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搶建,浮橋在天亮前終於落成,所有人也累得夠嗆,周泰安讓伙伕燒了薑糖水,做了豐盛的早餐,大傢伙吃喝完短暫休息一會後,就踏著浮橋過了江,渡口留下工兵排和一個班的戰士,攜帶兩挺輕機槍在此守護浮橋,這是他們返回的生命線,絕不能出差錯。

“咱們直奔大窪鎮,到那裡後立刻遮蔽戰場,然後構築臨時工事,我準備在這裡來一次對決,試探一下張海鵬的武力值。”溫柔手指著前方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一處村鎮。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雪地上,見到隊伍過來,立刻迎過來,居然是黑皮。

“什麼情況?”溫柔問道。

黑皮本來就黑紅的臉龐凍得越發紅,他跺著腳“算算時間,我估計你們也快到了,就在這裡等著,確實有情況。”

“大窪鎮去不了了。”黑皮神色有些不對勁,溫柔聽了一愣,駐兵大窪鎮,然後以這裡為中心點構築陣地,等吉林部隊被自己成功引誘到此後,進行一場出其不意的伏擊戰,這樣不但能有效的消滅一部分敵人,更讓他們矇頭轉向,陷入混亂,短時間內不能形成有效反抗。

“怎麼回事?”

“昨天開來一支吉林兵,將鎮子佔了,我們暗中觀察過,顯然他們是一支前鋒軍,而且大部隊距離此地只有百里之遙,看樣子得有一千五六百人,沒有火炮。”黑皮這幾天明顯沒閒著,附近的敵情查探得很清晰。

“鎮子裡的兵什麼情況?”溫柔皺著眉,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自己的部署。

“大概是一個連,他們挨家挨戶的徵集青壯男人,而且大肆蒐集木材門板,還有木船,筏子之類東西,我猜他們是準備也在江面上搭橋。”

“這些兵還真就是雙槍兵,一個個跟病秧子似的,要不是怕打草驚蛇,過早暴露咱們的目標,我這一個偵察排,估計都能滅了他們,那幫犢子不是人草的,把老百姓禍害的不輕啊!”黑皮義憤填膺的說道。

“看來咱們來的還算及時。不過對方兵馬不少,你可要小心哦!”周泰安笑著對溫柔說道,他說了指揮權交給參謀長,自然不會胡亂參與部署隊伍,不過開開玩笑還是可以的,他也很有興趣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觀摩溫柔的行事風格,這可是難得學習的機會。

“一個團而已!”溫柔當然不在乎,他只是短暫的考慮了一下後,立刻喊來王小寶和王海林。

“我給你們三個小時,將鎮子裡的吉林軍清剿乾淨,記住,不許一個漏網,這是硬規定。”

“是!”兩個人答應後,立刻回頭安排自己的隊伍向前行動。

“摩步配合?”周泰安愣了,溫柔無意間居然將這種二戰時才出現的戰術,提前運用起來,而且還是無師自通,這傢伙兒還真有點將帥之才。

溫柔其實根本不懂什麼摩步配合的這種新式戰術,只不過是興之所至罷了,他初始目的並沒周泰安想得那麼高深莫測,只不過不確定鎮子裡那些兵有沒有騎馬,派摩托隊出去,就是做個以防萬一而已,確保不使一人漏網,畢竟馬匹是跑不過摩托圍堵的。

且不說自衛團磨刀霍霍準備下手了,咱們先看看吉林軍方面。

金勇後為了挑起東北亂象,不惜說服張景惠從吉林境內借調兵馬去圍剿周泰安部,而老糊塗了的張景惠居然真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於是一紙命令傳給了洮遼鎮守使的張海鵬,張海鵬因為朝中無人,一直鬱郁不得志,能得到張景惠的委託正求之不得,再者說他對土地廣袤,物產富饒的黑龍江早就垂涎不已,同行是冤家,他和黑龍江的省防軍一向不睦,有了這個過江染指的機會,歡喜還來不及呢。

這次奉命過江的部隊是鎮賚駐防軍,這支隊伍是張海鵬的嫡系人馬,當初張作霖允許他自己招募隊伍時,他收留詔安了當地附近的鬍子土匪,組成了一個團的建制,團長名叫刑天福,曾是遠近聞名的鬍子頭,為人兇狠好鬥,投靠之後效力頗多,深受張海鵬的喜歡,這個差事自然就落在他的頭上。

刑天福雖然是鬍子出身,卻也粗懂一些排兵佈陣之事,有機會替張海鵬賣命,他很榮幸,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一是報答知遇之恩,二來手下的崽子們在軍營駐地早就憋的嗷嗷亂蹦,再不領他們出去瀟灑快活一番,恐怕要收攏不住人心了。

本來十天前他們的隊伍就出發了,短短四五天的路程硬是被他們多花了近一倍的時間,沒辦法,路過哪個村子城鎮,大兵們都要吃要喝,耍錢逛窯子,一個個憋的久了,玩起來樂不思蜀,把正事都撂之腦後。

當然,崽子們在牛逼,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對抗軍令,主要還是長官們貪玩兒,就拿刑天福來說,他自己就是個色中餓鬼,每日是無女不歡,而且這廝還玩的特花花兒,普通的單打獨鬥已經不能滿足他那顆狂野的心臟了。

每到一地兒,都有副官去街頭巷尾給他尋摸漂亮的美女,還有美女她媽,然後是搶還是重金誘惑就看情況而定了,帶回去讓他母女雙飛,這點嗜好全團皆知。

上行下效,這個鎮賚團的軍紀可想而知,抽大煙,耍錢,玩女人,強買強賣,那真是雖然換了層皮,可是鬍子的初心不改,把本色保持得風吹不走,雷打不動。

因為一路貪玩兒,行軍速度是一拖再拖,不過刑天福在“百忙之中”依舊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還派出了一個連去打前站,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大窪鎮裡的那個連長曾經是刑天福手下的炮子手,跟著大哥水漲船高,混了個連長當,行事作風比大哥還變本加厲,這傢伙兒不好色,好賭,尤其是喝了酒之後,不賭他個徹夜不眠都不過癮。

每次放了軍餉後,他都會連軸轉的同自己部下賭博,從排長到班長,最後是大頭兵,不把別人那幾塊可憐的大洋贏過來,他睡不著覺都琢磨是個事兒,以至於後來每次發了餉錢,那些當兵的都趕緊去胡吃海塞,逛窯子抽大煙,儘可能的在最短時間內把錢敗霍光,這樣好歹自己還能享受享受,勝過被連長硬拉著去賭博,不聲不響的送給他。

所以,整個鎮賚團裡,頂數他們這個連最他媽窮,士兵口袋裡連個銅元都翻不出來,這樣餓狼一般的大兵,可想而知會飢渴到什麼程度?

他們被派出來打前鋒,把這幫犢子樂得差點蹦起來,脫離大部隊,那就意味著可以自由發揮了,他們一路急行,沿途並沒有騷擾那些小村小屯,因為這個名叫羅二狗的連長說了,窮鄉僻壤的不值得逗留,松花江畔的大窪鎮,才是快樂天堂,因此這群餓狼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了大窪鎮。

大窪鎮其實並不太大,最起碼照倫河鎮的規模就要小了許多,低矮的護城牆七零八落,比豬圈也高不了多少,可見鎮子並不算富裕。

羅二狗子命令士兵們蒐集木材門板,船隻筏子,他的任務就是在松花江上搭橋鋪路,或者想別的法子保證後續部隊順利過江,一時間把大窪鎮鬧騰的烏煙瘴氣,破馬張飛。

不但富裕人家給老人備下的壽材,窮人家準備起房子用的梁木被劃拉一空,就連門板都被拆卸掉拿走了,最離譜的是還弄來好幾口漆好了罩面的棺材,大兵們說,只要把四周縫隙處理一下,妥妥的就是一艘小船。

百姓們面對荷槍實彈的匪兵,敢怒不敢言,只好任他們隨意搶奪,心裡都在安慰自己,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沒了還能淘換回來,只盼著這些天殺的拿了東西趕緊滾蛋。

可是善良的百姓們哪裡能想到,搶東西不過只是這些大兵們的開胃菜,噩夢才剛剛開始。

看看東西劃拉得差不多了,羅二狗子又開始強行徵召民夫,家裡凡是有男丁,能幹動活的一律圈起來備用,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部下大冷天下水去搭橋,還是使喚免費的老百姓來得實惠,於是,老婆哭孩子叫的又是一陣折騰。

搶累了,抓乏了,大兵們開始對吃喝下手了,飯館裡打白條子都算是客氣的,更多大兵吃喝完一抹嘴就走,但凡店家敢說個不字,那就是一頓槍托子,甚至連愁眉苦臉都被他們認為是不歡迎自己的蔑視,一律打。

這時候窮人家反倒消停不少,畢竟除了鹹菜大碴粥,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當兵的哪能得意那玩意兒?於是把目光瞄向富戶鄉紳的殷實之家。

有豬的殺豬,有羊的宰羊,就連耕地拉貨的牛馬都逃脫不了噩運,成了這幫餓死鬼的盤中餐。

喝的醉醺醺的大兵開始耍流氓,也不管是主人家的妻妾還是丫鬟小姐,摟過來上下其手,連啃帶摸,膽大的直接抱到空屋裡霸王硬上弓,弄得家主們哭天喊地,咒罵不已。

羅二狗子不好這口,對女人沒那麼大興趣,他挨家挨戶的串門子進屋把槍一拍。

“別說不給你們機會,咱們賭幾把,贏了我,看見沒,槍歸你,輸了,拿錢給我。嘿嘿!要是敢拒絕,破壞了軍爺的雅興,我送你們子彈嚐嚐!”在他的脅迫下,有的人把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押上去,有人甚至押上了最後一個窩頭,半碗雜糧。

就在這夥匪兵在大窪鎮裡如同過年一般狂歡的時候王海林和王小寶的部隊已經悄悄包圍了整個大窪鎮,戰士們飛快的抵進破財的城牆,驚訝的發現,裡面的匪軍居然大意到連個崗哨都沒設定,頓時各個信心十足,耳畔聽著鎮子裡男哭女嚎的悽慘動靜,王小寶罵道:“都說鬍子土匪遭人恨,可這些吉林軍我看還不如鬍子呢!這個鎮子八成毀了。”

“自古以來兵匪的破壞力,殘忍程度都比綠林人物要甚,他們沒有道義規矩之說,幹起壞事就會無所顧忌,所以一會兒動起手來不要留情心軟。”

“我會心軟?開玩笑,像這樣的畜生,我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王小寶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們摩托隊看守住四下城門,但凡有匪兵逃竄,一律格殺,我們營負責主攻。”

“好!就這麼說定了。”

鎮子裡的匪兵們還在忘乎所以的作惡,卻不知道自衛團計程車兵們已經從低矮破財的牆頭上像下餃子般翻了過來,隨即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開始逐家逐戶的搜尋匪兵的身影。

第一聲槍響是從街頭開始的,三個匪兵扛著一卷花花綠綠的棉被,忽然從一戶人家房間裡走出來,正和王海林一夥人撞了個面對面,看著對方深藍色的軍裝和明晃晃的刺刀,被酒精麻醉了大腦的匪兵們立馬一個激靈,醒悟過來,這不是自己人,而是敵人。

其中扛著棉被卷的匪兵反應最快,一栽楞膀子,把肩頭上的棉被卷摜在地上,隨即抽出腰間的駁殼槍,那棉被卷裡傳出一個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隨即不停的開始扭曲掙扎,顯然是被擄走準備糟蹋的婦女。

匪兵反應不慢,第一時間想到拔槍反抗,可是他就算再快,也沒有王海林的動作快,王海林早就端著槍隨時戒備著呢,一看那匪兵拔槍,立刻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啪的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鎮子的空間,那個匪兵應聲倒地,額頭上鮮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咕嚕嚕的冒出來,淌了一地旁邊那兩同夥兒嚇蒙了,早有眼疾手快的戰士撲上去,也不廢話,噗嗤,噗嗤一頓刺刀伺候,也倒在血泊裡抽搐著嚥了氣,居然還是死不瞑目。

王海林看看四周,街上並沒有匪兵的身影顯現,顯然槍聲並沒有讓匪兵們警覺,他們個個都在做著傷天害理的勾當,遇到有血性的人起來反抗也是有的,開槍殺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大不了等回頭將這些被他們殺掉的無辜平民打包帶走,就說是過江剿滅的敵人,反正殺良冒功的事兒也不是沒幹過?

“真是該死!”王海林走過去將那個棉被卷開啟,想把裡面的婦人放出來,不過剛解開一半時就是一愣,隨即又重新把棉被卷好。

“那個誰……對,你過來,把她弄旁邊屋裡去,隨便整一套衣服丟給她就行。”

那個被棉被包裹著的婦人居然一絲不掛,雪白的肌膚差點晃瞎了王海林的眼睛,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不能繼續施與援手,只好命人將她帶到僻靜地方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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