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維羅妮卡感覺自已仿若沉入了暗無天日的深海或無邊無垠的死寂星空中,完全感受不到自已的身體和重力的存在。觸覺和味覺也消失殆盡,僅有耳邊響起的那些伴隨了自已童年的喃喃低語,讓自已還有種活著的感覺。

恍惚間,小傢伙彷彿看見了那隻和藹可親,神似章魚的扭曲巨物,正對自已展露笑顏。自已的手被它用一支看不見的觸鬚牽引著,來到了那被稱為天文時期的遠古時光……

在那百億年前的銀河系中,擁有高等文明的星球共計三十三顆。每顆星球上都有形態各異的種族與獨一無二的信仰、科技。數億年的時間裡,各星球間雖偶有摩擦,但一直未爆發過全面戰爭。

直到46億年前出現了一股新生的鴻蒙本源。在其衍變成星球,擁有自已的信仰本源之前。任何一顆轉化出信仰本源的星球都可將其吞併,從而獲得輕易吞噬其他星球的力量。

在此後被稱為“鴻蒙靜謐”的星球戰爭中,只有九顆星球在這場慘烈的爭鬥裡苟延殘喘到了最後。

為了自已意志與造物的延續,這九顆千瘡百孔的星球中,它們的信仰本源選擇了妥協。它們互相交融後共同吞併了這股新生的鴻蒙,經過數百萬年的互補與融合後——形成了地球。

九顆星球的信仰本源與新生鴻蒙融合後,生成了一股全新的本源意識——地球本源。它們各自的信仰之力和本源意識仍涇渭分明的存在著,地球本源更像是制約它們,使其和諧共存的一種機制。

人類是九顆星球意志融合後誕生於地球的一種擁有高度學習能力的造物,其不同於之前任何一顆星球上的種族。

這支在三百萬年前表現出學習能力的種族,讓這些心懷鬼胎的本源意識們如獲至寶。各星球的信仰本源透過不斷的實驗與改進,讓糅合了各自種族文明與信仰理念的神話,逐漸演變為適宜人類接納的版本後,終使其在世間流傳開來。

有些星球本源早早的持戈試馬,在人間發展自已的信徒,以此補充自已匱乏到極點的信仰之力,有些則像秉節持重的老者,靜觀其變。那些被編纂出的信仰,一些亙古長存,一些逐漸消亡。

這些本源意志從沒想到人類對同族的惡意會大到如此程度。為了避免信徒的驟減,第二次世界大戰在地球本源的干預下,最終於1945年9月2日結束。此後九種本源意志各自選擇了一個國家,作為自已信仰之力的主要傳承國。

九種意志以主要傳承國為界限,形成一個壓制立場。繼承了某種本源意志賦予能力的代理人或怪異者,在其他本源意志的主傳承國使用能力時,會受到輕微的壓制。

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代理人,在非本源國使用力量時,會被這個國家的本源意志親自壓制。

“原來現世的九種神話與信仰,都是從百億年前一顆顆擁有本源意識的星球上,不斷演化傳承而來……”

“章魚先生……”似乎經歷了一場夢境的小妮卡忽然發現自已的身體能夠正常活動了,隨後小傢伙興奮的游到了克蘇魯本源面前。

“章魚……歐不,本源先生,燈塔國是在您的庇護下還是在那坨長著翅膀的肉塊的庇護下,我的老師經常自稱為我的守護天使,但我在老師的身上完全無法感知屬於您或那坨肉塊的力量……”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妮卡彷彿有問不完的問題,而克先生則和顏悅色的為小妮卡一一解答。

妮卡逐漸理解了自已的老師來自那個遙遠的東方古國,在那有著被稱為“修仙者”的特殊群體,可以不透過神賜或與怪異本身簽訂契約,就能使用非人之力。這是那個東方古國與其他被本源庇護著的國家最大的區別。

妮卡還知道了燈塔國被克蘇魯本源與猶太-基督本源,以南北為界分而食之。當初二戰後九大本源瓜分國度時,強盛的猶太-基督本源以嚶國國土太小為由,分走了燈塔國北部的地盤。

而剛散播信徒不過百餘年的克蘇魯體系,在守住了燈塔國南部之餘自然不會反對什麼。不過兩支本源達成協議,克蘇魯的神予者可以在美國北部自由行動並發展信徒,猶太-基督本源不得進行干擾或壓制。

不知過了多久,維羅妮卡的意識逐漸模糊。現實世界的視覺畫面與夢境的虛幻感交匯呈現,克蘇魯的身影也開始變得縹緲起來。臨別之際的小妮卡看著克蘇魯的幻影,笑著問道:“那個,以後我還想叫您,“章魚先生”可以嗎?”

清醒過來的妮卡把那柄匕首還給了父親,在回家的路上蘇展小心翼翼的向女兒請求道:“千萬別把今天發生的具體事宜告訴你媽媽,出門前我對她說,只是帶你去安靜的山脈中小憩一會就能完成儀式了……”

“好的爸爸。”還在消化與克蘇魯本源交流後餘韻的小妮卡,縮在笙偌桐懷裡懶懶的答道。

“很好,我又抓住了你的一個把柄,笨蛋先生。”撥弄著小妮卡微卷黑髮的笙偌桐,開心的揶揄道。習慣了這位無賴小姐行事作風的蘇展,只是無奈的對著內後視鏡翻了個白眼,隨後專心致志的駕車往家趕去。

之後的大半年裡,小妮卡開始練習起克蘇魯本源的術法,甚至沉迷到了不想去上學的程度。雖然期間小妮卡眼淚汪汪的抓著笙偌桐的衣角,企圖讓老師和自已站到同一陣線裡,但被笙偌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行的,不行的,小孩子怎麼可以不上學那?不上學會交不到好朋友的歐,什麼?你說有歌利亞和萊昂納多就夠了?不可以的呦小妮卡,你這樣下去會,嗯……會走火入魔的呦!

你的父親強不強?很強對吧,你的教父強不強,也很強對吧。可是我們兩個都沒有因為修行而放棄學業啊,你父親還有家裡人的支援,你老師可是瞞著家人一邊完成學業一邊分出靈魂在“蜃境天”中修煉的歐。

雖然能達到分魂境讓靈魂前往蜃境天的修仙者,沒幾個做不到過目成誦的就是了。自已當年在讀初中時甚至因為記憶力在學習上的優勢,而很幼稚的覺得自已是神明臨世。當然,這些自已不會告訴小妮卡就是了。

沒能拉到盟友的小妮卡自然不會,去找父母提出不想上學的訴求。於是在1980年9月7日當天,維羅妮卡和歌利亞一起去了這所Chadwick School-查德威克學校。

維羅妮卡身著一襲定製的墨綠色低腰連衣裙,公主線型的收腰寬擺設計,讓妮卡柔弱的嬌軀頗具立體的美感。輕柔的裙襬和微卷的黑色長髮迎著微風輕輕飄動著。暗金色的眼眸透出一股堅韌不拔的意志,配上如瓷娃娃般精巧的臉蛋,散發出一種讓人想默默守護在她身側的別樣魅力。

“小妮卡……”

“嗯?”

“今天的你真漂亮,我都不捨的抱你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歌利亞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妮卡摟進懷裡。一邊輕嗅著妮卡的頭髮,一邊在心裡竊喜自已向爸媽哭鬧著,推遲一年和妮卡一起上學的想法真是太明智了。

身著寬鬆短袖T恤和高腰牛仔短褲的歌利亞,開心的拉著妮卡的小手,一起坐上了等候在旁的凱迪拉克Eldorado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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