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大唐盛世,所謂的康乾盛世,只不過是後來者的粉飾,誰知道當時的百姓又遭受著怎樣的磨難和苦楚呢?

大唐一直是我們漢人引以為傲的一段光輝歷史,人們只記住了它曾經的輝煌,浮華之上的靚麗,除了專業研究那段歷史的人,誰又知道這些光輝背後藏匿了多少黎民的辛酸血淚?

別的不說,單單一個兵役制度,就足以令人生厭。

唐朝時有那麼一段時期,不要說投降的,當兵的如果戰場上失蹤,也會被認定為叛逃者,連累的家人都跟著受無妄之災,全家充軍發配,永世不得翻身。不知道多少家庭因此支離破碎。而大清朝就更不用說了,影視劇裡已經告訴我們太多太多。

張學良對周泰安的話頗為認同,他點頭說道:“看來你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憂國憂民之心很激烈嘛!不過你的觀點我認同,的確,從古到今,確實沒有人做到這一點。”

周泰安頗為意外,剛才自已的話是故意那麼說的,就是想看看這位官二代成長起來的傳奇人物是否認識民間疾苦,他要是真的像某些後人描述的,只是一個吃喝嫖賭抽的紈絝子弟,他也就沒興趣聊什麼深刻一點的話題了。

“長官身處高位,卻能體察民之苦,有憂一顆民之心,難得。”周泰安對張學良有了一點新的認識。

“呵呵!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選擇服從南京政府領導,也是覺得天下分裂下去不是辦法,戰火荼毒之下,哪裡有好日子過?列強虎視眈眈,如果中國人都像一盤散沙,遲早是被宰割的命運,只有擰成一股繩,才能變得強大起來,至於個人榮辱,在國家,民族利益面前算不得什麼,有些人就是把這些玩意兒看得太重,所以才會死不肯放手。”張學良淡淡說道。

這一次,周泰安真的錯愕了,想不到張學良竟然有這樣的思想境界,算一算,他也不過才二十七八歲,以他的年紀有這樣的認知,誰要是相信此人真的是個酒囊飯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那不是蠢就是壞。

“不知長官招我覲見,有什麼吩咐嗎?”周泰安見他話題嘮得有點沉重,連忙換個方向。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張學良眉頭一挑,意味深長的望著周泰安發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客廳就是傳說中的老虎廳吧?”周泰安沒有遲疑,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已的判斷。

“就是老虎廳,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見你嗎?”

“不知道,想必長官想要給我個下馬威吧?”周泰安居然把心裡話說出來。

張學良果然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周泰安還是個直腸子,這可不像一個統軍大將的風格,老謀深算,慎言慎語才符合他的身份。

“你不怕嗎?”張學良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面前的年輕人,他之所以在老虎廳見客,確實有試探周泰安膽量的意思,自從在這裡處理了楊常二人之後,這個客廳已經被所有軍官視為禁地,就像當年高俅的白虎節堂。

同楊宇霆交好的軍閥孫傳芳,在事發後聽說少帥要在這裡找他談事,嚇得連夜跑大連去了,再不敢露面。

“怕?”周泰安輕輕笑了,張學良雖然手握生殺大權,地位顯赫,一言可以定人生死,不過他並沒有感到懼怕,兩世為人,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對方放棄弄死自已的想法,當然,前提是張學良得有那種想法才行,到目前為止,周泰安並沒看到這種徵兆,所以他不擔心,也很放的開,雖然此時他的年紀只有二十三歲,不過前世他可是二十七歲,幾乎和現在的少帥一樣大,都是同齡人,沒有任何溝通障礙。

“我又沒得罪過你,幹嘛要怕?”

“哦?”張學良想不到這就是周泰安給出的理由。

“我也不是小雞肚腸,就算得罪我也不至於多嚴重。當然,除非觸碰到我的底線,就像先前那二位……”張學良笑道。

這話周泰安沒法往下接,只好靜靜聽著。

“我之所以想見你,是因為我欣賞你這種梟雄。”

話入正題。

“你很有一套,悄無聲息的在我後院里拉了一支隊伍出來,而且戰鬥力還挺強悍,也不知道是不是東北父老鄉親的福氣?”

這句話讓周泰安立刻警惕起來,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之前兩人還毫無芥蒂的交心攀談,一轉頭張學良居然在話裡下起來套子。

他那句是不是東北父老的福氣看似輕飄飄的,卻實則玄機無限。

關父老鄉親什麼事兒?他的意思是在說自已,你這樣一支隊伍的存在,對我張學良是好事兒呢?還是禍患?

“長官如果有空閒,可以親自去我們海倫視察一番,看看我維持的地方,百姓民生如何?我之所以成立自衛團,目的實在是為了維護地方,鬍子,惡霸遍地都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力量去打壓這些禍害,民生得不到保障,經濟也就發展不了,都是長官治下的子民,到時候豈不成了拖累政府,軍隊的累贅?”

周泰安話裡說的明白,我這麼做,也是在替你排憂解難,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你張學良服務的。

周泰安知道,有時候就算心裡不是那麼想的,有些話也必須那麼說,耿直討人嫌,有時姿態放低一些也不是多難堪的事,況且自已現在還沒有到可以無視一切的程度。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生活的地盤還是人家的。

周泰安這樣說,讓張學良很受用,他話裡的意思很清晰,我們雖然是民團性質,但服務宗旨還是效忠你們老張家的嘛!地方維護的好,你也受益啊!

“我一定會去看看的。”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話說到這裡,雙方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立場。

“你是怎麼想到去駐守黑瞎子島的?那裡之前可是不毛之地,你居然能事先預知伏特加人會對此地伸手?”

“我也是瞎猜的,這不是清匪時抓了不少俘虜嗎?我廢物利用,讓他們開墾荒地種糧食,聽說東北軍和伏特加人幹起來了,我怕那些貪婪無度的傢伙趁火打劫佔了那裡,日後再過來搶我的糧食,所以事先做了安排,沒成想還真讓我蒙對了。”周泰安又開始胡謅八咧。

“看不出來,你還能掐會算。”張學良當然不信他的鬼話,不過想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下面那些軍閥,綹子,哪個不像黃狗一樣護地盤?只要它撒了尿圈上,就是自已的私產了,加以看重並不奇怪。

“你的兵源都哪裡來的?”這一點張學良還是很感興趣。

“這……”周泰安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他的隊伍,基本都是搶人家張海鵬的,當著人家家長的面承認,怎麼也有點抹不開臉。

“有收服的綹子,也有招募的鄉民,當然,更多的是洮南鎮守使送給我的人頭。”周泰安扭扭捏捏的承認,這事兒瞞不住,況且正好他打算借這個機會,給溫柔,還有霍嘯天他們這樣的手下兄弟們要個豁免的說法,畢竟逃兵叛將這個頭銜終歸不好聽。

“哈哈!”張學良笑起來。

“仙濤(張海鵬字仙濤)那個人的確不怎麼樣,不過終究是老帥同時期的前輩,又沒有大錯可以追究,愛咋咋地吧!”

張學良的意思分明就是任其自生自滅,雖然看不慣,也不能問罪與張海鵬,父親留下的老人不多了,都弄死顯得他手段太毒辣,胸襟過於狹隘,況且剛剛改旗易幟,又經歷了同伏特加人的戰爭,無論是政府方面還是軍隊方面,都需要和平,和諧來恢復元氣,保持一個穩定的局面。所以他儘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話鋒一轉,張學良問道:“既然周泰安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麼能不能談談以後,中國,或者說東北的發展出路在哪裡?”

周泰安後背上立馬冒出一層冷汗,這樣的話題對他來說實在過於沉重,少帥居然向他這樣一個籍籍無名之輩探詢東北的未來。

該怎麼回答呢?

儘管周泰安來的路上已經思考了很多話題,想要給張學良一些建議,或者說是忠告,不過他不知道該如何把話頭引到這方面上來。可是現在萬萬沒料到,契機居然是由他自已製造出來,那好吧!既然你提出來了,我就不客氣了。

“自古忠言逆耳,司令既然讓我說,那我就發表一點自已的看法,說的合不合心,只希望司令不要惱怒才行。”

“當然不會,我有那麼小肚雞腸嗎?”張學良笑道。

“好吧!”周泰安籌措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說道:“對司令的改旗易幟一事,民間有識之士是持支援態度的,國家想要強大,必須有一個統一的政府領導才行,一盤散沙是無法形成力量的,單單這一件事,就足以讓司令您名垂青史啦!”

周泰安上來就給張學良戴了一個大大的高帽,果然,少帥聽了後很受用,臉上漾起微笑。

“不過,不知道司令對校長那個人瞭解多少?”周泰安是嚥著唾沫問的這句話,因為接下來他就要說重頭啦。

“蔣公還不錯,待我很公道,這次同伏特加作戰,雖然他沒有一兵一卒支援過來,不過我能理解,他自已目前也是根基不穩,那些蠅營狗苟,追名逐利之輩總是看不得中國消停一會兒。”張學良思索著回答“蔣公是個能力很強的領袖!”

未了,少帥補充了一句。

“司令眼光獨到,胸襟寬闊!事實想必也是如此,校長如果聽到您這樣說話,一定會感懷不已的。”

“既然你們彼此惺惺相惜,那麼泰安也就不藏著掖著嘮嗑了。”

張學良微微坐端正身體,眼睛裡爍爍發光,似乎在等待周泰安能說出什麼振聾發聵的見解。

“卿不要學孟德便可。”

“嗯?”張學良一愣,隨即臉色變了變,周泰安居然說出讓他不要學曹操這樣一句話,實在耐人尋味,不知何意?

周泰安故意拽了一句詞兒,這還是他從戲臺上學來的,不過人家唱戲的說這句話的原意,和他想表述的根本不搭邊。

“什麼意思?”

“呵呵!曹操曾經說過一句名動天下的話,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不知司令聽過沒有?”

“當然聽過。”

“泰安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司令,千萬別和他這句話靠邊,東北是你的老家,什麼時候也不能負了這裡的父老鄉親,只這一點做到,您就會被後世永久仰望。”

周泰安話已經不能說得太明白了,畢竟有些事情還什麼都沒發生,他總不能揪著張學良的衣襟告訴他: 日本人打過來時,不要丟下東三省的百姓逃跑!那樣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張學良若有所思的看著周泰安,他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會這樣說,自已身為民國政府海陸空軍副司令,又是實際上是東北王,這裡是他的根基所在,無論發生什麼天大的事,他也不會放棄這片土地,當然也不會放棄土地上的人民。

“老帥之所以折騰了半輩子,為的也是一個統一的中華,而目前正主已經有了,我也沒那樣的野心,所以東北是我的窩,除了這裡,我對其他地方不感興趣,這一點,你放心好了,生死不離故土。”張學良淡淡說道。

“東北軍目前已經改變為國民政府軍系列,我不想給你一個正式編制,一旦有了正規建制,那可就身不由已了,你會受不住地盤的,所以你還是保持現狀最好,你守土,剿匪有功,我不能虧待你和部下,你也說了,你是在為我看家護院,呵呵,不能讓你白忙活,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獎勵?”

周泰安也不知道自已剛才的勸誡他聽沒聽進去,不過人家轉了話頭,他也只能就此作罷,想到獎勵,他張口就來。

“先謝謝司令抬愛,其實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您非要賞賜的話,泰安就斗膽提兩點。”

“說吧!”張學良笑道。

”第一就是赦免張海鵬舊部那些跟隨我的官兵,他們對您來說,只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形式,歸根到底還是在給您效力,況且,這些人跟著我總比跟著張海鵬要好是吧?”周泰安大言不慚的說道。

“哈哈!這倒是不假,好,我應了。”

“第二點也很簡單,我在三江地面上開墾荒地,並沒有地方政府的許可,希望司令您打個招呼,讓我私鹽變官鹽,省的日後有人眼紅,找我們自衛軍麻煩。日後那裡變成糧倉,東北軍也是會借力不少的。”

“行,這事兒我會打招呼的。還有嗎?”

“沒了,就這些。”

張學良認真的看了一眼周泰安,本以為他會提一些軍械糧草之類軍隊所需,想不到他的兩個要求如此簡單,看來他們部隊自力更生的能力很強悍啊!不過他不提,自已也不能上趕子送,於是兩方皆大歡喜,又閒談了一會,周泰安告辭,這一次面見東北王,就算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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