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上的岑舒窈聽到季璟澂問自已,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您說是,那肯定就是呀。下個月給相府漲漲薪吧。”

季璟澂被這個回覆氣笑了,他沒想到岑舒窈會這麼愚蠢,聽不懂自已的嘲諷。

他懶得理岑舒窈,轉頭聲音愈發清冽:“梅選侍,你是怎麼小產的?”

梅允兒紅著眼眶,哭哭啼啼的嬌聲開口:“今早奴婢身體微恙,來的晚了。皇后娘娘搬出祖宗家法,要罰奴婢跪著。說早上跪不完,下午跪。今天跪不完,明天跪。”

在四位妃子來之前,王太醫已經下手讓梅允兒流產。

梅允兒看到自已的貴妃主子到來,本來想狀告王太醫,讓貴妃為自已做主。

結果發現貴妃是來讓她和王太醫對好口供,把髒水往皇后身上潑。

貴妃是她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沒了龍胎就失了聖寵,貴妃她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於是梅允兒聽妃子們的話,在季璟澂來了之後,把髒水都往岑舒窈身上潑。

季璟澂耳目眾多,坤寧宮發生的一舉一動他早就知悉,他當然知道這是赤裸裸的嫁禍。

他之所以來,就是為了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不快,打壓一下皇后。

前朝後宮,關係一體,總要有個平衡。

岑舒窈面對指責,大方開口:“沒錯,我是罰你跪。罰跪不僅因為遲到,還有你言語不當,以下犯上。罰跪之前淑妃去請了王太醫替你把脈,王太醫說你可以跪兩個時辰,我才讓你跪的。”

季璟澂盯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王太醫問:“確有此事?”

王太醫重重一磕頭:“回稟皇上,當時微臣診斷梅選侍胎象平穩。但是梅選侍尚在孕早期,這是最容易滑胎的時間,情緒不宜波動太大。”

季璟澂在主位下首坐下,看著梅允兒提出疑問:“情緒波動太大?”

梅允兒眼淚奪眶而出:“皇上,求求你讓皇后娘娘饒了奴婢,奴婢確實嘴上冒犯了娘娘幾句,但是不至於杖斃呀。”

季璟澂看著坐在上首的岑舒窈,故意眯著眼睛危險的問到:“你要杖斃梅選侍?”

岑舒窈差點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是德妃說祖宗家法裡面說了,以下犯上重則杖斃。如果我要杖斃她,還讓淑妃請什麼太醫?”

季璟澂冷笑著說:“宮裡規矩你學不會,祖宗家法你倒是記的很牢。”

岑舒窈凌晨就被叫起來,現在實在太困,她已經看清楚局勢,也不想和這些人計較:“這樣吧,小產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宮裡,我這個皇后肯定是失職的,我願意認領懲罰。但是太醫沒有保護好龍胎,應該死罪。淑妃請的王太醫,用人失察,按照宮裡規矩,德妃你說該怎麼罰?”

德妃看了眼怒目圓睜的淑妃,又看了眼皇帝,顫顫巍巍地開口:“用人失察,造成嚴重後果的,罰俸一年,禁足三個月。”

岑舒窈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那就這樣辦吧。至於梅選侍,你之前懷著身孕,仗著有孕持寵而嬌以下犯上,我只是罰跪。現在你沒了身孕,我如你所願,按照祖宗家法,你應該杖斃。”

梅允兒聽到之後直接暈過去了,旁邊的太醫面如死灰地看著淑妃,向她求救。

淑妃撇開臉,假裝沒有看到,她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沒想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季璟澂對這些懲罰不置可否,他轉頭盯著岑舒窈問:“你說了小產你有責任,加上你又不遵守宮裡禮儀,你應該怎麼罰?”

岑舒窈撇了撇嘴說:“首先小產是因為請安而起的,那就剝奪我接受請安的權利。”

大家聽到這話,均是一驚,這代表皇后連最後一點身份象徵都不要了。

季璟澂有些困惑的看著岑舒窈,當初她要死要活嫁進宮裡,不就是她和她家人圖皇后的權利和地位,怎麼現在放棄的這麼幹脆?

接著岑舒窈又開口:“我御前失儀,見到皇上懶得下跪,我這樣肯定也管不好下面這些人,下面的人一律遣散,只留趙嬤嬤和靜姝,靜好在身邊伺候。”

大家聽到更加驚訝了,一個嬤嬤,兩個奴婢,連一個太監都沒有,宮裡最低等的更衣才是這個配置,皇后竟然願意自降身價到這個份上?

看到皇后願意空頂著皇后頭銜,過著更衣的生活,淑妃就算剛剛心裡再不甘願,也確實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畢竟罰俸,禁足和這個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岑舒窈看著在場的各位,緩緩開口:“還有什麼異議嗎?”

梅允兒緩緩醒來,她先反應過來,拖著血痕爬到季璟澂面前,哭啞了嗓子求著:“皇上,奴婢錯了,奴婢不該頂撞皇后娘娘,奴婢罪不至死啊。”

季璟澂看了一眼梅允兒,一個沒用的棋子,她死可以打消岑家的氣焰,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划算的了。

他不再看梅允兒,而是淡淡的對旁邊的李忠言說:“以下犯上,出言不遜,杖斃吧。”

梅允兒被拖出去,崩潰的大喊:“貴妃娘娘救我。”

岑舒窈聽到梅允兒的喊叫,漫不經心地說:“貴妃早起請安也遲到,說是昨天晚上伺候皇上玩的太遲了。貴妃這樣不惜皇上身體,不勸皇上適度,一味縱容皇上。賢妃,她該怎麼罰?”

季璟澂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並不是一個縱慾的人,昨天晚上也沒有貴妃說的那麼不懂節制。

淑妃剛剛被打壓,現在貴妃被打壓才能取的平衡,不然就風頭太盛了,所以面對貴妃求救的眼神,季璟澂選擇視而不見。

賢妃剛剛看到皇后和淑妃鬥,還暗自高興。沒想到現在皇后就把難題甩在她臉上。

賢妃一直以貴妃馬首是瞻,如果處罰說的輕了,皇帝皇后淑妃等人都不滿,她可能引火燒身,如果處罰說的重了,貴妃肯定要記恨她,指不定怎麼磋磨她。

大家都在等賢妃開口,賢妃弱弱的說:“罰俸半年,禁足三個月。”

淑妃聽到之後平衡了,自已雖然多罰了半年的俸祿,但是讓貴妃失去一個孩子。

兩個人都在禁足,誰都沒有辦法侍寢,這對兩個人來說,也算是一種公平。

季璟澂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大家處罰結果出來,他就先走了。

李忠言跟在旁邊,暗自觀察著季璟澂的神色,他看不出主子是喜是悲。

當太監的,尤其是這種最高階別太監的,最首要的任務,就是了解主子的心思,皇帝對其他人的心思他都知道,但是他現在有點猜不透皇帝對皇后的心思。

李忠言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賣了一回乖:“主子,要我說這次皇后娘娘處理事情真的大方又漂亮。”

季璟澂饒有興致的:“哦?”了一聲。

李忠言恭敬又謙卑地討好著說:“朝堂上相爺和您爭執,後宮皇后娘娘自願降低身份和放棄權利,這樣做能給前朝的相爺一些警示。皇后娘娘入宮之後一直恪盡職守,貴妃和淑妃兩頭獨大,這次她即打壓了淑妃,也打壓了貴妃。至於王太醫和梅選侍,一個是淑妃的人,一個是貴妃的人,兩個人都處死,兩敗俱傷。皇后娘娘也是深諳您的制衡之術的。”

季璟澂欣賞地點點頭:“虎父無犬子,她三個哥哥都優秀異常,其中兩個還是我大典的肱骨之臣,她當然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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