他腦海裡的兩種思想居然在交流,而且不等他本尊做出任何反應,手和腳便動了起來,他居然扔了那杆步槍,順手撿起來梁東昇丟棄的那把鍘刀,雙手揮舞起來,力度和速度絕對比它原來主人的還強大,鍘刀掄得如同風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把鬍匪們殺得屁滾尿流,血肉橫飛,那個躲在人群后面觀望的梁東昇看得驚懼不已。

“兄弟們,跟我衝!殺光鬍匪。”周泰安聲振寰宇,一馬當先,眾多的自衛軍戰士看到自己的長官如此神勇,各個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腎上腺素蹭蹭猛漲,嗷嗷叫著跟他衝殺。

土匪的攻勢一下頹弱下去,已經有人開始往人群后面躲了,榮華富貴再好,首先得有命在才能享受到,命都沒了,還指望個屁啊?

兵勢如水勢,一發不可擋,有周泰安這個爆發後的小太陽照耀著,漫天的烏雲立刻化開,近萬人的烏合之眾被自衛軍狠狠撕咬著,愣是啃下了好大一塊肉。疼得他們不斷收縮,再收縮……

後方指揮的金勇後還沒等他弄清楚咋回事,鬍匪們便紛紛開始後撤,他趕緊派貼身護衛去找到梁東昇。

“金長官,緩一緩吧!對方有點扎手。”一見面,梁東昇就向金勇後求情,然後把自己遇見的高人說了一遍。

“那一定就是周泰安,他果然在這裡,小樑子,你記住,我之所以大動干戈,就是對付他來的,既然他現身了,就證明咱們的計劃是正確的,只要弄死他,這個什麼自衛團,還是自衛軍什麼的就會煙消雲散,到時候不難說綏海一帶,整個龍江,恐怕我都能說得上話,趕緊重整隊伍,一絕死戰,務必要弄死周泰安。”

“啊——切!”周泰安猛的打了個噴嚏,狐疑的轉著頭“誰他媽在咒我?大山子,老海子哪去了,怎麼沒看到他?”

敵人撤退了,戰鬥就這麼暫時冷場,周泰安他們重新回到大營門前陣地上搶修工事。

“急什麼?我對他另有安排,你會見到他的。”

這話不是大山子回應的,而是周泰安腦海裡的兩種意識在交流,真正的他已經經歷過穿越重生事件,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現狀並不害怕,也不奇怪,他覺得這很正常,說到底自己才是外來者,佔用了人家原本的身體完成穿越時空,那麼對方怎麼就不可能出現?

要知道當初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也只不過是被炮彈震暈死過去而已,又不是被炸死了,他當然應該還在的,或許是一直傷情未愈,又或許是被自己這個外來者壓制得起不來,總之以前他沒法提現出來就是了。

越說越有點糊塗了,如果各位看官還不大明白,那麼我就打個比方吧!

就好比周泰安以為屋子裡沒人佔了人家的房子,其實主人在屋子裡並沒有走,他又看不到,所以覺得是間被人捨棄掉的房子,有一天主人忽然現身出來,他們兩個自然而然就遇到了,至於誰才是真正的房主,那就需要協商而定了。

周泰安要是知道自己被梁東昇那一刀刺激得增加外掛,一定會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子,你立了大功。”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虐文:失憶後,冒出一個霸總老公

暴富萬歲

下輩子再拯救我吧

娶婉

海底深淵不可測

NY南焉

鋒火

傾諾

回到十六年那年

磨磨蹭蹭的耿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