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五還有四天,時間好像挺急呀!”周泰安著皺眉頭盤算。

這時候伙伕送來飯菜,溫柔也過來了,於是三人邊吃邊聊。

“這夥兒鬍子不簡單,一張嘴就索要上千條槍,圖謀不小,放眼整個東三省,恐怕也沒有一千人以上的綹子,這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如果真被他們得手,那可是大麻煩。”溫柔聽了蘇大志的來意後分析道。

“我已經給馬長官打過電話了,一直打不通,況且黑河距離北安五六百里路,派人送信再回來,恐怕時間來不及,要是那兩個專家遭遇不測,兵工廠恐怕就得停產,年後很難繼續生產。所以無奈之下,我只能過來向你求援,你也知道,我雖然有一個營的護衛隊,可是都是初來乍到,地形環境都不熟悉,萬一分兵貿然出擊,怕中了鬍子的套路,廠子裡空虛別出了什麼紕漏,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先吃飯,彆著急,別的不說,那個德國人我還是捨不得被鬍子弄死的,這事兒回頭咱們研究一個方案,看看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周泰安說道。

“你咋騎摩托車來的?十冬臘月的也不怕凍個好歹的?”周泰安聽衛兵說了,蘇大志帶著兩個士兵是騎摩托來的,心中凜然。

“那玩意兒趕道,而且目標小,我怕騎馬被鬍子打了埋伏,這玩意兒他們想攆也攆不上我,就是凍手凍得邪乎,戴著手捂子都不管用。”蘇大志苦笑著。

“你還別說,你提醒了我,回頭告訴張開鳳,讓那些婦女們趕製一些狗皮把套出來,要不大冬天騎車是真遭罪。”周泰安點頭道。

很快到了中午,周泰安和溫柔商量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隊伍拉到北安進行實戰演練,替蘇大志解決掉眼下的危機,不過,並不能傾巢而出,周泰安和溫柔同行,他們帶走一個營的精幹戰士,裡面包括黑皮的偵察排,還有王小寶的機動部隊,一營長王海林帶隊,而高三扯的二營負責留守,他的任務也很繁碎,不但要負責大本營地區的治安,同時大青咀子和水泥廠兩個方面他都要兼顧,生產建設同時抓。

張開鳳發動婦女們,下午就開始蒐集狗皮,羊皮,兔皮之類的動物皮毛,爭分奪秒的趕製摩托車的把套,這種把套其實製作很簡單,將皮子裁剪好,兩頭對摺縫成喇叭筒狀,往車把上一綁,人的手伸進去不但能夠靈活操控油門剎車,而且格外保暖,多冷的寒風也吹不透厚厚的皮毛,摩托手們很是歡喜。

一下午的準備時間很充足,隊伍吃過晚飯,大年初一晚上天剛擦黑,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了去往北安的征程。

周泰安把黑皮叫過來,交給他一個任務,然後黑皮就帶著自己的偵察排先行出發,去的方向卻不是北安,而是奔了大青咀子。

“這夥兒鬍子出現的很蹊蹺,蘇長官你覺得,他們真的會是遜克一帶過來的嗎?”周泰安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若有所思的同蘇大志聊天。

“他們是那麼說的!有什麼問題嗎?”蘇大志不解的問。

“遜克可不近吶!那些鬍子是怎麼做到長途跋涉,跑到北安這裡打兵工廠主意的?就算是我,如果沒有內部人員提供訊息,我都不知道馬長官籌辦兵工廠一事,那些鬍子遠隔數百里,他們的鼻子可夠靈敏的,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周泰安這麼一說,蘇大志也皺起眉頭“可不是咋的,你這樣說,我也有點醒過腔了,確實有疑點。”

“所以我讓偵查兵抄近路去遜克一帶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震三省這麼一號人物,如果有,底細也要摸清。”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是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差不多吧!”

北安附近有個楊家,是個村子,自衛團到了這裡就不再前行,周泰安命令隊伍就地紮營借宿,同時對屯子實行戰時管控,什麼叫戰時管控?就是禁止人員流動,防止部隊資訊走漏,明崗暗哨四處派出,幸好現在是大年初二,很少有人出遠門,倒也沒給當地人帶來多大困擾。

“今天初二,還有兩天時間,先不要慌,鬍子的行事手法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們想幹一件大事之前,實行的手法和中醫館裡的先生幾乎差不多少,都是望聞問聽切幾個步驟,現在的情況是鬍子在暗我在明,大千世界咱們輕易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不過,我相信,鬍子一定不會閒著,只要他們動彈,咱們就有跡可循,好歹先找到鬚子,才能決定下一步行動。”

蘇大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信服的說道:“果然成功不是偶然的,你能進入馬長官的眼界,確實不是靠運氣,有想法。”

“不過你說的那幾種手法,能不能詳細說說,我也學學,這種思路軍校裡是學不到的。”

“好!”周泰安也不謙虛,開口慢慢道來:“這望聞問聽切,其實是形容中醫大夫診斷病人時的慣用手法,望就是觀察,透過對病人面色,精神狀態,或者瞳孔舌苔一些部位進行審視,查詢病狀。

聞,則是透過嗅覺感受病人異於常人的體味,能夠幫助大夫找到病因,比如口腔,排洩物的味道,經驗豐富者一聞之下就知道哪裡出了狀況。

這問就比較好理解了,詢問一下病人哪裡不舒服,具體是什麼部位,什麼症狀,這是更直接的感受。

至於聽則是檢查患者的心腔,五臟六腑裡的異動,切則是把脈,這個就有點懸乎了,沒有一定醫術沉澱的大夫,掌握不了這門技術。”周泰安繼續道:“鬍子行事基本也是這麼幾個步驟,望,就是觀察。聞,就是打聽。問,則是查明虛實。聽,則是掃外圍,將目標弄個底掉。切,則是最終開始行動,給予雷霆一擊,絕不拖泥帶水,所以我說,鬍子和老中醫的手法相似。”

蘇大志聽得連連點頭:“真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啊!當個鬍子還他孃的有這麼多說頭兒。接下來你打算咋辦?從哪裡入手?”

周泰安沉吟一下,說:“他們給的期限是破五,我想初四那天鬍子一定會沉不住氣,肯定會派人圍著兵工廠四處放出“水香”崽子,偵查打探咱們的動向。”周泰安一直面前,道:“兵工廠駐在城邊,離咱們這兒也就三五里路,而且附近村屯不多,換做是我,一定不會漏掉這裡,凡是能夠隱蔽官軍的場所,鬍子都會仔細偵查的,膽大妄為而又小心翼翼才是一支綹子能夠長遠生存的必要手段,呵呵!我相信,最晚後天,一定會有小雜魚撞到咱們的網上來。”

“真的?”蘇大志想不到,自己一籌莫展的難題,到了周泰安手上,居然被他如此輕描淡寫。

鬍子們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己除了有一張恐嚇信外,連他們的一點基本資訊都沒有,更別提對手的影蹤軌跡了,沒有鬍子的活動規律,自然無法下手針對,可是周泰安僅僅是一番揣測,就想要在這裡玩守株待兔的把戲,靠譜嗎?蘇大志有點懷疑。

初二夜裡平安無事,派出去負責偵查的戰士相繼回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周泰安臉上沒有表情,其實心裡也打鼓,無論什麼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如何?

初三晌午,終於有了情況,偵察兵在楊家屯子外抓到一個收豬鬃的小販子,用繩子捆了,連推帶搡的帶到周泰安面前。

“什麼人?”周泰安和溫柔正在吃飯,立刻放下碗筷過來審訊。

“收豬鬃的,在屯子外晃盪,偵察兵覺得可疑,所以就抓了。”王海林說道。

周泰安圍著那個露出驚恐神態的小販子轉了兩圈,仔細打量了一番,此人三十七八歲,衣著普通,表面上並沒有絲毫端倪可尋。

“哪裡人?大正月的不消停在家過年,瞎出溜什麼?”周泰安沉聲問道。

“長官,家裡好幾口子張嘴等食兒呢,哪能待得起?這不尋思過年都殺豬,趕在別人前面多收點貨嘛,我可不是壞人啊!你們千萬別冤枉了好人,作奸犯科的事兒我可從沒幹過,就連缺斤短兩都沒有過。”那小販子露出惶恐,膽戰心驚的說著。

“別廢話,我問你哪裡人?”周泰安不耐煩的呵斥。

“哦!我是二龍山人,我叫陳波。”

周泰安忽然笑道:“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維護過年期間北安城的治安,防止歹人破壞過年的氣氛。我問你,你可哪出溜,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者隊伍?來人,給他鬆綁。”

過來戰士將小販子捆住雙手的繩子去掉。

“沒有,沒有,我是早上出來的,還沒走幾個地方就被你們抓來了。”陳波趕緊回答道。

“做個小買賣挺不容易的哈!剛才你說你們家好幾口人,都是你什麼人吶?”周泰安從口袋裡摸出菸捲叼上,吐著菸圈問道,神情看上去就彷彿和朋友聊天,自然隨和。

陳波微微一愣,趕緊回道:“有老婆孩子,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孃。”

“幾個兒女呀?”

“一……一男一女!”

“都叫什麼名字啊?”

“這……?”陳波顯然沒想到人家問得如此詳細,轉動眼珠回道:“男孩陳遠海,女兒陳瑩瑩……!”

“你老婆什麼名字?多大了?”周泰安不依不饒,一旁的蘇大志和溫柔,還有王海林等人都忍不住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小販子臉上泛起不耐,說道:“長官,我真不是壞人,就是一個收豬鬃的,你翻來覆去的調查我幹嘛啊?”

“是不是壞人,不得問清楚了才能證實嗎?怎麼?你不耐煩了?”周泰安眼睛一瞪。

“沒有!沒有!我說,我婆娘大名林春妮,今年三十八歲。”

“你老孃多大了?”

“她七十八了,長官……”

周泰安抬手製止了小販子暴走的態勢,追問道:“你父親是怎麼沒的?走多少年頭了?”

陳波似乎重重嚥了一口吐沫,繼續回答道:“我爹福薄,走了十來年了,我剛結婚第二年吧?連孫子都沒抱上就撒手人寰,我孃的眼睛就是那時候哭瞎的。”他已經沒了脾氣,索性一問一答的配合起來,似乎陷入情感回憶當中?

“哦!不容易。”周泰安點點頭,摸出菸捲續上第二支,又遞給小販子一支“整一根?”

小販子下意識的抬了抬頭,沒有去接周泰安遞過去的菸捲,低聲拒絕道:“我不會抽。”

周泰安吃吃笑起來,忽的上前扯過他的手,湊到眼前看起來,其他人分明看到小販子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一個家境貧寒的小販子,卻有一根菸燻火燎多年的手指頭,要說你不會抽菸,打死我都不信,你自己信嗎?”周泰安抓著小販子的手不肯撒開。

小販子漲紅了臉,辯解道:“我原來確實也抽過,可是後來拮据,就戒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你們過來聞聞!”周泰安不理他,招手讓溫柔和蘇大志他們過來聞聞小販子的手。

三個人也不推辭,挨個聞過去,不禁一臉肅然,小販子的手指間依稀還殘留有淡淡的菸草味道,他們三個都不吸菸,所以嗅覺更為靈敏,聞得一清二楚。

周泰安笑道:“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抽個煙也不犯法,你不敢承認自己抽菸,就是怕漏出破綻吧?”

“我有什麼破綻可漏的?戒了就是戒了,有些煙味很奇怪嗎?”小販大聲爭辯。

“可是你這味道也太新鮮了點,我估摸距離你最後一次抽菸不超過一上午時間,沒錯吧!”

“錯了!我都好幾年沒抽了。”

“好!就算是這樣。可是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你虎口上的老繭是怎麼回事嗎?你可別告訴我是拿鋤頭磨的?”周泰安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手,溫柔他們幾個再一次被周泰安的話雷到了,於是又湊過去仔細檢視,果不其然,小販的右手虎口處真的結著一層淡淡的繭子,剛才他們只顧著聞煙味了,誰都沒在意這個現象。

大家對周泰安的觀察能力委實佩服,毫無疑問,這個小販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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