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拿人命填可不行。”軍師見王霸天急眼了,連忙出謀劃策。

“你說咋弄?”王霸天瞪著眼睛問。

“院子狹小,又正對門窗,利於對方射擊卻不利於咱們衝鋒貼近,不過當家的你看!”金勇用手一指房蓋。

“這屯子裡所有房子都是茅草覆頂,叫大家夥兒把火把甩上去燒他孃的,等房子著火了我看他們還能不能在裡面貓住?”

王霸天呵呵笑了:“可不是咋的,就這麼辦,老賀,看你的了。”

賀文元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喊人往房頂上扔火把,不過畢竟距離有點遠,幾十人甩出去的火把,大多數都掉在房前窗下,只有三兩個膂力過人的傢伙精確命中,乾燥的茅草一接觸到火焰,立刻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眨眼之時就是烈焰升騰,火光把半個屯子都照亮了,屋子裡的槍聲也逐漸平息下來。

“哈哈!”王霸天等人看得心潮澎湃,燒人家園,殺人父母,奸人姐妹的事情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兒,每當這個時刻,都會讓他們產生強烈的征服感,人生最快意的事情莫過如此,能夠操控別人的生死絕對是強者的體現。

—— ——

屯子外,鬍子的包圍圈撤了,卻不知什麼時候,有人尾隨撤走的鬍子,重新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合圍,而這一次的合圍質量遠超大青咀子那幫人。

一匹匹高頭大馬,一個個挺拔的身軀,一把把閃著寒光的馬刀,一管管洞黑的槍口,此時正全部指向屯子正中的鬍匪,這是國祖的騎兵連到了。

國祖親自披掛上陣,他一個紈絝子弟第一次執行作戰任務,感覺新奇又好玩兒,這真刀真槍的打架比在城裡閒逛可來勁兒多了,包圍鬍子的騎兵並不足一個連,只有八十人,畢竟城裡還需要留下一部分人坐鎮才行,另外還有一些人負責堵截大青咀子的各個出口,防止山上鬍子殘餘人等外逃。

望著屯子裡火光熊熊,國祖嘴裡唸叨著:“周當家的也真要命,居然想出這麼一個以身為餌的計劃,要是有點差錯,豈不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周泰安精心佈置的,大青咀子的軍師親自下山,明知道他買虎鞭是幌子,真實用意是看看震三省的團伙實力,查明虛實然後下手,他們前腳走後腳周泰安就啟動了實戰計劃。

國祖的人負責包抄圍剿,而他自己則繼續留在屯子裡吸引鬍子,將他們牢牢拴成一堆一塊兒,這樣更能確保一口吞下來犯之敵。雖然這樣的安排有點冒險,但卻是必須得施行的一招,一旦鬍子發現侯家屯是一座空城,一定會驚覺上了當,他們會不顧一切的向四面八方逃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憑國祖的那點人馬,一定會有漏網之魚溜掉,那可就後患無窮了。

國祖在外圍部署完畢,並不下達攻擊指令,他必須要等周泰安一夥人安全出來後才能動手,黑夜裡槍戰,分不清誰是誰,萬一他們躲過了鬍子的圍捕,卻死在自己士兵的流彈中,那可樂子大了。

眼瞅著茅草屋已經燒落架了,裡面也沒了一絲動靜,王霸天一夥人歡呼雀躍,認為裡面的人不是嗆死了就是烤熟了。

“火小了,進去給我找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王霸天霸氣的指揮手下進去看看。

幾個崽子端著槍,弓著身貓步前行,小心翼翼的摸進了房子裡,屁大功夫不到就跑出來,一邊咳嗽一邊晃動著手掌說:“裡面沒人,他們……咳咳……早跑了!”

“沒人?”王霸天等人驚奇不已,難道里面的人長了翅膀飛了?那也不可能,就算是飛了,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會看不見他們?要是燒死了,也不可能連塊骨頭渣子都不剩吧?那——人呢?

國祖在一塊高地上目不轉睛盯著村子裡的動向,見到著火的房子旁那些黑影忽然快速移動起來,就像被開水淋頭的螞蟻群一樣,一窩蜂的向村東頭路口湧過去。

“不好!他們要跑。”

國祖看得分明,抽出腰間的大鏡面匣子槍,卻不敢將手指塞進扳機的護圈裡,周泰安還沒出現,他沒辦法發號施令。

突然,幾天身影從眼前的黑暗處跳了出來,驚得國祖和士兵們的戰馬忍不住揚起頭來。

“是時候了,還不下令的話,鬍子就要出屯子了。”一個身影用平靜的語氣向國祖喊到。

“周當家的?”國祖驚喜萬分,同時狐疑的向他們跳出來的位置看了看,黑了咕咚的卻啥也看不清。

“砰砰砰!”國祖三聲槍響,騎兵們得到號令,及時展開攻擊,他們端坐在馬背上,舉槍瞄準,射擊,迴圈往復,一排排無情的子彈穿透夜色黑幕,在遠處準備撤出村子的人群裡迸濺出一朵朵血花,驚恐立刻籠罩在以王霸天為首的鬍子們心頭。

“我操他奶奶的,有埋伏。”

“這他媽的哪是十幾個人啊?我看一百都多!”

“那邊不行就調頭換個方向……”

“調你奶奶腿兒,你傻逼嗎?沒看見四面八方都是槍口焰?咱們被包圍了!”

鬍子們被一陣亂槍徹底打懵了,死的死傷的傷,沒掛彩的人也像沒頭蒼蠅般不知所措。

“都給我穩住嘍!全體都有,趕緊進屯子,各自為戰,別他媽露在外面吃槍子。”王霸天到底還是有點將帥之氣,居然很快分析出眼前的形式勢,下達了一個比較準確的命令。

呼啦一聲,鬍子們頓時作鳥獸散,玩命兒的向民宅裡躲去,很快,火光閃動下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國祖揮揮手,也讓士兵們停止射擊,然後跳下馬來向周泰安走去。

“你們是咋跑出來的?可真懸。”

周泰安在黑暗中笑了笑,國祖只能藉著隱約的火光看到他一口潔白的牙齒。

“我早有準備,村民們撤離前,我就讓他們幫忙挖了一條壕溝,上面架上樹木乾草,然後篷上泥土,這就是一條簡易地道,等我完成吸引敵人的使命後,我們一行人就鑽進去,從容不迫的爬出來,哈哈,那些鬍子怎麼也想不到,我就是從他們身邊地下透過的。”周泰安有些小得意,畢竟他的冒險計劃終究是成功了。

鬍子們也是太大意了,黑天巴地的也沒人去注意街道兩側原來的排水溝,此時有一邊莫名其妙的填平了。雖然開了春,可是凍土層依然很厚,村民們沒有辦法去挖一條像樣的地道,只好就著昔日的排水溝加以修葺整改,草草的構建了一個僅可供一人爬行的地下通道。

周泰安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對國祖說:“鬍子困獸猶鬥,先不要和他們硬拼,那樣會互有傷亡的,他們估計已經嚇破了膽子,我估計摸不清情況的前提下,他們不敢硬衝,就這麼圍著,一旦他們企圖撕開口子逃竄,集中火力揍,天一亮,這些甕中之鱉更無計可施了,餓我也要餓死他們。”

國祖聽到不用犧牲自己計程車兵,自然是樂不可支,要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恐怕自己爹回來也不太好交差。

“山上還沒有動靜?”周泰安此時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困在困在村子中那些鬍子身上了,他目光瞟向的是大青咀子。

王霸天帶著精銳嫡系下山,家裡只留下一幫老弱病殘看護家園,當然也有幾個管事的坐鎮,比如秧子房掌櫃的,這種人一向屬於家庭婦女那夥兒的,主內不主外,有啥大事小情的也不參與,索性看家護院的職業都歸了他。

馬三雖然是水香部下,不過他原本就屬於內衛,行軍打仗時也輪不到他們出馬,自然是留在山寨當中當值,當家的把大部分人馬帶走,只有馬三一個人心裡清楚,他們再想回來可就難了,寨子裡空虛,此時不造反更待何時?

偷偷的糾集了幾個為首之人,趁著天色昏暗將崗哨打暈捆綁起來,然後早就有了準備的四百青壯魚貫而出,將寨子中所有王霸天原班人馬盡數抓捕羈押,有反抗者自是毫不客氣直接弄死,一直折騰到大天時亮,徹底控制了整個山寨。

馬三令人砸開綹子裡的器械庫,將裡面囤積的武器彈藥盡數發放給大夥兒,又從地牢裡面釋放解救了二十幾名被擄來,受盡凌辱的良家婦女,還有水牢裡面關押的肉票,犯了戒規的崽子,其中竟然還有一個遍體鱗傷的周泰安手下,正是那個和黑皮執行化妝偵查失手被擒的六子,此時他已經被折磨成了b型。

馬三倒是有些領導才能,這烏壓壓四百來號人被他指揮排程得井井有條,絲毫看不出混亂,草草吃過早飯,這些人開始下山了,他們的目標不是回家,而是侯家屯,馬三知道那裡正在上演甕中捉鱉的好戲,他們趕過去要是幫不上忙的話,看個熱鬧也是好的,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些人的處置,還得那個周泰安拿主意,畢竟這四百多人都已經在鬍子窩裡打了滾的,想平平白白的返回自己的家園,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了,萬一啥時候官府追究起來,一個落草為寇的嫌疑板上釘釘。

侯家屯裡,王霸天和賀文元,還有他的軍師金勇,三個人灰頭土臉,如喪考妣,躲在一間民房裡向外窺視,天色已經大亮,這一宿沒有一個人休息片刻,籠中之鳥的感覺非常不好,讓人鬱悶和絕望。

“你不是說這些人沒什麼了不起嘛?現在如何?趕快想個辦法看看怎麼能衝出去?”王霸天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向軍師吼著,他腸子都悔青了,好好的在山上吃肉喝酒玩娘們兒不香嗎?幹嘛鬼打牆了一般非要下山和這夥人作對?

金勇一臉不服氣的回懟道:“我可沒說過這話,當家的你別想讓我背黑鍋,事到如今你也能看出來,咱們面對的可不是什麼震三省和山林隊,外面那些都是正牌的奉系騎兵啊!我能有啥辦法?”

“媽的!不行我集合人再衝一次,我就不信那幫王八犢子還真能圍個水洩不通?當家的你瞅好了,但凡有一點空隙,你抬腿就走,別猶豫。”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的嫡系兄弟能豁出命去。

王霸天表情複雜的看了看賀文元,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好兄弟,只要能逃出生天,哥哥我欠你的!”嘴裡說的感情豐富,其實他自己都沒有信心能逃得了,昨天晚上發起的衝鋒接二連三,死了幾十號人,愣是連屯子邊都沒蹽出去,那些可惡的騎兵很歹毒,他們離著屯子既不遠也不近,就在一槍射程之內,一旦看見人影就是排槍伺候,你回頭跑他還不追,大有困死你的架勢,守株待兔都沒這麼絕戶啊!王霸天恨恨的想。

清點了一下殘餘人馬,半宿的功夫,只剩下二十多人還能打槍奔跑了,其餘的不是成了死倒就是受了槍傷失去戰鬥力,痛苦的哀嚎聲傳入王霸天的耳朵裡更讓他煩躁。

“兄弟們!咱們上了惡當,震三省勾結官軍想把咱們一網打盡,這次能不能活著出去不好說了,不過我還是有句話要問你們,記住咱們的仇人,他就是震三省,但凡有一個人僥倖逃出去,你們打算怎麼辦?”王霸天站在院子裡給殘餘兄弟們鼓舞士氣。

“殺他父母,燒他家園,奸他姐妹!不死不休!”鬍子們群情激昂,喊的口號也驚天動地。

“跟我衝!”賀文元手提雙槍,一馬當先向房子後面的平原衝去,群匪如同餓狼般嗷嗷叫著跟上。

“看來這是最後一股勁兒了。”周泰安拍拍國祖的肩膀:“告訴弟兄們悠著點,別都打死嘍,尤其是那個什麼震天王和他的軍師,留著我有用!”

“有個屁用?”國祖隨口吐出一句髒話,隨即反應過來,趕緊嘿嘿笑著解釋:“哎呀!我可不是懟周當家的您,我是說鬍子,留著他們有啥用?浪費糧食不是嘛?”

“留著他們,我要開展一次愛國主義教育……”周泰安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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