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養心殿,季璟澂馬上擬旨,傳遞六宮,之後無須再和皇后請安。

今天他和岑謙佑在前朝爭吵,他就動了這個心思,準備兩天之後隨便找個理由動手。

他要讓岑謙佑知道,在前朝和他作對,他就在後宮不放過他的女兒。

他們家送女兒入宮,不就是為了皇后的權力和地位?他不會如岑家所願。

令他沒想到的是,今天岑舒窈主動獻出權利和地位,只留了一個皇后的空架子。

岑舒窈主動要求,這也省的別人說他公報私仇了,季璟澂何樂而不為。

大家一走,趙嬤嬤,靜姝,靜好馬上跪在岑舒窈面前。

岑舒窈走下座位,趕緊扶著三位站起來。

沒想到趙嬤嬤非但不起來,反而老淚縱橫地哭著開口:“娘娘,是老奴沒有照顧好您,讓您蒙受這沒來由的指責,明明不是您的錯,梅選侍失了孩子還是怪在您的頭上。讓您在皇上面前失了聖寵。”

岑舒窈一個人扶不起趙嬤嬤,讓靜姝和靜好兩人一起幫忙攙扶。

趙嬤嬤還是不肯起身,嘴上說著:“老爺和夫人讓我跟隨您進宮,是為了讓您前路穩當。沒想到才一個月,您就沒了皇后的規制,老奴難和老爺夫人交代,萬死難辭其咎。”

岑舒窈看著趙嬤嬤不肯起身,遂拉著靜姝和靜好蹲下。

她讓四個人圍成一個圈,小聲的說:“這件事情就算我不做,過幾天季璟澂也會做。

父親在前朝鋒芒畢露,皇帝已經登基一年,父親還把持著朝政,君臣分心,我們難免被殃及。

宮裡到處都是季璟澂的眼線,我們宮裡發生什麼,他未必不知道。

他需要這樣的結果,我就給他,我們首要的事情是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在這深宮活下去。

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坤寧宮裡的其他人,除了皇帝的眼線,還有各宮派來的眼線,他們在我們身邊,防不勝防,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他們送走,對我們來說是最安全的。

今天我自動放棄皇后的身份,也是為了告訴父親,前朝後宮,牽一髮而動全身。他需要時時刻刻牢記: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再僭越了,這個王朝遲早都有季璟澂當家做主的一天。

我們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父親雖然是在為國事考慮,但是為了國事和皇帝分心,難免會釀成殺身之禍。

除了考慮家國天下,他也要為日後自家的榮辱考慮。”

趙嬤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岑舒窈說出這些話,她和以前只知道如何討皇帝開心,如何獲得見皇帝機會的岑舒窈簡直判若兩人。

隨即趙嬤嬤欣慰地笑道:“娘娘現在長大了,沒有那麼多小女孩心思了。現在心裡有主意,眼裡有利弊,甚好,甚好。”

岑舒窈站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腿,扶著趙嬤嬤也起身。

趙嬤嬤艱難地站起來,終於止住眼淚,臉上也有些許笑容地說:“娘娘,我這就去和靜姝,靜好清理院子裡的那些人。就算只剩我們三個奴婢,也能照顧好您的。”

岑舒窈笑著開口:“互相照顧,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的過自已的小日子。”

岑舒窈睡完午覺醒來,宮中的太監宮女已經被遣散乾淨了。

之前他們在院子裡,烏壓壓的跪著一大片,走到哪裡都有一群人跟隨,此時都不在了,顯得格外冷清。

一直喜歡熱鬧的靜好心裡非常失落,岑舒窈看在眼裡,心想之後就她們四個人相依為命了,需要找一些事情來做,在這深宮裡的漫漫長夜打發時間。

晚上監察太監恭敬地詢問季璟澂:“皇上,今晚您召喚哪位娘娘侍寢。”

季璟澂正在批奏章,想到了前方與突厥的戰事,扔下了硃砂筆,淡淡開口:“去虞夫人那裡。”

虞夫人的父親虞光和弟弟虞衡,跟隨岑舒窈的哥哥岑徹嘉在外領兵作戰。

今天朝堂之上,季璟澂主張一鼓作氣,直接殲滅突厥,讓大軍班師回朝,突厥以屬地自居,每年向大典進貢納糧。

岑謙佑則認為邊地百姓野蠻不懂禮儀,需要軍隊長期駐紮循循善誘,打勝仗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在於教當的百姓融入大典,以大典子民自居。

因為軍隊作戰快慢的問題,二人起了嚴重爭執,岑謙佑一氣之下說出了:“皇上,老臣年邁,恐難當首輔重任,請皇上允准臣告老還鄉。”

季璟澂沒想到岑謙佑會拿這個來威脅自已,他冷笑著說:“既然丞相知道自已年邁,那就回家養老,安享晚年吧。”

說完季璟澂大袖一甩,徑直走出金鑾殿,旁邊的李忠言戰戰兢兢的高聲喊著:“退朝。”

岑徹嘉已經領兵出征大半年,虞光為前鋒。季璟澂為了讓虞光無後顧之憂,讓虞光的妹妹虞純柔進宮當了正三品貴嬪。

後面虞光不辱使命,勢如破竹大敗敵軍,加上岑舒窈進宮,虞純柔安分守已,並無攀附岑舒窈的意思,所以季璟澂又進了她四級,成為從一品的夫人。

地位僅次於皇后,和貴妃等四個正一品有封號的妃子。

今天朝堂之爭,虞光站隊很重要,如果岑徹嘉失去這個前鋒,之後的戰也就不要打了,前朝後宮俱為一體,所以今天他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虞家。

天色漸晚,旁邊的貼身宮女流蘇提醒虞純柔:“夫人,天色已晚,外面雪大風寒,是否早點進內室入寢?”

虞純柔聽到流蘇的話,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在細細臨摹吳道子的繪畫,可惜怎麼臨摹都無法畫出吳帶當風的神韻。

外面的風聲愈發大了,即使屋內再暖和,聽到寒風聲仍有冷意湧上心頭。

虞純柔看了好半天自已臨摹的繪畫,不滿意的把宣紙揉成團,隨即往桌上一扔,她聲音沒有什麼情感的問:“小廚房的鹿茸牛乳飲燉好了嗎?”

流蘇聽到虞純柔問話,趕忙回答道:“娘娘是現在想喝嗎?我馬上讓人送來。”

虞純柔繼續看著吳道子的真跡,輕飄飄地說:“等皇上來了再送來吧。”

流蘇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詢問:“皇上今晚會來嗎?”

虞純柔聲音確定地說:“他會來的。”

今天中午皇帝一封聖旨不讓六宮向皇后請安,已經說明了他再也容不下岑家了。

但是他不能立刻得罪岑家,岑謙佑是首輔,底下門生無數,各個部門都有他的人。

岑謙佑大兒子,岑徹嘉。他是大典在西北地區的倚仗,國之柱石,國家西北戰事都要靠他指揮,他居功至偉。

岑謙佑二兒子,岑修遠。他和皇上一起長大,去年皇帝登基,他參加科舉拔得頭籌,現在在戶部任主事,國家人口,稅收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岑謙佑三兒子,岑允川。他不喜官場,迷戀江南風光,這幾年一直在富庶的江南經商。因為有父兄在朝的權力傾斜,大典王朝的絲綢,棉布,茶葉,瓷器,都由他經手出售到南洋,印度,波斯等地。幾年的積累他早就富可敵國,掌握著東南經濟半壁江山。

岑謙佑的小女兒,岑舒窈。如今也是位居中宮,母儀天下。岑家當時拼了命送她進宮,無非就是要做到前朝後宮俱為一體,每個領域都要被岑家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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