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角的騎兵團和自衛團的步兵們裹挾雷霆萬鈞之勢,已經將洮南兵打的落花流水,死的死傷的傷,再也難以形成有效的阻擊,殘餘的幾千人看到當官的都跑了,更是無心戀戰,轟的一聲全體掉頭就跑,像一群沒頭蒼蠅般都奔著江橋上擁來。

可憐的張海鵬此時一隻腳正好踏上斷橋的對面,揪心吊膽擰著鼻子好歹是走過那根獨木橋,一踏上堅實的橋面立刻癱倒在地,回頭望過去,那個聲稱就在屁股後面保護他安危的衛兵,根本就站在對面沒動地方,那根一頭翹的槽鋼岌岌可危,誰敢貿然增加一個人的分量?

主帥已經安全著陸,剩下的各級軍官也不再客氣,按照官職高低,依次照葫蘆畫瓢的往過走,張海鵬看到對面橋上黑壓壓的擠滿了自己的官兵,顯然部隊已經徹底潰敗過來,千軍萬馬都企圖從這座橋上回家,可是後面蜂擁而至的大兵們還不知道,橋已經斷了,他們很難順利逃脫。

“前面幹他媽什麼呢?趕緊跑哇,追兵打過來了……”後軍看到橋面上堆滿了人卻不走動,張嘴大聲罵起來,可是前面的人更委屈,哪個不想走?就一根槽鋼,誰有膽子和那些當官的爭奪,那些衛兵們手裡的槍各個機頭大開,虎視眈眈的彈壓著所有人,一旦有什麼異動,肯定不會有半分猶豫,彈雨立刻就回招呼過來。

“嗵!嗵……”自衛團的迫擊炮也隨著隊伍移動過來,校好角度,一炮一炮有條不紊的打過來,有的炮彈失準落入江中,掀起老高的水花,落在橋面上人群中的,頓時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那叫一個悽慘殘酷,洮南兵們像一群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再也沒有了矜持,大家拼了命的向前擁擠,想要脫離炮火的射程。

不過這樣一來,處在斷橋口處的人可遭了殃,前面就是滾滾江水,後面烏泱泱的敗軍推搡過來,他們身不由主的被迫前行,直接被頂到豁口處掉下去,一聲聲淒厲的哀嚎此起彼伏,最先掉下去的都是那些軍官們的衛兵,其中還有幾個沒來得及過去的連排長,此時斷面處就如同一口大鍋,士兵們像極了捏好的餃子,劈了啪啦的開始下鍋。

“怎麼辦!團長,他們已經插翅難飛了,接下來怎麼辦?”王海林跟在周泰安身邊,望著橋上的情景,請示道。

“張海鵬這支隊伍,幾乎都是綹子出身,平日作惡多端,民憤不小,除惡務盡!”這是溫柔的聲音,他知道目前己方已經掌握了勝利的砝碼,擔心周泰安有婦人之仁,對這些走投無路的匪兵起了憐憫之心。

周泰安確實仁慈,但物件絕不是這些與民為敵之流,只是略微沉吟後,果斷的一揮手:“放下武器者可以免死,敢於頑抗者格殺勿論。”

溫柔無聲的嘆了口氣,周泰安到底還是心軟,換做是自己,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將這支隊伍全部剿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人裡如果說一個無辜者都沒有,那是扯淡,但就算是有也鳳毛麟角,入過綹子的鬍子,沒有善茬子。

周泰安倒不是心軟,他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在東北的抗戰史上,他記得有不少鬍子也是敢於同侵略者殊死抵抗的,像各路的山林隊,山匪水匪也並不都甘心情願的做鬼子地順民,十四年的抗爭中,一波又一波這樣的武裝層出不窮,給侵略者們帶來的煩惱也挺大,畢竟都是中國人,趕盡殺絕總是覺得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洮南兵們就像一群被堵在死衚衕裡的野獸,已經窮兇極惡了,看不到生還的希望,反倒激起了他們的野性,輕重機槍在橋頭組建起一個簡易的防護陣地,沒有沙袋就拿死人充當,屍體摞起來的掩體血腥撲鼻,卻沒有人在乎,逼出本性的大兵們瘋狂的射擊著。

國角的騎兵撤了回去,對方機槍陣地組成,他不想讓自己的騎兵們白白送死,這時候就是自衛團主攻的節骨眼了,老規矩,架炮轟。

“目標橋頭機槍陣地,都瞄準嘍,別把橋炸塌嘍,過後咱們還得用呢!”炮兵們開始集中火力轟炸,幾炮下去,倉促構建的橋頭堡煙消雲散,最後一堵屏障化為烏有,洮南兵徹底失去了還手的能力,大家作鳥獸散,掉過頭向橋中央逃去,眼見得敵人咬著屁股追上來,已經嚇破了膽子計程車兵們紛紛向江水裡跳下去,江面上頓時熱鬧非凡,噗通,噗通入水之聲不絕於耳,沉重的人體像炸彈一樣從十幾米高處砸下去,濺起一道道水柱,晶瑩剔透,漫天飛舞。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三四層樓的高度,其實已經很高了,會水的,沒有恐高症的大兵當然不怎麼感到恐懼,一咬牙一跺腳的事兒,可是畢竟旱鴨子多一些,那個年代高層建築又少,很多人都有恐高症,別說往下跳了,就算站在橋邊上往下看,睪丸都抽抽回腹腔裡去了。

不跳就是死,就算不被槍打死做了俘虜什麼的,那滋味也是生不如死,事關生死,連最膽小的人也能橫下心來,等自衛團的戰士端著刺刀衝上江橋時,只有二三百個嚇尿了的洮南兵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他們都是重度恐高,恐水者,就算認可吃槍子也不敢跳水逃命,沒奈何只好做了俘虜。

周泰安等一眾軍官走上橋來,看到遠遠的那些過了橋的洮南兵頭也不回一路絕塵而去,他也懶得追了,江面上漂浮著不少溺死鬼,隨著浪頭漸行漸遠,沒死的人揮動雙臂奮力向對岸游去,能不能逃出昇天,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這場和張海鵬的生死對決,自衛團大獲全勝,繳獲物資彈藥無數,兩個旅的裝備,去掉戰損,足足能裝備一個旅出來,堆在那裡像一座小山。

清點戰利品,掩埋死屍,打掃完戰場後天已經黑透了,大部隊撤回扶余城,火頭軍埋鍋做飯,這一仗運籌得當,以少勝多,每個人臉上都掩飾不住的喜悅,周泰安犒勞部隊,命人去老鄉那裡買了幾頭肥豬,晚飯是高粱米乾飯,菜是豬肉燉粉條子,管夠造,國角的騎兵們嘖嘖不已,看看人家這伙食?

吃過飯後士兵們找地方睡覺休息去了,周泰安召集一眾軍官開會,這裡的戰事已了,張海鵬元氣大傷,驚嚇之餘估計很難短時間再捲土重來,自衛團開始制定下一步行動計劃了。

三件事情需要面對,第一件就是去留問題。吉林地盤很大,張海鵬所屬的洮遼轄區,目前江東一帶生生被自衛團啃下來,雖然佔地不多,還不足張海鵬全部的五分之一,但是其中就有三個縣城,村鎮若干,說起來可比周泰安區區一個海倫縣面積大多了,周泰安現在很迷茫,同時也理解了那句老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前一段時間在這塊土地上搞的那些土地改革措施還沒完成,他捨不得放棄這塊魚米之鄉,可是又明白自己的實力很難守住這裡,一個地方武裝和政府軍叫板已經是驚世駭俗了,想要強取豪奪人家的地盤,不要說張海鵬本人,恐怕奉系裡的高層也絕不會允許,要是他們重兵圍剿自己,憑著自己現有的這點兒隊伍,還是雞蛋和石頭之別,碰不起。

把大傢伙召集過來,周泰安就是想聽聽大夥兒的意見,畢竟一人計短嘛!集思廣益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我認為這裡還是放棄了的好,畢竟這裡不是咱們的大本營,民眾基礎不強,咱們遠道而來就是奔著教訓張海鵬來的,現在目的達到了,咱們可以班師回朝了,張姑娘他們在家裡招兵買馬,外面的那些戰利品回去正好裝備新兵,咱們硬要從張海鵬嘴裡搶肉吃,奉系不會坐視不理,畢竟他才是實際上的政府軍,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是?咱們名不正言不順的沒底氣,到時候形式不會有利與我們。”王海林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說得很有道理,看事情比較長遠。

周泰安點著頭,把目光望向國角,現在他們同仇敵愾,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所以這次的會議也邀請了他。

國角看到周泰安瞅自己,知道他在徵詢自己的看法,也不推辭,說道:“王營長的意見是對的,吉兩省防軍向來不和這是事實,可是無論兩家怎麼不和睦,畢竟都還是吃老張家飯的,真要撕開臉交惡恐怕不可能。”

“你是馬長官提攜起來的,日後真要是高層想辦你,恐怕他也無能為力,所以我也覺得這裡咱們站不下來,還是回去發展吧!他日做大了,何愁地盤?”

周泰安依然不動聲色,而新近投誠過來的霍嘯天也是如此,作為新人,他不好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大家討論。

溫柔的意見不同:“二位考慮的都有道理,可是卻不夠大氣,現在是什麼局面?說白了就是一個字——亂!”

“奉系關內之戰已經敗了,目前應該是自顧不暇,全部精力恐怕都在防著北伐軍,至於咱們這裡的事情,他們暫時不會放在心上的,一來是自己家後院的事兒,無論怎麼作,肉都是爛在鍋裡頭的。”

“咱們想要發展壯大,就不能偏守一隅,咱們腳下就是松嫩平原,盛產糧食的魚米之地,都說民以食為天,部隊又何嘗不是?只有糧食問題無憂,隊伍才能持續壯大,否則都是空談,海倫一帶的土地雖然能夠解決現如今咱們的需求,可是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我想,張海鵬經此一戰已經被打怕了,短時間內不會出么蛾子,咱們如果就此放棄這裡回去,有點錯失良機的味道!”

王小寶和黑皮等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瞅著周泰安,意思分明就是說,你咋安排我們就咋幹!

周泰安等大家說完,笑道:“各位說的都有道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其實咱們不用考慮得那麼多,有一句老話也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咱們可以兩條腿走路,黑龍江,吉林都有落腳之地豈不是更好?奉系自顧不暇,確實沒工夫搭理咱們,所以我決定這江東地界咱們先經營著,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盤扔了可惜,留給張海鵬之流那是罪過,這片土地上的民眾千千萬萬,這都是咱們日後依靠的基礎和資本,只要給咱們兩年時間,我相信這裡一樣可以成為自衛團的根據地。”

“那要是奉系軍隊打過來怎麼辦?”王海林擔憂道。

周泰安解釋道:“那就見機行事,打得過打,打不過就撤,未必咱們就會怕了他們。”

周泰安說的鏗鏘有力,可是王海林的眼神裡分明不怎麼信服,奉系要是真發兵清剿,那可都是正牌軍隊,自衛團雖說一天比一天強大,可是到時候真能扛住他們?他十分不自信。

周泰安有自己的想法,只要給自己一兩年的時間,將自衛團的治理政策在當地開花結果,那就是最大的收穫,介時不但可以獲得充足的糧食儲備,更可以收穫民眾的支援,有了人民的支援,不要說奉系軍閥,就算日本鬼子也難能奈我何!他這是給日後發展打基礎呢,軍民魚水情這個道理,他覺得必須借鑑,共產黨這一點,後來就做的很到位,所以贏了江山。

這件事兒最終拍板決定了,接下來就是部隊的重組問題,這幾場戰鬥下來,接收的人員已經超過了自衛團本身很多,繼續使用團建制已經不夠看了,溫柔建議可以提升檔次,直接編成師建制得了。

“那多麻煩,以後萬一人馬繼續擴大,還得改來改去的,乾脆編製成自衛軍好了,這個筐夠大,永遠填不滿。”周泰安哈哈笑著說。

“我看行,軍建制夠威武霸氣!”溫柔同意,大家夥兒自然沒有反對的,不過這件事兒暫時還執行不下去,因為張開鳳在家裡負責招兵買馬呢,還沒有聯絡到具體情況,不知道她那裡能招到多少兵源,人員沒個準數,下面師旅團沒法子定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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