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索性把事情鬧大了,攪他個天翻地覆。

“一個團顯然還不足以讓張海鵬這樣的人覺得心疼,咱們就以松花江為界,在東岸分他一杯羹,奉系現在自顧不暇,恐怕沒有能力顧及自家後院,與其讓這樣的匪軍控制這魚米之鄉,不如掌握在自己手裡,也算是造福一方了。”周泰安斬釘截鐵的說道。

溫柔的眼睛裡同樣閃現神采,他覺得自己選擇跟隨周泰安果然是正確的,這傢伙兒志向不小,所圖甚大啊!只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會直面整個吉林軍團的報復,甚至會和奉系開戰,到時候能應付得了嗎?他沒有周泰安的先知能力,當然不會知道,奉系馬上就會面臨劇烈震盪,老帥一死,內部將官立刻分崩離析,互相傾軋打壓,整個奉系會陷入短暫的混亂,根本無暇他顧。

軍人的骨子裡都充滿了好戰的基因,能開疆擴土,建功立業誰不興奮,對周泰安瘋狂的想法,不但溫柔支援,所有自衛團的上下也都贊成,於是,一場針對吉林軍的陽謀就此展開。

自古以來,每次戰爭都有個能拿到桌面上來說的說頭兒,比如一戰,一個薩拉熱窩刺殺事件,就引發了多國混戰,最先動武的說頭兒就是復仇。而二戰則是小鬍子以清除猶太人對社會財產物資的壟斷而開始的,他打著為人民謀福利的旗號發動戰爭,自然獲得本國民眾的支援。直到日本人全面侵華,藉口也是大東亞共榮,解救被白人壓榨的黃種人,悍然發動戰爭的,現在看來這些說法都有些不經推敲,甚至是荒誕的,但是當初卻也有一定欺騙性,致使很多人還是深信不疑的,否則你看看,哪個國家沒有幾頭支援侵略者的蠢驢?他們就是相信了別人的說法,才會錯誤的選擇數典忘祖,遺臭萬年。

周泰安作為一支非官方的武裝,想要對吉林軍下手,自然也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當然,他這種帶有明顯“侵略”性質的軍事行動,本質上和上述那些是不同的,在擴大根據地的同時,也是想盡可能的庇佑更多人民,黑吉遼緊密相連,從古至今不分彼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周泰安是不願意看到日後戰爭的屠刀揮向任何一處的。

“師出有名才能堵住悠悠眾口,我看咱們就拿張海鵬說事兒,此人治軍不嚴,縱容屬下魚肉百姓,將好端端的洮遼之地禍害的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更是和日本人暗通款曲,企圖對我自衛團不利,咱們自衛團被迫進行自衛還擊,一是解救其治下深受壓迫的黎民,二是替奉系除去害群之馬,我看這兩頂大帽子扣上去,他張海鵬就算想狡辯也很困難,因為咱們真的握有證據,就算到張家父子面前對質,我也不怕。”周泰安笑道。

“可不止這些,他乾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團長你這個辦法不錯,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有恃無恐,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了,哈哈!”溫柔也笑了。

“那麼!就開幹吧!”周泰安一揮手,利落的做了一個揮刀下劈的動作。

扶余城雖然也有城防軍駐紮,可是才一個連而已,戰鬥素養和刑天福那些人都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自然高明不多少,天亮時自衛團部隊開過去,遠遠的就看到城門緊閉,牆頭後面腦袋瓜子晃動,顯然昨晚上的槍炮聲早就傳過來,讓他們有了警覺。

“喊話!”周泰安惡狠狠的對身旁的刑天福喝道。

可憐的刑天福,昨天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在扶余城裡風流快活,想不到出去轉個圈的功夫,就以階下囚的身份又回來了。

不過此時的他倒也不顯得多狼狽,一身筆挺的呢料將官服被抖摟得灰塵不染,穿在身上還算合體,牛皮武裝帶扎得闆闆正正,從遠處看,沒有絲毫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不過站在他身後的人看得分明,這傢伙後背上的軍服已經破開了一個大口子,想必是昨晚逃跑時掛爛的,裡面的棉襯衫也早就被汗水和泥土摻染得汙穢不堪。

扶余城是自衛團準備拿下來的第一個江東城鎮,這裡雖然只有一個連的軍隊,但周泰安不打算強攻了,攻城是個賠本的買賣,就算拿下來,自己士兵也會傷亡不小,況且一旦時間拖延過久,城裡守軍再聯絡附近友軍過來支援,到時候就會呈現尾大不掉的局面,所以,扶余城只能智取。

刑天福其實是不甘心被人利用的,這讓他覺得很屈辱,不過形勢比人強,為了少受點活罪,無奈只好聽憑對方擺佈,在馬上一仰脖子,衝城牆上探頭探腦計程車兵開罵道:“瞅他媽什麼呢?還不趕緊給老子開門,老子打了一晚上仗,人困馬乏的趕緊進去吃喝睡覺,你們連長呢?讓他滾過來。”

“是刑長官啊!你們不是去黑龍江了嗎?咋又回來了呢?”裡面帶隊計程車兵還算警惕,因為不直接歸刑天福管轄,倒也不怕他,很是疑惑的大聲反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既然認識我,那還不趕緊開門,小心我進去了把你卵子子擠出來。”刑天福凶神惡煞的嚇唬道。

或許是那個當兵的知道他的德行,又見他們確實是自家隊伍,也不敢再墨跡,命令人把破木頭板子做的城門“吱扭扭”的開啟,放一行人進城。

為了喬裝詐城,自衛團所有人都將吉林兵的衣裳扒下來穿在外頭,所以遠遠看去,根本不露痕跡惹人生疑,城門大開,戰士們隨著刑天福蜂擁而入,那火急火燎的架勢,無意中倒符合了原本匪兵的風格,城裡的守軍看了直搖頭,心中都在暗暗晦氣,這些王八羔子前幾日把這裡好一頓禍害,自己都替他們背了不少黑鍋,去街上閒逛買東西,老百姓偷偷的衝他們吐口水,心裡相當憎恨,走就走,又他媽嘚瑟回來也不知幹啥?

守城士兵們還在心裡嘀咕時,就看到進來的這些“鎮賚士兵”們,沒有向以往那樣直奔煙館酒肆,反而三一夥兒,兩一對兒的奔著自己而來,城門這裡原本只有二三十人在值班,被這些人呼啦啦一圍,立刻淹沒在人群裡,還沒等他們表露出驚詫,就見一管管黑洞洞的槍口頂到面前。

“放下武器不許亂動,否則打死你們。”

直到此時,這些守軍們也想不到自己是被敵人偷了城,一個個不相信的瞪著對方。

“兄弟們,這是幹啥呢?玩笑不帶這樣開的。”

“誰和你開玩笑了?你們現在是我們的俘虜,都老實點。”王海林笑嘻嘻的扯掉外面奉系軍服,露出裡面自己深藍色軍裝。

“我們是黑龍江國民自衛團,刑天福的鎮賚軍已經被我們殲滅了。”

“譁……”守城軍一聽,立馬倒抽一口冷氣,許久沒有戰事了,他們已經習慣了享受安穩生活,怎麼就突然間成了階下囚呢?不過沒有人敢亂動了,刑天福的真來軍團去黑龍江干啥,他們是心知肚明的,還沒去打人家,倒先被人家給團滅了,這實力不是吹的,他們當然不想做冤死鬼,乖乖的放下手裡的槍械,高舉雙手投降了。

戰士們處理完城門口的守軍,立刻堵住營房出口,將裡面還在吃早飯的其餘官兵盡數擒拿,扶余城兵不血刃,悄無聲息的就易了主人,甚至都沒驚動當地的百姓。

將守軍連帶其他俘虜羈押妥當後,自衛團借用他們的伙房,也吃了早飯,吃飯時溫柔和周泰安商量了一下後面行動。

以扶余為據點,從南向北,在江東這一側開展清據拔點的戰鬥,在最短時間內將奉系張海鵬的勢力或清剿,或趕跑,既然來了,那就不能走空,先搶一塊地盤到手再說,這一帶原本屬於松嫩平原,良田無數,只要時間允許,日後糧食來源更加無憂。

兵貴神速,趁著吉林軍還沒發覺刑天福的一個團被殲滅的這一段時間,周泰安和溫柔依法炮製,不斷進行喬裝打扮,不費吹灰之力接連奪取了前郭,大安,榆樹三處重鎮,幾乎將吉黑兩省交界範圍控制了五分之二,對俘虜的吉林守軍進行強化教育改編後充入部隊,本來以為這項工作很難開展,可是結果卻出人意料的順利。

這些城鎮駐防的守軍和刑天福他們鬍子起家的隊伍不一樣,周泰安一打聽才知道,其中大多數都是當年郭松齡的兵,郭松齡兵敗後,他的部隊隨即重新被奉系收歸改編,大多數都被調離主戰部隊,發配到吉林或者黑龍江駐守城鎮,周泰安自己當年也是這樣被髮配到北安駐防的。

一個槽子裡攪過馬勺,說起話來自然更容易交心,這些原來郭系人馬本都是百戰老兵,只因站錯了隊伍跟錯了人才受了牽連,雖說當兵在哪裡都是混日子吃糧,可是他們叛軍的汙點不容易抹殺,奉系裡的老人對他們一向都不待見,不但處處提防他們,生活訓練各方面都故意刁難他們,寄人籬下的愁苦早就讓這些人意氣消沉,苦不堪言,周泰安的出現可以說,讓他們瞬間看到了光明,就算改頭換面也毫無心理壓力,畢竟這位新長官昔日還是同袍,跟著他混畢竟不會再被另眼相待,所以毫無意外的全部真心歸順自衛團了。

這一來,自衛團的人數直線上升,眨眼之間就從六百多人變成一千三百多,除了摩托隊暫時不能添員,其餘的營連排全部翻了一倍,周泰安暫時先把這些新人打散編入各個連隊,一是讓彼此磨合熟悉,起到老兵帶新兵的作用,二來也有監督管理的意思,畢竟沒有了解他們的忠誠度,不敢放手使用。

這是守城部隊的處理方式,至於刑天福那些鬍子出身,禍害民眾的匪軍,可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周泰安要在當地站穩腳跟,自然要得到當地群眾的支援,殺人立威是個可以快速讓當地百姓對自衛團有個初步瞭解的好辦法,很不幸,這些惡貫滿盈的匪軍就這樣被周泰安當了見面禮。

還是扶余城,刑天福在這裡待了好幾天,禍害地方不輕,民憤極大,一場公審大會順理成章的在這裡召開,不但城裡,就連十里八村被匪軍禍害過的百姓們,聽到訊息後也都蜂擁而至,大家都想看看仇人的報應來得如何幹脆?一方面也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這支為民除害的隊伍究竟是何方神聖。

自衛團是黑龍江的一個地方武裝,周泰安覺得分量不足以讓吉林民眾信服,於是擅自做主,硬是給自己安了一個討逆的名頭,以黑龍江省國民自衛團的名譽,將自己出兵吉林清剿匪軍,向張海鵬開戰的來龍去脈寫成檄文,不但以傳單佈告形式四出張貼,廣而告之,更是借用當地的電報局,向全國通電,正式在這個時空向世人亮相。

“國家混亂之際,地方多事之秋,戍邊安民之軍人,當負起職責盡忠與國,張賊海鵬,枉為洮遼鎮守一職,收容勾結鬍匪,藏汙納垢,又縱容部下胡作非為,欺壓良善,致轄地民不聊生,更有甚者,其賊同倭寇暗通款曲,意圖跨界打壓商戶,染指別省軍政民生,其人行事已經喪心病狂,今有黑龍江國民自衛團,不堪受辱,並替天行道,替國分憂,兵鋒所指皆為除暴安良,保家安民。

————民國十七年四月二十日黑龍江國民自衛團團長周泰安。”

溫柔其實對周泰安檄文通電的做法有點擔憂,自衛團目前有了一定氣候,可是卻依然弱小,不要說同關內各路軍閥相比啥都不是,就算是在擁兵三十萬的奉系面前,都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此時若是過早的引起外界關注,恐怕弊大於利,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對付張海鵬,無異於打奉系的臉蛋子,張家能坐視不理?一旦人家護犢子,大兵壓境,自衛團的命運岌岌可危。

不過周泰安卻像胸有成竹一般,對溫柔的擔憂一笑而過,打著保票告訴他“不管他們鬧得多歡,都不用擔心張家父子會收拾自己。”

溫柔見他說的篤定,也就只好隨他去了,他當然不知道,奉系馬上就要亂成一鍋粥了,哪有閒心管他們這樣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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