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周泰安領著高三扯和黑皮從車站那裡轉移目標,打算趁火打劫俱樂部裡面的高官,不過同樣讓他們傻眼的是,這裡的戰鬥程度比剛才見到的更慘烈,嚇得他們根本不敢露頭,想了想又繞到樓後,想迂迴混進去看看,結果還沒等進去,就被出來的霍爾瓦特一行人差點撞見,三個人只好又躲進了黑暗中。

“嘿!這個人就是我說的大官,那個娘們兒八成是他的姘頭,快看,那兩個大木頭箱子裡面肯定是好貨,他們這是想溜啊?我說什麼來著,這傢伙肯定有料。”黑皮在黑暗中興奮的發抖。

周泰安也觀察了一下,確定那兩個箱子的確有價值,四個個男人抬著都吃力,除了錢他想不出來別的什麼玩意兒,能讓人在這種危急存亡時刻還捨不得放棄。

霍爾瓦特一夥人誰也沒注意,他們開車出發的時候,自己的卡車後廂裡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躺了三個鬍子。周泰安他們的算盤打的不錯,準備趁老毛子把車開遠了就下手劫持,卻不料還沒他媽走多遠就被人給阻擊了,幸虧他們是躺在大廂裡的,要不對面那傢伙射過來的子彈說不定臨幸到誰的身上?饒是如此,也嚇了他們一身汗,別說現在的卡車皮薄的紙一樣,就算百八十年後的汽車質量也不能當避彈衣用啊!

周泰安抽槍在手,冷靜的透過護欄縫隙向外面瞭望,見到對面只有一個人在射擊,心頭火氣,“媽的,老子看上的目標你也敢動?知不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為了過個年我容易嘛我?”

那個開槍逼停了汽車的黑影正是一名負責外圍警戒的格別烏,這人是個高手,他居然兩槍就將兩輛卡車的駕駛員擊斃,沒有了駕駛員,汽車就成了鐵烏龜,裡面的人手到擒來,他正為自己的槍法感到驕傲時,被霍爾瓦特的槍差點嚇死,差點大意失荊州!當即兩槍還過去,看到駕駛室裡再沒有了反抗的跡象,他這才持槍慢慢上前檢視。

人要是該死,怎麼都會往死了奔,這名格別烏就是如此,按照他的訓練模式,第一時間就去駕駛室位置檢視駕駛員死沒死透,然後順位檢視室內其它可以構成威脅的物件,這期間,他始終高度提防,行動緩慢而又戒備十足。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人不在駕駛室裡,而在大敞四開的車廂上,也難怪他大意,死冷寒天的大半夜誰會料到還有人蹲在大廂裡?這個倒黴的格別烏等於是自己主動的把腦袋湊到了周泰安的槍口上,周泰安大氣也不敢出,一隻手示意高三扯二人別動,另一隻手握著的盒子炮,從車廂護欄的縫隙探出去,槍口直直的對正那個傢伙的腦袋,一咬牙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倒黴的格別烏腦袋頓時炸開,吭都沒吭一聲直接栽倒在地,隨即他跳下車,拉開駕駛室的門,將裡面駕駛員的屍體拖出來丟在地上,自己坐進去。

霍爾瓦特已經休克過去,喀秋莎被嚇壞了,小姑娘也不過十五六歲,驚恐萬狀的看著周泰安三人,極度的恐懼讓她忘記了悲傷哭泣,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泰安手裡的槍管,囁嚅著嘴巴說道:“你們……是誰?”見到對方沒理她,頓時醒悟過來,這個人不是她的同胞,而是個中國人,她立刻用漢語問話:“你是誰?想幹什麼?”末了還加了一句追問句:“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鬍子!”車廂上往裡的高三扯這次聽懂了,不耐煩的應了一句,他對老毛子人一點好印象也沒有,甭管是男是女。

“等一等!”突然間車窗前探出一張煞白煞白的人臉,拍打著車身喊叫著。

“我艹,鬼?”黑皮和高三扯在車廂上也看到了,嚇得一激靈,周泰安抬起槍口瞄過去。

“不要傷害他,他是我爸爸的助手,好人。”喀秋莎趕緊阻攔周泰安的舉動。

“快走吧!後面有人追來了。”那個年輕的助手看來見過世面,對這三個中國人的出現並不感到驚奇。現在他怕的是自己的同胞,那些人在他眼裡形同惡魔,中國人他根本不怕,話說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多年,對中國人瞭解得很透徹,這些人和善,軟弱,膽小怕事兒,對他人的傷害性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這個助理的話是多餘的,就算他不催,周泰安他們首要做的就是離開,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些老毛子的生生死死和他們毫無瓜葛,只有後大箱上的兩口木箱,那才是他們惦記的東西。

重新坐上駕駛室,讓周泰安一時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了,從前他特喜歡坐在駕駛位上,在這裡他感覺最安全,可以盡情的沉思,盡情的放縱,無論是夜宿荒郊野外的安靜還是都市街頭的喧鬧,都讓他無限回味。

不過此時周泰安還沒心情想別的,他正在專心研究這輛卡車的效能,想要將它開動,也得先啟動點火才行,可是這輛汽車顛覆了他對駕駛的認知,他竟然不知道如何點火,因為他根本沒找到鑰匙門。

人不是萬能的,周泰安也沒有其他穿越者那麼豐厚的文化知識和歷史底蘊,這輛四年前才問世的卡車不但他不瞭解,相信二十一世紀的汽車發燒友也沒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這就是蘇聯新政權下的產物,命名為阿莫——15的第一代卡車。

這輛阿莫——15型卡車簡直就是個玩具,簡陋得不成樣子,駕駛室居然是帆布蒙的,如同後來的北京212,而且檔杆和手剎設計在外面,駕駛員想要換擋還得把胳膊伸出去扒拉,加上直挺挺的座椅,一趟長途下來,能把人累個好歹。

看到周泰安發愣,名叫達輔洛夫的助理有點著急,不時回頭觀望追兵的距離,嘴裡說道:“咱們為什麼還不走?哦!我猜你一定不會擺弄這個東西吧?天吶,太糟糕了,喀秋莎,我看咱們今天還是要死在這裡了。”

周泰安皺著眉頭說道:“誰說我不會開車?關鍵是我不知道怎麼啟動它,你看,連個鑰匙門都沒有?”

喀秋莎連忙搖頭表示她也不會,倒是助理達輔洛夫眼睛一亮,趕緊彎腰在卡車大廂下摸索出一根z字型的鐵棍,走到卡車車頭位置,將鐵棍插進某一處,對周泰安喊到:“給油門。”隨即他用力搖動那個鐵棍。

周泰安眼睛都直了,他這才恍然大悟,這輛車居然是手搖啟動的,那把一尺長的搖把子就是點火用的鑰匙,趕緊輕踩油門,一陣馬達聲吭哧吭哧的響了幾後,終於汽車著火了。

達輔洛夫收好搖把子,拽開車門想擠進來,周泰安毫不客氣衝後面一甩頭“坐不下了,去後面。”達輔洛夫只好聳聳肩,無奈的去大廂上和高三扯,黑皮作伴兒去了。

駕駛室裡面空間不大,喀秋莎抱著她爸爸霍爾瓦特,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扯了塊兒布條胡亂包紮著,周泰安知道他們如果留下必死無疑,也不忍心趕她們下車,只好摸索著踩離合掛擋,汽車冒著黑煙,扭動了兩下屁股,終於還是上路了。

黑皮坐在後車廂上得意洋洋的檢視剛剛撿來的新槍,愛不釋手,那是他從被打死的格別烏手裡拾來的,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他怎麼會捨得丟下不要?後面的追兵這時候也趕到了,望著遠去的卡車氣得嗷嗷亂叫,砰砰的開槍射擊,子彈從空中啾啾的飛過,嚇得車廂上三個人趕緊趴下身體,黑皮拉動槍栓把子彈上膛,用手舉著探在大廂擋板上還擊,後面消停了不少,很快卡車拐了一個彎,追兵看不見了。

在進來的路口林子旁,等得心急如焚的大山子終於和周泰安匯合了,他留下來看守馬匹,要是這幾匹戰馬出了意外,失信於國祖還是小事兒,怎麼遠路返回才是大事兒,他們自然不敢大意,這下好了,大山子把四匹馬的韁繩連在一起,跟隨卡車絕塵而去。

開了一段距離,周泰安慢慢熟悉了這輛卡車的駕駛效能,心裡不由嗤之以鼻,說是卡車,其實和後來的農用車區別只是汽油和柴油方面,設計理念完全一樣,就說這個檔杆就相當反人類,居然安放在駕駛室的外面,他換擋的時候都要把胳膊探出去,很不喜歡,這讓他想起那些工地上拉水泥轉頭的農用翻斗車,就是這個造型,並且方向盤還是右舵的。

這些都可以忍受,讓人最無語的是駕駛室的帆布包圍,只有風擋兩塊玻璃窗還遮擋點風霜雨雪,連個正經八百的車門子都沒有,只在駕駛員的位置開了一個可供人員進出的洞口,也是給駕駛員掛擋用的預留口,周泰安估算了一下時速,要是硬化後的路面,大概也能跑個七八十邁,不過這個條件目前中國還沒有,在所謂的官道上行駛只能達到四十左右,再快了的話,就算車子沒事兒,裡面的人都得顛散架子嘍,減震簡直形同虛設。

好在周泰安是個職業司機,駕駛方面沒的說,逐漸的就適應了這種駕駛模式,遠離危險地帶後心情也平穩起來,雙手扶著方向盤,扭頭看了看喀秋莎父女二人,此時的霍爾瓦特依舊在昏迷之中,喀秋莎將父親擁在懷中,茫然無措的目視前方,她只能在心裡祈禱,但願父親能平安無事,儘管她也明白,那只是她自己美好的願望。

“和我說說吧!怎麼回事兒?你們是什麼人?”

聽到周泰安問她,喀秋莎收回目光,在周泰安的臉上掃來掃去,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你們是什麼人?”喀秋莎不答反問。

“呵呵,還有點小心眼?”周泰安笑了,這個俄羅斯女孩子還挺警惕。

“我們是鬍子。”

喀秋莎儘管在中國生活多年,也精通漢語,可是這鬍子是什麼東西,可從來沒有人教過她,所以卡巴著大眼睛,充滿疑惑的問:“鬍子?是什麼意思?”

“土匪,鬍子就是土匪的意思,你懂不?”周泰安嚇唬他。

“哦!原來你們是土匪?”這個喀秋莎聽明白了,不過沒看見她害怕,只聽她幽幽的說道:“土匪也挺好,都是行俠仗義的,總比那些布林什維克要好多了,他們見人就殺,哦!當然我指的是我父親他們這樣的人,他們看不得別人有錢有權勢。”

周泰安大概聽了個明白,感情他父親是沙俄殘餘,剛剛的那場老毛子內訌,竟然是階級鬥爭?他咂咂嘴,階級鬥爭果然是冷酷無情啊!

來的時候抄近路,一馬平川的趟過來,回去可就不行了,卡車這玩意兒離了平整的道路寸步難行,周泰安又捨不得扔掉它,儘管這玩意兒的工藝實在不敢恭維,可好歹算是一個先進的代步工具,比起戰馬那是好用多了,它既不需要吃草料,也不需要專人飼養,況且自己又有修車的基礎,不怕它壞。所以他選擇繞點遠也要把卡車開回去。

周泰安其實從滿溝站出來,腦子裡就一直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車上這兩這三個老毛子,他要如何處理?

換做一般的鬍子,得了人家的錢財,毫無疑問的會殺人滅口,來他一個死無對證,可是周泰安不想這麼幹,人家已經是有國難投,有家難奔的落魄之人,自己怎麼下得去手?真要這麼幹,恐怕後半輩子睡覺都不安穩。可是留下他們又該怎麼處理呢?他們長相和中國人不同,不但十分惹眼,恐怕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要知道,他們現在是北方那個紅色帝國的敵人,追輯的要犯,他可不想沒吃到羊肉到惹一屁股騷。

最後他在途徑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城鎮外停下卡車,將高三扯叫下來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會兒,高三扯蹦上車,在其中一口箱子裡摸索了半天,然後跳下來將一個袋子遞給周泰安。

“好了,喀秋莎,咱們要分別了,帶上你的父親,還有你……”他一指後面大廂上凍得縮頭縮腦的達輔洛夫,“前面就是望奎城,那裡不但有醫院可以救治你的父親,還有通向哈爾濱的驛站,你們尋輛車,可以去你們任何想去的地方,這些錢我想足夠你們今後的開銷了。

“你要趕我們走?”喀秋莎望著茫茫雪野,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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