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我先去喚一下大爺,看他怎麼說吧,你去把鑰匙拿過來”女子扭頭對梁寬說道,現在中間就剩梁寬和癩子頭還有馮二。

梁寬應了一聲,用個小棍,把黑毛腰間的鑰匙拔了出來,用小棍挑著,看了看那女子。

那女子從牆上拿下個火把,湊了過去,鑰匙呼的一下燒了起來,片刻火便滅了。

取來點水把鑰匙沖洗一下,女子把鑰匙拿在手裡:“聽說中了這黑汁的毒人會發瘋吧?”

梁寬猶豫一下道:“好像聽說過,不確定”

“嗯,你們兩個,把二爺抬到裡面”女子指了指通道里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

癩子頭和馮二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把渾身抽動的黑毛拖進去,那女子鎖上柵欄門出來:“你們三個分開做前面,看著他們,不許說話”

那兩個女子走了,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坐著。李木丁看見梁寬總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已這邊。

猛的心裡一驚,那腦袋破的人是被殺的,他是迎面倒的,怎麼會後腦出個窟窿?肯定是被什麼打的,要不是自已當時是腳下絆了東西,剛好摔倒,那就是自已後腦出個窟窿了。

想到這兒,李木丁看向梁寬,卻看他也正看自已,然後略微點頭。

過了許久,吳道士帶著那兩名女子走進來。

梁寬剛要起來,吳道士擺擺手,梁寬又坐下。三個人徑直去了通道那邊。

“操,老二這是咋弄的?”吳道士聲音響起。

“現在怎麼辦?”

“這還辦個屁,沾一點還行,這半截都黑了還治個屁,等我爹回來再說吧”

聲音停頓片刻。

“放開,你還是琢磨一下天師回來你怎麼交代吧”

“一個窯姐還端著什麼?我爹還能殺了我不成”

那個叫戚主子的女子走了出來,洞裡斷斷續續飄出女子的哼哼聲,過了許久,吳道士和一臉暈紅的另外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三個人直接奔出口甬道走去。

“那我們……”梁寬半起身問道。

“坐著”那個戚主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出去鎖了鐵柵欄門。

李木丁迷迷糊糊的半睡著,突然洞裡傳出黑毛狼哭鬼嚎之聲,嚎了一通又開始唱起童謠來:“大月大,二月亮,哥哥起來做木匠,妹妹給哥下面湯……”

溶洞裡一股陰森森的氣氛。

李木丁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還做了個春夢,一會是戚主子,一會是唐婉兒,半路自已定婚那個胖媳婦也摻和進來。

醒來嚇了一跳,看看左右都在酣睡,這才放心,在這兒只有身上這個麻布片,裡面什麼都沒有,是光著的,趕緊用麻布片把腿上黏糊糊的東西擦掉。

不知道多長時間,即便所有人都已經餓得頭昏眼花,李木丁估摸是第二天的下晌了,門那邊終於傳來聲音。

那個吳天師終於回來了,沉著那張讓人噁心的臉,後面跟著那兩個女子,沒理起身的梁寬,直接進了洞。

洞裡的黑毛依然在咿咿呀呀的唱,只是聽不清唱的是什麼了。

片刻之後,極亮的火光從洞中閃了片刻,黑毛一聲嚎叫之後,就聽見他喊了一聲:“師傅……”

之後便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你過來”那個戚主子從洞口出來,指了下樑寬,梁寬趕緊進去。

李木丁仔細聽,可只聽梁寬說了一句:“……我當時是想拉來的,可二爺已經掉進去了,我一害怕就推開他的手了……”

很快梁寬出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換癩子頭進去,接著馮二,然後一個一個的輪著進去,多數人都很快,也有慢一些的。

一會輪到李木丁,進去過了甬道,就看見平時睡覺的那個洞的柵欄門開啟著 黑毛直挺挺的躺著,褲子已經焦糊,也不知道死沒死。

另外一個女子蜷縮的趴在地上,老道坐在她後背上,應該是時間太長了,女子的臉上被汗水沁溼。

“你把昨日的過程說一遍,仔仔細細,不許遺漏”那個戚主子站邊上說。

“是”李木丁躬身施禮,然後把昨天過程說了一遍,但是梁寬把刀踢斷,又推了黑毛的事沒說。

“當時馮二他在何處?”老道問了一句。

“左邊兩步遠吧”

“梁寬呢?”

“右後一步遠”

老道翻了下眼皮,一黑一白,兩個眼仁兒都盯著他:“老二就這麼直接被拽到池子裡?他們倆就這麼看著?”

“馮二爺應該是夠不著吧,梁爺應該是想拉的,我只看見他有伸手去抓,只是當時二爺已經掉進去了。

事情發生的只在一瞬間,我離得遠,只看了個大概,看的並不是特別清楚”

李木丁知道最後梁寬是要殺自已滅口,沒進來之前便想了許多。當馮二出來的時候,洞裡並沒什麼動靜,當時便明白了,這個馮二和梁寬是一夥的。

最終決定不去告密,其一,自幼的觀念裡,告密這種事是可恥的。其二,這幾個人裡,梁寬是唯一算是個人,黑毛癩子頭他們連畜牲都不如。

其三,李木丁感覺這個梁寬極不簡單,若是最終能從這裡逃出去,他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至於想殺自已滅口,之前沒殺掉,之後就應該就沒必要了,反而自已要是扳不倒梁寬,哪怕只剩個馮二,自已也活不成了。

老道沒說話,看了他一會,老道剛聽到這事的時候心裡是確定有人動了手腳的。

他這徒弟是半路跟他的,原本就一身好武藝,又和他學了一口清氣,怎麼可能被一個瘸子拽到池子裡去?即便幾個壯漢怕是都不行。

進來一看,他這徒弟半截身子都被染黑了,這黑汁能霍亂神志,這沾染的太多,而且耽擱時間太長了,已經沒救了。所以直接點燃了黑汁,想趁他能清醒的片刻問問怎麼回事。

可黑毛醒來只來的及說了一句:師傅,梁寬推我……然後就沒氣了。

隨即便把梁寬叫進來,哪知梁寬直接就交代了,說黑毛插到地上穩住身子的刀突然斷了,黑毛身體往前撲,他本來想伸手拉,黑毛也回手想抓住他的手。

可這時黑毛已經掉進去了,他一害怕,怕被黑毛也拽進池子,就把黑毛的手推開了。

也挺合情合理的,這梁寬是是獨腳盜,手上有人命,而且做買賣的時候朝了像,老道也見過他的通緝告示。

不過只是個手狠的,自身三腳貓的武藝,沒什麼出奇的,而且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

被老道帶上山洞快兩年,很是本分,甚至辦事比黑毛靠譜多了,這料房起身真管事的就是他,所以老道才想查清楚了,不然直接當爐料了,那有功夫問這個。

接著的癩子頭跟本沒看見怎麼發生的,他在另外一邊查骨珠呢。

到了馮二這,卻哈巴狗一般湊過來,小聲告訴老道,這黑毛是梁寬推下去的。

老道一下來了精神,仔細問當時的情形。

馮二言之鑿鑿的道:“天師,我跟您說,我就站在邊上,二爺掉進池子的時候,手都伸出來了,這個梁寬也伸出手。

我以為他要拉二爺,誰知道他竟然把二爺的手拔了開了,不然二爺最多身上也就沾一點,這個梁寬平時看著老實,其實……”

聽完馮二的告密,老道倒是打消了疑慮,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當時推開才是正常的。

黑毛死了,這次出去自已弟子也死了一個,人手已經不夠用了,下面料庫更是需要人盯著,那些雲苔和骨珠是煉丹極重要的東西,原來梁寬沒來的時候黑毛隔三差五的就弄出點差錯來。

現在梁寬若是沒問題,那下面料房自已就省一大塊心了。

不過知道馮二在挑撥,老道也不生氣,要是癩子頭和馮二都和那梁寬一條心,這才是讓人擔心的。

安慰馮二幾句,老道還是想仔細些,畢竟黑毛死的蹊蹺,當時他回來時的確受了傷,自已趕著走也沒檢視,可總覺得黑毛傷的沒那麼重。

可剩的這些人說的都沒什麼價值,要麼沒看見,要麼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不過李木丁說完,老道便再無懷疑,或許有看見不敢說的,不過這個人才來不長時間,沒什麼可能被梁寬收買,冒死替他說話

這次那個女子絕不簡單,那些接應的可不是一般的毛賊,都是硬手。只是這些人路數斑雜,有會畫符的,有使詭術的,居然還有一個和尚,看不出是哪路人馬。

幸運的是一個沒跑掉,被一鍋端了,回想一下經過,應該不會知道這裡,不然不會搞這麼麻煩,直接殺上來不就完了,可惜一個活口沒留下。

自已四弟子死了極是可惜,主要是那五行煉神術傷了他自身命數。這些年自已弟子陸陸續續的死了許多,現在能頂事的就剩一個了,好在神體將成,隨意找些人補位就行了。

老道想到這兒看了看眼前這人,自已眼神不好,剛才沒仔細看,這後生長得倒是真俊俏。

“你叫什麼?”

“迴天師,在下李木丁”

老道點點頭,這人說話條理清晰,完全不同於那些愚民,應該讀過書。

“可識字?”

李木丁點點頭。

“家住哪裡?何出身?”

李木丁猶豫一下道:“在下涼州的,家中遭了變故,來這邊投奔親友,誰知路上被人敲了頭,帶的銀子沒了,頭腦還被打壞,好多錢記不清了,反正是在六安鎮一直與兩個討飯的在一起”

老道也有些奇怪:“腦袋壞了?”

“嗯”李木丁點點頭,他老早就給自已編了套瞎話。

“那後來呢?”

“後來就被抓到這裡了呀,兩個和我一起的老的死了,小的也一起被抓到這裡了,只是沒和我在一起,不知道哪裡去了”

老道也笑了,自然知道是被自已兒子抓來了:“行了,出去吧”

李木丁出了洞裡,隨即老道和那兩個女子也跟出來,招呼梁寬過去低語幾句便走了。

溶洞裡恢復了平靜,黑毛和秦三,還有另外兩具屍體被抬走了。

梁寬坐了黑毛的位置,繡娘哭哭啼啼一下午,梁寬倒是頗照顧,沒讓她幹活。癩子頭湊過去也讓他給轟走了。

不過對李木丁卻沒理會,彷彿昨天的事根本沒發生。

第二天起來,剛乾上活,那個苦瓜臉來了,與梁寬招呼一聲,便帶李木丁出了溶洞,溶洞裡是點著無數燈籠火把的,外面就裡漆黑一片。

那個道士手提著燈籠,從前面走,李木丁也不敢問,只是知道這甬道是往上走的。半路一個岔口裡傳出一些小孩的哭聲。

走了一會,便出現錯綜複雜的各種洞口,有的洞口封著,很多地方還得低著頭鑽過去。

剛拐進一處,突然的光亮讓李木丁一下看不清東西,緩了一會才看見,這也是一個非常大的溶洞,沒有下面的那個大,卻也很寬闊。

最主要的是,上面十幾丈高的洞頂,出現一個洞,光亮從上面透下來,能看見藍藍的天空。

從下面待得久了沒發覺,這一來到上面,突然感覺空氣是如此清新,還有那藍藍的天空,李木丁心中湧出巨大的渴望:自由。

上面那個洞的正下方,立著一個黑漆漆的丹爐,丹爐周圍釘著一尺多高的撅子,上面黃綢子圍著,黃綢子上面寫著他看不懂的篆字。

李木丁正看著那丹爐,突然感覺一陣心悸,瞬間冷汗就冒了出來,似乎那是什麼極可怕的東西。

“不想死就別看那丹爐,另外,地上黃綢子之內別進去,進去就得死”道士冷冷的說了一句。

“知道了,三爺”

溶洞的四周巖壁上有幾個石屋,半天然的。不過都沒有門,只是掛著竹簾子。

道士把李木丁帶到其中一間,讓他等著,然後走了。

李木丁看了看,石屋凹進石壁裡,外面是石頭壘的,裡面是原來的山洞,外面高,越往裡面越矮,靠裡面有個木床,上面放著被褥,邊上有個桌椅,還有銅盆手巾一類的雜物。

過了一會,腳步聲響,進來的是老道,邊上跟著那個叫戚主子的女子,老道的三徒弟沒過來。

“小環兒”老道叫了一聲,邊上那女子把手中的筆墨放在桌子上。

“道爺……”李木丁剛要說什麼,老道擺擺手,那女子研開磨,研好磨把筆放在一邊。

老道拿起筆,在紙上飛快的寫著,一會就寫滿了一張,上面龍飛鳳舞,不過李木丁一個都不認得。

寫完了,老道放下筆,手一揮,那桌子上的黃紙一下飛了起來,然後一下平平整整貼到桌子上面的岩石上。

看見李木丁目瞪口呆的樣子,老道很是滿意:“小子,你照著這個寫一張”

李木丁應了一聲,隨後拿起筆,照著牆上的描了起來。

他上學的時候興趣班學的國畫,拿起毛筆倒不是那麼笨拙,照著畫完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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