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吃過飯,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金勇後迫不及待的命令他的匪幫開始攻擊,這一次他集中了炮火,將所有迫擊炮全部集中到正南門,開始不停歇的對著營地狂轟亂炸,在炮火的掩護下嗷嗷叫著開始衝鋒,企圖一舉沖垮自衛軍的防線。

“梁東昇,督促兄弟們要不惜代價攻進去,記住,此戰過後,你就是一個手握兵權的旅長啦!”金勇後做著臨戰動員。

“放心吧金長官,您老在這瞧好,看我怎麼拿捏那些犢子。”梁東昇提著鍘刀,豪氣萬丈的承諾著,這傢伙之所以被金勇後看重,就是源於此人確實有兩下子,此子從小就與眾不同,一歲學會偷,兩歲學會搶,三歲頭兒上就知道趴女廁所偷窺隔壁老寡婦撒尿,十一二歲時更不得了,居然想要對人家老寡婦霸王硬上弓,無奈體格子不如人家寡婦健壯,不但被撓得滿臉花,還追到家裡向他父母哭訴,說什麼守了大半輩子的貞潔,差一點就毀在這個小畜生手裡。

梁父羞愧難當,於是狠狠地教訓了逆子一頓,聽說光是鞋底子都打斷了三隻。

梁東昇捱了一頓打,實在氣不過,偷了母親的一支陪嫁來的銀簪子連夜跑路,至此離家出走獨自闖蕩江湖去了。

十年後梁東昇回來,父母因為他的事情相互埋怨,多年前就嘔氣病死了,這廝竟然一滴眼淚都沒調,在墳前磕了一個頭後便離開家鄉,在牡丹江東京城的山頭落草為寇,他這十年確實學到了點本領,遊歷過名山大川,得到過少林武當指點,拳腳身手倒是非常不錯,三五個大漢奈何不得,仗著一身武藝,愣是讓他瓦羅了一杆子崽子,在山上稱王霸,是牡丹江一帶名頭最響的悍匪。

梁東昇天生的心狠手辣,性格里暴虐的成分居多,死在他手裡的人不計其數,附近的綹子都懼怕他,因為此人反覆無常,說翻臉就翻臉,下午還在更好的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晚上就有可能帶人去滅你全家,這樣神經病一般的人物,試問誰不肝顫?為了不和他打交道,本來牡丹江附近大大小小的綹子有近百家,後來陸續都挪了窯,跑到更遠的地方去發展,正所謂圖個眼不見心不煩,惹不起躲得起。

人都說以德服人,可梁東昇行事的選擇卻恰恰相反,他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這年頭,德行不足以讓人敬畏,只有拳頭才是硬道理,人只有打怕的,沒有敬怕的。當然除了拳頭,他更信賴槍桿子,那玩意兒比拳頭還好使,手裡有槍那就是祖宗。可是有槍還得需要兩種說法,一種就是像他這種綹子,即便有了槍在手,那也屬於非法持槍,隊伍也難脫一個匪字。

而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合法持槍,像那些軍警特憲,隸屬於政府部門的公職人員,他們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擁有槍支,更可以合理合法的開槍殺人,梁東昇幻想中的最好人生境界也就是如此,所以,金勇後許他以官職時,他毫不猶豫的一口應允下來,為了能儘快美夢成真,他不遺餘力的為金勇後鞍前馬後的張羅,牡丹江那方面的所有人馬都是靠他一己之力攛掇起來的。

“兄弟們!都給我衝,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現在就到了咱們拼富貴榮華的檔口了,誰他媽給老子掉鏈子當孬種,看我怎麼收拾他就是了,衝!衝!”梁東昇提溜著他的大鍘刀殿後,一邊指揮衝鋒,一邊負責督戰,氣勢十足。

而周泰安他們這邊也早就嚴陣以待,望著密密麻麻衝過來的鬍子,自衛軍戰士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些鬍子武裝簡直讓人不忍直視,要不是他們手裡端著殺人的利器,面上兇相畢露,很難讓人聯想到這是一群令人談之色變的鬍子,看那模樣比叫花子都慘。

日夜兼程的跋涉,讓他們幾乎個個衣不蔽體,又在雨中的泥濘裡摸爬滾打一遭,除了破爛外又新添了骯髒,不要說身上,就連臉上,頭髮上都是黏糊糊的稀泥,怎一個邋遢齷齪?

“這幫孫子,好好的人不做,非得要當鬼,弟兄們,不要看他們可憐兮兮的,那是你沒落在他們手裡,要是被他們抓到,就會知道啥是吃人不吐骨頭啦!都瞄準,再放近一些,聽我命令開槍!”高三扯在旁邊大喊,生怕戰士們下不去手,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經過半宿的“激戰”,每個人心裡都憋了一股火,正等著發洩呢!不說自己的房屋宿舍被毀,單就是那些受傷犧牲掉的戰友,和鬍子這個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坐下了。

望遠鏡裡,周泰安站在一處隱蔽處四下觀望,他在檢視敵人的陣型和規模,順帶著找到主謀,也就是敵方的指揮系統。

此時的一個旅,滿打滿算也就五千多人,匪幫們儘管呼啦啦近萬人,其實武器也不足人手一支,去掉操作迫擊炮的,去掉背裝備彈藥的,真正能衝鋒陷陣的也就那五千人,不過以一個旅的人數對陣一個團的自衛軍,匪徒們在數量上幾乎呈碾壓態勢,作為指揮者的金勇後當然清楚的瞭解這一狀況,所以他從開始就是信心滿滿,自認為可以輕鬆踹平周泰安的破軍營。

當週泰安發現敵軍指揮部時,出現在望遠鏡頭裡的金勇後渾然不覺,在一眾馬仔的簇擁下站在幾棵松樹下觀敵瞭陣,周泰安甚至都能看清他面部勝券在握的表情,是那樣的悠然悠哉!

“他奶奶的,給我把迫擊炮手叫過來!”周泰安狠狠吐了口唾沫,目標大概距離自己五里有餘,兩千米以上,輕機槍都夠不到,更不用說普通步槍了,只有迫擊炮能打那麼遠。

很快的,炮手過來領命。

周泰安把望遠鏡遞給他,用手比劃著方位“看到那幾棵松樹沒?給我朝那裡打兩輪炮彈,要是能把那個瘦麻桿炸死,你就立功了。”

炮手透過望遠鏡看了看,估算了一下距離,面色凝重的說道:“難度很大,這個距離已經差不多是迫擊炮的極限了,再加上諸多因素,很難保證精確程度。”

周泰安有點遺憾,不過依然點頭:“試試吧!打不到也嚇死他。”

炮手回去準備射擊,周泰安重新端起望遠鏡。此時匪幫的衝鋒迫近,已經到了攻擊範圍之內,一聲令下,霎時間槍聲大作,兩邊同時開火了,這一次要比昨晚順手多了,不但視線清楚,而且戰士們都撤出營地外,將當作護城河的壕溝臨時充當了戰壕,裡面因為下雨積了大半下子濁水,人在裡面站著露出頭,水面剛好到腰間,沒有人嫌棄環境惡劣,在生與死麵前,一切花裡胡哨的安逸都是浮雲。

戰士們把槍架在壕溝邊,不停的拉栓射擊,上膛壓彈,機械的重複著這個步驟,將一顆顆子彈射向敵群,匪徒們彎著腰,邁著急促的小碎步,邊開槍射擊邊不管不顧的往前衝,隊伍裡時不時有人被擊倒在地,或是一命嗚呼,或是痛苦的哀嚎求救,不過卻是徒勞的,根本沒有一個袍澤敢停下腳步來施於援手,開玩笑,身後的督戰隊磨刀霍霍,誰敢消極怠戰?

匪徒們的衝鋒很有成效,彼此的距離不停的在縮短,一千人對五千,優劣立判!

隨著鬍匪越來越近,自衛軍陣地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對方的子彈如同雨點一般,噗嗤,噗嗤的砸在面前的溝沿上,因為下了透雨,倒是沒有什麼塵土飛揚,不過那陣勢卻也駭人,好在周泰安留下看家的戰士基本都是打過仗的老兵,換了膽小,或者新兵蛋子,恐怕早就不敢抬頭了。

“都把腦袋藏好,換子彈的時候別探頭,儘量瞄準了揍,別浪費了子彈。”高三扯早就紅了眼,居然自己握著一挺重機槍狂掃不止,同時不忘出言提醒戰友。

雙方的火力完全不對等,你有的人家都有,更何況鬍子還佔有人數優勢,情況越發不樂觀起來,衝鋒的匪幫已經迫入了百米之內,他們無師自通,在百米之內殺傷射程最強勁的地方,居然成片成排的臥倒,然後手腳並用,開始匍匐前進,這樣一來,自衛軍戰士們的射擊成效大幅度下降,畢竟趴著的目標更小,況且還是移動物體,不容易擊中。

“怎麼還不響?”周泰安看到這情況,也不由得暗自皺眉,照著這個速度下去,最多二十分鐘,敵人就會攻入陣地,陷入肉搏戰的狀態。

“嗖!嗖……”圍牆根那裡終於還是響起了炮彈破空之聲,五門迫擊炮開始了鳴叫。

周泰安他們目前所使用的迫擊炮都是奉系軍隊自己生產製造的,它是仿製法國布蘭德82毫米口徑迫擊炮而來,命名為遼13式82口徑迫擊炮,因為其小巧輕便,炮身總共才二十多斤重,又適用於各種環境中使用,無論是平原,高地,亦或是城鎮巷道都不影響它發揮作用,所以整個奉系軍隊中,裝備比例還是很高的,而其操作簡單易懂,哪怕是文盲新丁,也只需要有人示範一次就可以上手,更是目前戰爭中的神兵利器。

不過這種迫擊炮的最大射程只有兩千八百多米,所以那個炮手才會對周泰安說出不敢保證的話來,因為就算炮彈真的射到五里之外,可達到這個距離後,最終落點在哪裡,那就要盡人事聽天命了。

看到開炮,周泰安立刻舉起望遠鏡把目光向金勇後所在的那個位置望過去,幾秒鐘而已,炮彈呼嘯而至,其結果卻令周泰安大失所望,炮彈在距離金勇後三十多米的地方墜地引爆,除了炸出漫天泥巴外,根本傷不到他一根毛髮。

要說自衛軍現在的槍炮可不在少數,當初從北安兵工廠整回來的迫擊炮就有六門,歷次和洮南兵作戰的繳獲也不少,時至今日自己的武器總量究竟是多少,這個周泰安還真就沒個數,不過像霍嘯天那裡的裝備,他也沒打算重新打散分配,都是自己鍋裡的肉,沒必要左手倒右手,所以大本營留下的迫擊炮只有五門,其餘的都都分發下去了,就連水泥廠那種非軍事部門,也配備了兩門。

五門迫擊炮的威力在上萬人規模的作戰中能夠發揮的威力,幾乎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五顆小小的炮彈不但沒能炸到金勇後,反而激起了他的戾氣,周泰安看到他似乎在跳腳咒罵,似乎頗為生氣,手指頭不停的向自己這邊指點,顯然是在催促匪幫加速進攻。

又放了幾炮後,那個炮手負責人跑過來沮喪的報告,盡了力,可是沒能達到什麼效果。

“沒關係,武器的引數有時候也不完全毫釐不差,外界因素也是有影響的,和你們的技術無關,去吧!別讓炮閒著,既然轟不死主謀,那就打他的崽子們。”周泰安安危炮手。

自衛軍打算斬首的幾輪炮擊招惹了對方炮火的報復,鬍子的炮彈從院外向院裡延伸,再一次把軍營掀了個底朝天,幸好院子裡人少,沒有造成太大傷亡。

周泰安猶豫了,面對著如此劣勢,他知道被動防守不是長久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敵人近距離接觸,那樣對方的炮火支援就沒了用武之地,肉搏戰是唯一能夠爭取到一絲機會的方式。

可是!十數倍於己的敵人,自己這一千多人和一萬人去拼刺刀,去搏命,能夠取勝嗎?即便能,又會付出多少人命的代價?這些戰士可都是他團隊的基石,最開始跟著自己的那些人,這裡面有高三扯的兄弟,有王小寶的兄弟,還有溫柔的兄弟,自己如果決斷失誤,真的犧牲過大,怎麼和哥幾個交代?

周泰安頭一次感到躊躇,他不但為取捨躊躇,更為自己做出這個以身為餌的計劃感到彷徨,他甚至有些負罪感,是自己的一念抉擇,才讓兄弟們陷入如此境地,一時間他都不確定自己當初的選擇正確與否?

慈不掌兵,義不理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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